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天晴又是這一個我字,她解釋不清原由。
“一年的時間,你爲什麼不回來?”凌淵不相信,會有無緣無故的失蹤,“你明明活着,爲什麼不回來?你明明知道,你的死,會爲她帶來什麼?而你那時,有沒有想過,她要背付着你的命一輩子?”
“你媽媽撕光了她所有的頭髮,將她一隻耳朵打聾了,凌澤娶她,不過就是爲了折磨她,還將那樣的一種視頻,在那麼多人的面前,看着她被別人撕了衣服,看到她被別人欺負,被別人糟蹋。”
“沐天晴!”
凌淵從來不與女人動手,可是現在他真的想要撕了這個女人。
“那個視頻,你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拍的嗎,你忘記了嗎?”
“不要說了!”沐天晴抱着自己的頭,她不想聽,她什麼也不想聽
“沐天晴,你這一輩子都是對不起她,”凌淵將自己的手放在口袋裏面,站的筆直,面上也是染了一層清霜,清冷無比。
“她從小就給你的輸血,給你捐骨髓,你永遠不知道她有多疼,你更不知道,她一個人躲着哭的時候,你的父母永遠都只是守着你。”
“你爲什麼不說,當初你被綁架,她和你在一起,她救了你,她護着你,她代替你被別人欺負,被別人糟蹋,可是你呢,你做了什麼?”
“一籠灌湯包,就能讓她被被媽媽打,你是怎麼當姐姐的,姐姐不都是應該護着妹妹,可是爲什麼,從來都是她在疼,是她在護着你?”
“你離開了她,你算個什麼東西?”
凌淵勾起自己的脣角,薄涼也是有些的冷漠。
他再是走到沐林與許蘭盈面前,而此時這些事,這些話,無疑不是撕開了沐林與許蘭盈臉上的那一塊遮羞布。
“你們憑什麼要拿我凌家的孩子,救你女兒?”
凌澤質問着沐林,“那是我們家的孩子,你憑什麼?”
許蘭盈抓緊沐林的胳膊,一向都是牙尖嘴利,也是將罵人當成了習慣的許蘭盈,現在卻是縮的像是一條狗,她也只能在沐天恩面前如此的橫,這世上也就只有沐林縱着她,沐天恩怕着她。
可是在別人面前,她什麼也不說,沒人讓着她,沒人哄着她。
也就只有這麼一個瘋女人,纔會生出沐天晴這麼一個瘋子出來。
她們果然就是母女。
一樣的自私自利,一樣的也是沒有人性。
“阿淵,我們走吧。”
凌楓扶起了紀美琴,“我們去看看孫子,然後給孩子的媽媽立一個碑吧,原來我們家還欠了她一條命呢。”
紀美琴咬着自己的牙,也是瞪向沐天晴那裏。
“無恥,無恥。”
“好了。”
凌楓拍了一下紀美琴的肩膀,“小王子最愛媽媽了,現在媽媽終於是去陪他了,他終於不孤單了。”
“我的小王子……”紀美琴提起小王子,就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給挖了一塊一樣的。
那種揪緊的疼,幾乎都是難以承受。
凌淵轉身,也是跟了上去,不過他在走到門口之時,卻是停下了步子。
“她說過,今後她不再姓沐,你們的生養之恩,她都是還了,她的血還給
說完,他再是大步的離開,只有那一陣由近到遠的腳步聲,從他們的耳中,起先還在,後來則是慢慢的消失,最後餘下的,也就只有他們的自己的呼吸聲。
永遠不成了一體,永遠也是不同了節秦。
“凌澤,我……”
沐天晴像是想起了什麼,連忙伸出手拉住了凌澤的胳膊。
“我知道,”凌澤對着沐天晴笑着,再是將她的髮絲往耳朵那裏勾了一下,可仍是同從前一模一樣,她的頭髮永遠也都是別不上去,而後他再是將她的頭髮終於是歸了原位。
“你累了,先去休息吧。”
“可是我……”
沐天晴想要解釋的,她真的可以解釋,她也可以解釋的。
“天晴,”凌澤打斷了她的話,“不管以前發生了什麼,那些都是過去了,我們……”他的聲音一頓,黑眸有些深不見底的東西,終是散了。
“我們,都是一樣的。”
“爸,媽,”他喊了一聲許蘭盈與凌澤,“我先是帶着天晴回去了,一會讓我讓人送你們回沐家。”
“不用了,”沐林扯開了嘴角,“我們一會自己開車回去就好了。”
而此時,他們之間的談話,總感覺像是某一種儀式,沒有熱度,沒有熟念,也是沒有一家人本應該有的親近。
好像他們都是在敷衍,也都是在……
遮醜。
凌澤帶着沐天晴離開,而沐林也不可能再是呆在這裏,主人都是走了,他們的這兩個客人,留在這裏像是什麼話,鬧的笑話還不夠嗎?
沐林開着車,一直都是不言不語,而他身邊的坐着的許蘭盈也是相同,今天本來應該是她這一輩子的最是高興的事情,因爲她嫁了女兒,嫁了自己最愛的女兒。
可是爲什麼,她卻笑不出來了?
而沐林更是笑不出來。
“你將她的耳朵打聾了?”
沐林停下了車子,“是不是?”
許蘭盈搖頭,臉上也是閃出一種慌亂,“我沒有,”她否認,“我沒有啊,那是騙人的,一定是凌淵胡說的。”
其實就連她自己都是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做過這事情?
那個時候她的精神好像很不好,她只是想要給天晴報仇,所以好像,她真的打了她一巴掌,可是那一巴掌也不可能會讓人耳聾吧,如果早知道會這知道,如果早知道,天晴會回來,她也不會出那麼重的手啊。
沐林將自己的背往後重重的一靠。
“你應該知道,凌淵從來不說謊,他說出來的話,都是有依據的。”
“我不知道。”
許蘭盈真的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做過。
可能做過,也有可能沒有做過。
都不重要了。
沐林再是開起了車,反正這世上已經沒有了她,她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她就是爲了你女兒天晴而生的。
這明明就是諷刺的話,可是許蘭盈卻是反駁不出來。
有些人,真的可能就是爲了另一個人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