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新明回過頭，然後很認真的問着凌澤。
“她是你老婆，你難不成都沒有發現，她越來越瘦，臉上的血色也是越來越少，你們還住在一起，你都胖這麼多了，她卻一直在瘦，你真的就沒有感覺嗎？難不成，你們喫的不是同樣的一種飯。”
“你喫山珍海味，而她喝的自來水?”
凌澤的身體微微的僵了一下，卻是沒有表露太多。
他是發現了，可是卻沒有在意。
甚至有時他見她捂過肚子，可是他一直以爲她是裝的，這個女人向來最是會裝。
如是不會裝，怎麼可能瞞了所有人，怎麼可能欺騙了天晴，最後還讓天晴送了命。
而就算真的有病，她也不可能會死，因爲命大，命硬啊，看吧，這不是沒有死。
“你不要想的太好。”
卓新明提醒着凌澤，“她不只是胃部有問題，身體的各個器官好像都不好，尤其是肺部與胃。”
“再是這樣下去，根本就熬不過幾年。”
“凌澤，她才只有二十一歲。”
“二十一歲，你知道意味着什麼嗎，他對我們而言，還只是孩子。”
凌澤耳朵聽着，卻是絲毫也不爲所動。
卓新明真想要的打醒他，更是想掏出他的心看一看，他這顆心到底有多硬，有多黑？
她可能早就知道自己的胃有問題，卻是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凌澤，你就這麼不讓她放心，不讓她信任嗎？”
“是嗎？”
凌澤也只是給了卓新明這麼冷血的兩個字。
“你知道什麼？”
他的表情看不出來什麼，而現在他竟然還可以笑的出來？
卓新明將自己的背向後一各，也是疲憊的一句話也是不想說。
“她上次過來，問過我一些，我卻是沒有在意，現在我纔是知道，原來，她所問的是她自己。”
“凌澤，”他伸出手放在了凌澤的肩膀上面，再是用力的握緊，“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在做什麼？她以前不是這樣的，這麼嚴重的多器官損害，是不是你做了什麼？”
“我能做什麼？現在可是法律社會，我不會知法犯法”
凌澤拔開卓新明的手，也是跟着站了起來，然後他低下頭，那一份薄情，真的有用過分來形容。
不對，不是過分，根本就是狼心狗肺，根本就沒心沒肺。
“既然死不了，那我就先走了，”他擡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我一會還要開一個會，她就先是放在你這裏，還是那一句話，最好的設備，最好的藥，什麼貴就給我的用什麼，只要死不了就行。”
而他給自己的脣角也是勾勒出來，一抹十分薄冷的笑，就算是死，她也只能死在我的手上，卻不能死在這裏。
而且現在就讓她死了，不是太便宜她了。
他都是說過了，他們之間不死不休。
除非沐天晴能活，除非沐天晴可以回來。
他轉過身，從頭到尾，就連人都是沒有看過一眼。
“真是冷血。”
卓新明站了起來，與凌澤也是背道而馳了起來。
還不如不救，就讓她這麼死了算了，跟凌澤這種男人生活在一起，以後可能不死也都是要脫上一層
還不如現在死了乾淨，死了解脫。
而他並不知道，如果此時沐天恩真的死了，可能對她而言，真的就是一件好事。
活着對別人來說，就是一日一日而過。
可是她，那不是過，而是煎熬，就如同烈火烹煮，一刻不得安生。
再說凌澤，他已是坐在自己的車上，可是卻是一根菸接一根的抽了起來，車窗雖然是開着的，可是整個車內都是煙味。
他不由的咳嗽了一聲，也是嗆到了自己，更甚至，還是劇烈的咳嗽了起來，甚至就連他的肺也都是跟着的咳疼了。
他拿出自己的手機，也是放在自己的耳邊，然後拔了一通電話過去。
“是我，我是凌澤，我來接回我家的貓。”
他微微的眯起了雙眼，也是將手中的菸頭，用力按在菸灰缸內。
真是一個沒出息的，不過就是氣一下，就能將自己氣的吐血，就是一隻貓，還給她就是。
以後不要這麼要死要活的，他的衣服都是髒了。
只是很快的，他眯起的雙眼再是睜開，最後竟然還多了一些暴躁在了其內。
“你說什麼，貓不見了？”
“它怎麼可能不見的，我不是讓你好好給我帶着的？”
不知道那邊又是解釋了什麼，凌澤卻直接就掛斷了電話，然後他做了他這一輩子，最是蠢的事情。
他去找貓，他幾乎都是將整南市都是找遍了，就是爲了找一隻貓，甚至還差一些就發了尋貓啓示，甚至還是高價尋貓。
可是那隻貓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可能當他將貓送走之後，就已經註定，他們與這貓之間的緣份就已經斷了。
人與人之間如此。
人與貓之間。
有時，或許也就是如此吧。
當然他也沒有再是過去醫院。
只要卓新明沒有打電話過來，那麼就證明那個女人沒有死，既然沒有死，他還過去看什麼，如果真死了，到時燒了，丟大海吧。
也算是給天晴做個伴了。
他的心裏是如此想的，也是如此說的，可是誰每一天都要從那一家醫院門口經過，明明不順路，卻又非得多是繞路，非要多走半個小時，就是爲了路過這裏。
至於沐天恩。
她的這一場手術，說重不輕，說輕也不重，卻是極難恢復。
哪怕是用了最好的藥，最好的治法，可是她卻仍是睡了三天，纔是清醒了過來。
當是她睜開雙眼之時，只是呆呆望着頭機上方的天花板，那種白的刺目的天花板，還有醫院是裏面獨有的消毒水的味道。
當她想要動一下之時，卻是發現疼的很厲害。
“醒了？”
像是從很久的地方傳來的聲音，她呆愣了很久纔是反應了過來，而後再是緩緩的轉頭，也是望着那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
“你這一覺睡的也是夠長的，”卓新明替沐天恩拿下了氧氣罩，現在的血氧已經是正常了。
“好多了吧？”
沐天恩看着他的嘴型，也是大概能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疼。”
她沒有感覺自己有多好的，她只是感覺到了疼，還是很疼很疼，動一下都是疼，吸一口氣也是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