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剛過,黎明的曙光緩緩升起,絲絲朝陽照進內殿,使牀上的人兒染上了一層如夢似幻的絢麗色彩。
只見莫寒手指動了幾下,緊接着眼皮微顫,緩緩睜開了雙眼。
莫寒以手受力,努力的想要坐起來,背後一雙手默默將他輕扶而起,復又將枕頭豎起墊於莫寒身後,以求讓他坐的舒服些。
“奚兒,謝謝。辛苦”莫寒看也未看就拉起了身後的雙手,輕聲道謝,當發現是司空後難掩失望,“啊司空,怎麼是你”
“哼哼就是我很可惜不是你口中的奚兒很失望是吧認識千年,還不知道你如此重色輕友”司空咬牙切齒的吐字。
“咳咳司空,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莫寒尷尬的假意咳了幾聲,方纔說道。
“你還意思說我不就出了趟門,你就將自己整的要死不活的,若不是小狐狸帶回了彼岸花,而師傅又有高超的醫術,只怕你仙根元神都不保”
“原來是仙尊救了我,我就說,以你那淺薄的醫術,怎麼可能救得了我”
“莫寒你很好傷還未好,就開始找茬了等你好了後咱倆單挑去,看我不把你打的滿地找牙”一聽莫寒說自己醫術淺薄,司空氣急。
“司空,這話聽得我耳朵都起繭了,你什麼時候贏過,就算我受傷,也照樣讓你輸的心服口服”
“你給我等着,總有一天我一定打敗你的將仙界第一人的稱謂給奪過來”司空氣的滿臉通紅。
“這虛名你要拿去便是,我又不稀罕。”
“你你氣死我了”
“司空,此生有你這個兄弟,於願足矣,謝謝”
前一秒毒舌的將司空氣的直跳腳,後一秒卻話鋒一轉,真心實意的道謝起來,這樣的不着調,讓司空頓時愣了下。
“誰跟你是兄弟,我們是勁敵勁敵”
“兄弟也好,勁敵也罷,總之謝謝你這千年的陪伴。”
“咳咳突然這麼肉麻,聽的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些話還是留給你的奚兒聽吧。”
“司空,彼岸花是奚兒拿的她可還好可有受傷”
“放心,跟你的傷比起來,那都不是事,死不了,休養幾天就好。”
“司空,我想去看看奚兒,沒有親眼看到她平安,我就無法安心。”
“瞧瞧瞧瞧,還仙界第一人呢,就這點出息我都替你感到臉紅”
許是平時被莫寒欺負多了,司空逮着機會也開始損起了莫寒。
“情之滋味,魂牽夢繞,將來總有一天,你也會如此。..”
“得了,瞧瞧你那慫樣,我纔沒你這麼笨,一個人瀟灑多好”
“司空,修仙路漫長枯燥,在我遇到奚兒後,它的靈動,它的朝氣,就好似冬日裏的暖陽,讓人忍不住想靠近。”
“莫寒,仙妖兩族遲早會開戰,屆時你們又當如何自處”見莫寒深陷情網,司空不得不開口提醒。
司空的話莫寒又豈會不知,只見他神情凝重,幾經掙扎後,方纔開口。
“若真到那天,哪怕拼上性命,也不會讓任何人動她分毫”
“妖族狡詐,你又怎知她也是如你所想,若她做出任何危害仙族之事,又當如何”
在司空的攙扶下,莫寒來到了靈奚養傷的客房,只見她靜靜的躺在牀上,秀眉緊鎖,似乎睡得很不踏實,因爲受傷的關係,兩頰難掩蒼白之色。
而司空倒也知趣,知曉莫寒此時定有些話想私下與靈奚說,自覺地離開。
莫寒輕輕的坐在牀邊,一隻手緊緊握住靈奚放於牀邊的手,另一隻手則輕柔的撫上靈奚的臉頰,自責開口:
“奚兒,彼岸花珍貴非常,你能取回來,想必是吃了很多苦吧”
“奚兒,是我沒用,明明承諾過的,不會讓你受傷,可現在卻讓你因我而傷,你可會怪我”
“奚兒,今日司空問我,若兩族開戰,我會如何你知道我是怎麼回答他的嗎我告訴他,就算與所有人爲敵,我也要護你平安”
“奚兒,司空還問我,若是你做錯事,危害到仙界,我會如何我告訴他,若真有這天,我會親手殺了你,陪你共赴黃泉奚兒,不過我始終堅信,你本性善良,是斷然不會有這麼一天的”
“奚兒,我的心你可懂而你又是否如我一樣呢”
“奚兒,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莫寒走後,牀上之人方纔睜眼,眼眶裏盈滿淚水,只聽她輕喃:
“莫寒,對不起我心亦如你心,可我畢竟是妖族之人,此生註定只能負了你若能死在你手裏,於願足矣”
數日後,靈奚與莫寒的傷勢均已大好,可自從那日後,無論莫寒說什麼,靈奚始終都冷若冰霜,言辭少的可憐。
“奚兒,不如我爲你彈奏一曲,可好”
“沒興趣”
“那陪我下棋吧”
“不會”
“奚兒,可是我哪裏做的不好惹你生氣了”
“沒有,你很好,只可惜我對你沒興趣我們兩的關係僅限於你是師傅,我是徒弟,如此而已你不用浪費任何精力在我身上”
“僅是師徒而已嗎好,既如此,爲師喜歡你,也僅是爲師一個人的事,與你無關”
“都跟你說了,我是不會喜歡你的何必浪費時間在我身上”
“爲師的事由爲師自己做主,莫忘了你只是徒弟而你即叫我一聲師傅,那師傅之命你便不可違來,陪爲師下棋”
自此後,東華山境內,經常能聽到類似的話語,一個拼命拒絕,一個以師父之名各行其事
某天,司空照例來給莫寒看診,卻見莫寒魂不守舍,忍不住勸道:
“莫寒,你就想開點吧,或許此刻對你來說纔是最好的結果”
“司空,你經常去往凡間,是否知道有什麼方法可以讓女孩子感動不已,最好是能感動到以身相許”莫寒答非所問。
“你沒救了”司空扶額輕嘆,“在凡間,我倒不曾見過,但我倒是聽人說起過,相傳,一男子”
“司空,你這說的靠譜嗎真的這麼簡單”莫寒將信將疑。
“不知道,道聽途說而已,信不信在你,我可不想對着你這幅蠢樣子,走了走了你自個斟酌,試不試由你”
面對莫寒的質疑,司空據實以答,卻也受不了莫寒的蠢樣,選擇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