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帳之內,燈光幽明,在整個郃團之中,這是唯一還亮着的營帳,其餘營帳早已黑暗下來,郃團的人已然進了夢想。
秦郃盤腿坐在牀榻。
他額頭上,流出細微汗珠,沿着他蒼老的紋路,滴落在牀榻。
一到夜深人靜時,秦郃便會進入修煉狀態。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弱,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強,只不過是比他人每天多努力一點而已。
秦郃保持這樣的姿勢,已有好幾個小時了。
彷彿進了入定狀態。
中帳內的燭光輕微搖曳着,他卻紋絲不動。
這時,他突然猛地睜開眼。
“何人?”他淡淡問了句。
“是我,郝兒,爺爺。”營帳外,秦郝畢恭畢敬站着。
秦郃皺起不悅眉頭,“晚上沒聽你大爺爺說嗎?這些時日,你呆在自己營帳不要出來,乖乖關禁閉,等之後再說!”
“雖你大爺爺不在郃營,但你也要認真聽從。”
“你趕緊回去吧!”
秦郃低聲訓斥着。
營帳外沉默半響。
過了一會兒,才又傳來秦郝泄了氣難過聲,“爺爺,就連你也覺得,我會勾結秦墨?”
“我從小時候就跟隨爺爺您來到上古,這些年連上古都沒出去過,我認不認識那秦墨,您還不清楚嘛!”
秦郃微微動了動神色。
也只是說,“還是聽你大爺爺的安排吧!”
“爺爺,我能自證清白,我手上有我自證清白的東西。”秦郝激動說。
秦郃猶豫了下,“你進來吧!”
營帳的門被推開了。
秦郝拿着攝像機,激動的走了進來。
看到孫子手裏的攝像機,秦郃猛地皺起眉頭。
這些電子產品,在上古戰場都是寶貝東西,攝像機每個營帳和大城,也都只有一臺,電池也有限,他哪想到,秦郝拿這個出來用了。
但聽到他能自證清白,秦郃也沒多問罪。
只是說,“你怎麼自證清白?”
秦郝激動的坐在爺爺身旁,他打開攝像機,放出了錄像,“爺爺,你看!”
錄像裏,秦郝張開弓箭,對準夜際,天降火雨,焚燒神三大營!
秦郃越看,眉頭皺的越深。
一旁的秦郝,沒注意到爺爺臉色變化,還在那裏洋洋自得笑道,“大爺爺他不是懷疑我勾結秦墨嗎?”
“秦墨他神三的人。”
“我便直接去了山頭上,萬箭齊發!火燒神三營!”
“嘿嘿!說來也奇怪,神三那個老頭,開啓仙葫龜甲陣擋住了,可後來竟又收了回來,跑去救那個茅草屋去了。”
“我本來沒想着能燒了神三營,結果還真把神三營點燃了!”
“爺爺,我不僅自證清白,還立了大功吶!”
“您把這個明早拿個大爺爺看,他總不能再說我勾結秦墨了吧!”
秦郝得意笑着。
頗爲自己聰明感到自得。
自己不僅自證清白,還立下一件大功,可謂一箭雙鵰。
秦郃緩緩放下攝像機,閉眼無奈搖了搖頭,“出事了。”他淡淡道。
“出事了?”秦郝一愣,不解道,“出什麼事了?”
秦郝愣了半響。
隨即,他不由笑了起來,“惹神三營怎麼了?”
“在戰場上,那幫神三的人,也不過一羣縮頭烏龜而已,除了那龜甲陣,再沒別的手段。”
“他們還有什麼底線,一羣貪生怕死之徒。”
“難不成他神無明,還會殺過來不成。”
秦郝自顧自笑着。
爺爺何時也這般膽小怕事了。
神三營,好幾年不出手人了,爲一間茅草屋,就會殺過來,這話秦郝是不信的。
“他會。”秦郃斬釘截鐵的說。
郃團一直是神三營的老對手。
對神無明這個老對手,沒有誰比秦郃更瞭解。
秦郝面色僵滯。
聽到爺爺如此肯定語氣,他緊張嚥了咽口水,啞然失笑,“怎……怎麼可能!”
就在這時,卻聽郃營上空,傳來破曉之聲!
一聲響徹天地的雷霆怒吼,在秦宗上空,赫然響起!
“秦郝小兒,出來受死!”
轟!
只聽郃團傳來響徹天地的震動聲,半空中神無明一掌而下,隔空一道掌氣,如同如來佛掌,轟然而下,將幾個營帳瞬間壓成了肉餅!
“秦郝,出來受死!”
神無明雙眼赤紅,憤怒嘶吼,醉仙葫赫然擲在上空,“武聖武技-大山葫!!”
譁!
小小的酒葫蘆,竟隨之膨脹起來,一個半徑達數十米,高百米的巨大酒葫蘆,發着隱隱銀光,赫然懸浮在半空之上,被神無明一隻手撐着!
劇烈動靜,完全驚動了秦宗衆人。
秦城、宗城,幾座大營,燈光赫然亮起。
在剎那間,無數秦宗之人,如潮水般,涌出大營、大城!
看到眼前的一幕,人們完全驚呆了!
一個遮天蔽日巨大的葫蘆,被神無明一手舉着。
就在秦宗衆人還懵逼,沒反應過來時,巨大的葫蘆,隨即被神無明擲下!
“落!”
轟隆!
上古戰場大地,都在瘋狂顫抖着。
連帶天際夜空,都好似抖動起來。
大山葫從天而降,遮天蔽日,轟然砸在郃營之上,郃營十數營帳,被砸成了平面,而營帳裏沒來得及逃跑的人,也被砸成肉醬!
大山葫砸落之後,地面形成一個巨大的圓形凹坑。
郃團的人此時也立馬反應過來,人們急忙散開,仰頭難以置信的看着半空中的神無明。
秦宗完全看呆了!
誰能想到,昔日酒鬼,今夜竟會一人殺入秦家郃營!
此時,只見一道身影從中帳大營而出。
秦郃身影,剎那間懸浮在半空,與神無明平齊。
而秦城、宗城、幾座大營的長老,也赫然出現。
秦風、宗依莉、宗文三位長老立馬將其團團圍住,冷冷看着神無明。
“神無明,你瘋了?”秦風冷聲質問。
神無明赤紅的血眸,卻死死盯着下方面色慌張的秦郝,秦郝此時嚇得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原地不敢動彈,面對神無明而來的目光,他急忙慌張的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