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都是汪汪那麼久了,卻愣是沒有一個人幫過她,給過她一根骨頭。
她又體會到了多少的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沐天恩拿過了刀,開始細細的切起菜,仍是可以聽到湯與非那種絮絮叨叨的,像是念經一樣的聲音,哪怕她的聽力再是不好,好像也都是要被這種燥音,給折磨的太陽穴直跳。
她突然停了下來,然後擡頭就這樣望着湯與非。
“那你爲什麼不回去?”
“我纔不回去。”
湯與非哼了一聲,“打死都是不回去,餓死也不回去。”
“沐天恩。”
“恩?”
沐天恩應了一句,再是繼續的切着菜。
“你怎麼不問我,爲什麼要離家出走啊?”
“那是你的事。”
沐天恩又不是閒的蛋疼的,非要管別人的閒事,再說了,她們,不熟悉。
“你就不能問下嗎?”
湯與非抓了抓門,“你就不好奇嗎?”
“不好奇。”
“爲什麼?”
湯與非就不明白,是個人都有好奇心的,怎麼有人可能不好奇呢?
“我們不熟。”
沐天恩沒有那麼多的好奇心,而對於不熟的人,更沒有。
“我們很熟,很熟的。”
湯與非這就不同意了,“我們如果不熟,你幹嘛要帶我回來?”
“是你跟着我不走的。”
耿直的孩子就是如此,一刀見血,噎的湯與非沒有一點脾氣。
“反正不管你聽不聽,我都是要說。”
湯與非低下頭找了半天,也是沒能找個能坐的地方,最後她所性的就坐在廚房門口,再說這裏挺乾淨的,就連一個油點都是沒有。
“我爸是個混蛋。”
“哦……”
沐天恩總算是迴應了。
他竟然找小三,他不要我和我媽了,“我就要離家出走,我要讓他斷子絕孫,反正他一把年紀的,這一輩子也不可能再是生出來個球。”
“然後呢?”
沐天恩繼續切着菜,到也能迴應她一兩句了。
“然後什麼,讓他斷子絕孫。”
“這樣啊……”
沐天恩好像也沒有多少的好奇在,再說了,他們湯家斷子絕孫,關她什麼事情?
“你說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男人?”
湯與非抱緊自己的膝蓋,“前一秒還對我媽媽深情款款,說這一輩子只有我媽媽一個女人,可是後面就跟別的女人打的烈火朝天,都是將我媽媽給忘記了。”
“你媽媽呢?”
沐天恩再是拿過了一些菜,繼續切,“你媽媽都是不管你嗎,讓你在外面,恩……變成這樣?”
“我媽媽?”
湯與非扁起自己的嘴,“我媽媽在我的五歲之時,就不在了,我都是記不得媽媽長的什麼樣子,我只有照片。”
“你多大了?”
沐天恩問着她,到也可以一心兩用。
“你幹嘛?”
湯與非白了沐天恩一眼,“不知道女人的年紀不能問嗎?”
 
;沐天恩也沒有再是理她,不問就不問,她還不想聽呢。
湯與非這還等着沐天恩再是多跟她說幾句話的,可是沐天恩偏生的就是一句也不說,也是讓她一個人感覺唱着獨角戲一樣,心裏頭一點也不爽。
她感覺自己挺年輕的,纔是二十出多,多年輕的。
沐天恩又是不說話了。
“你能不能多說兩句話?”
“不想。”
沐天恩此時已是做出了一道菜。
“爲什麼不想?”
湯與非就沒有見過像是沐天恩這樣的女人。
“我們不熟。”
“湯與非。”
“姐姐,咱們還能不能好好說話,能不能做個朋友?”
“我不想與你做朋友。”
沐天恩沒有感覺同她做朋友是什麼好事,似乎她從遇到了此人的第一面開始,就是在倒黴,不是被摔就是以被潑酒,最後還將她給撿回來了。
她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孽,非要走那條路,還非要遇到這麼一個人?
“你不能這樣啊。”
湯與非都是要哭了,“你都沒有感覺我爸爸很過分嗎?”
“沒有,”沐天恩不知道過分與不過分的定義在哪裏?“他給了你二十年的時間了,給了你所有的一切。”
“你怎麼知道的,你打聽過我?”
湯與非都是驚到了,可是她怎麼就不記得她啊?
“我們不熟悉,”沐天恩還是這麼一句話。
“可是你怎麼知道?”
“你這樣的性子,不是一般人能養出來的,”沐天恩就不相信,一個土豪家的大小姐,是受了虐待長大的,像她這樣,這纔是受着虐待長大的,她甚至一度的想要自殺。
這麼長大的人,還不願意滿足嗎?還要讓自家斷子絕孫,也就只有湯與非才能想的出來。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爸找小三就不過分嗎?”
沐天恩給碗裏面舀了一些汽,自己先是嚐了一些,“湯與非,你對於小三的定義有些偏差,她頂多是續絃,卻不是小三。”
湯與非將自己的牙都是咬疼了,“他就是過分。”
“他已經很好了,”沐天恩不知道一個男人,可以爲了一個女人守多久,如果她死了,她就沒有想過凌澤守她一輩子,守她一年,她就夠了,畢竟這世間誰又能記住誰一輩子,記她一年時間,她就滿足了。
“他有什麼好的?”
湯與非踢了一下門,“沒情沒義狼心狗肺。”
沐天恩端了一碗湯走了過來,然後蹲在地上,再是將湯放在湯與非面前。
湯與非突然鼻子就一酸,眼淚也是嘩嘩的一下就掉了下來,這幾天,就這麼短短的幾天,她過了自己二十五年以來,最難熬的幾天,沒喫沒喝的,她甚至還從垃圾桶,從狗嘴裏面搶過東西,甚至還要被別人欺負。
而沐天恩是唯一一個對她好的人。
她吸了吸鼻子,再是將湯端了起來,然後放在自己嘴邊,就喝了起來,這湯很好喝,是她這輩子喝過最好喝,最好喝的湯了。
“你說,他有好什麼好的?”
湯與非吸了吸鼻子,“那個無情無義的混蛋,枉我媽拿命愛他。”
“我也很愛我的丈夫,”沐天恩所性也是蹲在地上不起了。
她笑了笑,伸手將湯與非臉上的頭髮整理好,“我也是拿命愛他,可是如果我沒有活的他久,我比他死,我卻希望他可以找到另一個可以相度餘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