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當是什麼原來是血魔宗的修士。這種血液凝而不滴的手段,可不正是血魔宗慣用的麼也就是裝神弄鬼而已。”
修士看了眼那具屍體之後,便是將手中摺扇別開,非常瀟灑地往自己身上扇了扇。
“血魔宗的修士”
聽聞那修士的論斷之後,羅文腳步略停,但還是走到了一頭黑礁馬獸的旁邊,並伸手按在了它的身上。
而那修士卻已經走到屍體旁,對着那具屍體隨手拍出一掌,他那一掌輕描淡寫,一縷烏光從掌心泛開,化爲手掌之形,隨手就是拍在了屍體之上。
“砰”
屍體的所有部分都因此而震動了一下。
修士淡然笑道:“這血魔宗的法力能將血凝住,我用自身法力將其拍散,自然就能破去這邪法,讓血流入氵”
說到這裏,他的聲音便是戛然而止。
這倒並非遇到了什麼大事,也就是血沒有照着他的說法流出來而已。
當然,就算是這樣,那些躲在客棧門口的普通人是決計不敢出聲嘲笑的。
“噗”
但趴着羅文頭頂的無面卻是沒有那麼多顧忌,它用肉墊捂着嘴,臉頰鼓脹成球,還是不小心漏出了聲。
那修士乾咳一聲:“意外,意外,可能只是我拍出的法力太少,且讓我再來一次。”
於是,他目光一凝,掌心法力凝聚,一抹烏光泛起,越來越濃,猶如濃墨。
到那烏光凝聚到極點時,他忽而冷笑一聲,隨即一掌拍出
“轟”
在所有人的緊張注視之中,那屍體所在的地面霎時之間便凹陷了下去,卻是被他拍出了一個巨大的掌印
而在掌印之中的屍體,自然也被他這一掌轟成了灰燼
至此,地上再無屍體痕跡。
就算有人來查,也再查不到半點東西。
看着地上掌印,修士不禁一愣,隨即尷尬地摸了摸頭:“不好,用力過度了。”
好冷。
客棧門口的人們心中生寒,不敢說話。
無面的小眼珠子瞪着那地上掌印,摸出爪子比劃了一下,感覺自己實在拍不出這麼大的坑,於是縮了縮身子,蜷縮在羅文的頭頂,決定安安靜靜地當一頂毛絨帽子。
宋三和戒兇護視一眼,卻是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
這修士裝傻充愣的模樣,實在有毀屍滅跡的嫌疑。
兩人不禁對他保留了一分警惕。
而與此同時,羅文卻已經從那頭黑礁馬獸的腦中看到了不久前發生在這馬廄內的事情。
那並不是什麼太過複雜的事情。
他略一皺眉,便是轉頭看向了客棧門口,那兩個親眼目睹了案件發生的旅人正好與他對視在一起,其中一個人的目光中全是懼意,另一個人的目光之中卻有着一絲異常的波動。
羅文突然一伸手,一縷琉璃色的法力便流過指尖,隨即屈指一彈,那法力便形成彈丸,飛
射而出。
“爲什麼你會知道”修士愕然出聲,緊緊盯着羅文的臉看。
而那一個被法力射中的旅人卻是突然往後一倒,然後整個身子順勢滾出客棧,翻身就逃。
但他剛剛逃出兩步,卻是突覺肩上一沉,一股大力襲來,頓時將他拍倒在地
他倉皇轉身,卻是看到狂刀宋三正提着長刀,那長刀未曾出鞘,卻已經有凌厲的刀氣釋放而出。
“刀氣絕世刀客”
旅人抓住地上的泥土,猛地扔向宋三。
宋三不疾不徐,稍微一動刀鞘,就將那些泥土全部掃落。
但藉着泥土的掩飾,旅人扔出泥土的那隻手卻是驟然刺出,從他的五根手指之上爆射出黑色的尖刺,猛地扎向宋三的胸膛
宋三好歹也是凡俗武林之中的絕世高手,怎麼可能會被這等低劣的手段尋出破綻
他那持刀的右手猛地一震,頓時便有無形刀氣從刀鞘之中迸射而出。
他手腕一番,那刀連鞘一起旋轉一週,化爲一片刀幕,剎那之間就斬斷了黑色的尖刺。
看着這一幕,那旅人卻反而露出冷笑,隨即看也不看宋三,轉身就想繼續逃跑。
而被宋三斬斷之後的尖刺,其前端竟是根本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那五根刺尖鋒銳無比,一瞬間就在宋三的衣衫之上刺出了五個小洞
但是也就到此爲止
宋三雖然將大量的時間都用在了領悟“刀斬燭火”之上,但僅僅是花費了少量的時間,他也已經依靠着兩根金手指,在丹田內化出了混沌大河。
因而他意念一轉,就有大量法力從那條混沌大河之中洶涌而出,遍佈胸膛,如甲冑一般,輕鬆擋住了刺尖的穿刺。
不過他並沒有立刻追上去。
因爲大和尚戒兇已經擋在了那旅人的面前。
戒兇的手中有金光泛起,其後大手一探,就扣住了那旅人的腦袋,將他原地拎了起來
“這麼急着要逃啊,難道那人其實是你殺的”
戒兇哈哈大笑,五指猛一用力,想要給這兇手一點教訓。
但這一用力,他的五根五指卻是驟然握成了拳,原本被他抓在手中的頭顱竟是直接爆開
這一幕,令他自己都所料不及。
然而在衆人注視之中,那旅人的頭顱爆開之後,竟是並未濺射出血肉腦漿來,而是濺射出瞭如墨汁一般的黑色物質。
戒兇的笑聲頓時戛然而止。
“什麼妖魔邪祟”
他雙目一凝,眉頭一擰,霎時變得比他口中的妖魔還要兇惡
但在他的雙掌之中,卻是爆發出了神聖的佛光,隨後雙掌齊拍,狠狠地拍在那旅人的身上。
然而就和先前一樣,那旅人的身體就像是漏了氣一樣,只剩下一層薄薄的衣服,其中肉身卻是化爲黑色物質,從衣服的縫隙之中爆射而出。
其中一部分射向了戒兇,但絕大部分卻是在地上一遊,就往黑暗之處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