今天黃昏很美,從天際的西邊,灑了過來,如昏黃的瀑布,鋪在了森林的各個角落,反射在嫩綠的枝葉上,整個森林都好似帶着一層波光粼粼的昏黃。
一種極其溫暖的色調。
龍麟聖獸相當的委屈。
它巨大的頭顱上,被敲起來兩個包。
它發誓,它今天已經拼死抵抗了。
它也將秦老大的話記在心上,絕不能陪小雙胡作非爲。
但正如之前它說想的那樣。
它處在祝小雙和秦老大之間,夾縫中生存,非常爲難,在祝小雙連續拉扯它,它反抗不出來後,祝小雙便用力敲了它腦袋兩下。
美其名曰,大哥對三弟的懲罰。
於是,龍麟聖獸只能乖乖陪小雙溜出來。
它此刻的慌得一批,很是提心吊膽,但迫於頭上坐着的那人威壓,它卻不敢多說什麼。
它漸漸失去了生爲上古聖獸的尊嚴。
成了祝小雙的寵物,陪他泡妹的工具。
一頭上古聖獸,活成這樣,也是沒誰了。
“來,張嘴。”
祝小雙貼心的拿出一根衛龍辣條,餵給宗蘿。
宗蘿開心的喫着。
喂辣條,也要講求公平公正。
這是自己的辣條,小雙喫兩根,就給宗蘿喫一根,不是小氣,而是爲了能喫的更長久。
這上古戰場,可是買不到辣條的。
小雙帶來的也不多了,以後要喫的日子還很長久,今晚的越會,他拿出來兩包分享,已是最大奢侈。
何況,還有這人情世故,各方面也需要打點。
奶球一直爲他放風,龍麟聖獸一直載着他和宗蘿,這各方面,都落下了人情,兩包裏面,還要給這兩獸留幾根,一邊來日方長。
“謝謝小雙哥哥!”
宗蘿開心點頭。
和祝小雙相處在一起,總是能忘記之前的不快。
沒了害怕,也沒了逃出來時的惶恐。
生命裏,能出現這麼一個人,在遇到任何事後,他都能讓她心安,這也算宗蘿的幸事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遠處的喊殺聲,也漸漸消失了。
祝小雙知道,可能哥哥他們金鳴收兵了。
他撓撓頭,“小蘿,我哥他們快要回去了,我回去晚了,就又要捱打了!”
“小雙怕哥哥揍我。”
宗蘿啞然了一下。
此時,她才從幸福的時光中回過神來,才發現時間過得這麼快,一天都快過去了。
宗蘿急忙從龍麟聖獸上跳下來。
她抱着髒兮兮的小熊,歪着頭仰視高高在上的祝小雙,咬着手指小心翼翼問,“我還能見到小雙哥哥嘛!”
“可以呀!明天我們再在這裏見面。”祝小雙開心點頭。
“不過……”小雙突然猶豫下來。
“明天的辣條,我只帶一包哦,我也不多了。”
小孩子,多少是有些自私的。
哪怕小雙很喜歡這個小女孩,但也並不覺得她比辣條重要。
何況,自己已分享了好幾袋給她吃了,之後小雙自己想多喫點兒,給她嚐嚐味兒,就好了。
她一步三回頭,衝着祝小雙不停揮手說着再見,身影便漸漸消失在了森林中。
祝小雙擡頭望了望漸漸暗淡下來的夜色。
他拍拍龍麟聖獸的大腦袋,又將奶球喊了回來,把剩下幾根辣條分給二弟、三弟後,他指了指前方,“回家咯!”
“汪汪!”
森林裏,充斥着奶球開心的叫聲。
小孩子總是不會想那麼多,目光也不會那麼長遠。
離三房營帳越近,宗蘿就越是害怕。
她不由想起了,今天是她上戰場的日子,也不由想起了父親一直囑咐的話。
她犯了錯。
她從來就沒犯過錯。
如今第一次犯錯,就犯下這麼大的錯,她怕的小身子都在顫抖。
她很不想回去,卻又不得不回去。
小小年紀,她還不懂離家出走,還沒那麼多複雜思緒,只知道回去以後,一定要挨訓了。
回來時,三房營帳大門大敞着。
三房的人,七倒八歪的坐在一簇簇篝火旁。
他們或是沉默望着篝火,或是在那裏默默纏着繃帶,或是喫着飯……
只是當宗蘿小小身子站在大門口時,所有目光都看向了她。
整個三房,在此時彷彿靜止了。
他們的目光,有兇狠,有憤怒,有質問。
還沒等宗蘿反應過來,她脖子上就被捆上了沉重的鐵鏈,她的雙手也被手銬拷了起來,她的腳上也被綁上了大鐵球。
她就像個犯人,像個怪物一樣,被帶走了。
鐵鏈、大鐵球、手銬,撞擊在宗蘿身上,弄得她很疼很疼。
她疼得快要哭了出來。
她哭喊着,掙扎着,但沒人理會她,換來的只是更兇狠的拉拽。
秦城,會議室,燈火通明。
秦明和宗天安靜的坐在那裏,兩側盡皆坐着的是秦宗的名將。
桌子上的蠟燭,忽明忽暗的閃爍着,照在秦明和宗天冷峻的臉上,兩人面無表情的坐着,秦明的手指有節奏的叩着桌子。
這是安靜的會議室裏,唯一有節奏的響聲。
宗沈銘跪在地上,他的臉已被扇腫了,身上也被皮鞭抽的皮開肉綻。
那鞭子就扔在一旁,上面還沾着鮮血淋淋的血跡。
他顫抖的跪在地上,低着頭,雖跪着有些堅持不住,卻硬是咬着牙,不敢發出一絲響動。
“宗主,秦家主,宗蘿到了。”
這時,宗家一位侍衛走了下來,躬身拜道。
宗天淡淡擡起眼皮來,“讓他進來。”
“是!”
宗蘿被兩個三房之人帶了進來,她瘦小的身子綁着沉重的鐵鏈,像一個囚犯。
看到父親跪在那裏,她嚇得哭了出來。
掙脫開押着她的兩個人,哭着跑到父親身旁,蹲在他身邊抱住他,“爹爹!你怎麼了!爹爹!”
看父親被打成這樣,宗蘿哭的很傷心。
幼小的她,並不明白眼前複雜的關係。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