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自己小手指着照片上男人的五官，“媽媽說，鬧鬧長大了就是爸爸的樣子，鬧鬧的爸爸和媽媽去陪小弟弟了，所以鬧鬧要在這裏陪着媽媽。”
“叔叔，你見過鬧鬧的小弟弟嗎？”
鬧鬧擡起小臉問着凌淵。
“小弟弟？”
凌淵不知道鬧鬧所說的小弟弟是什麼，是他的小弟弟嗎？
“媽媽說變成了天使的小弟弟，媽媽生的小弟弟。”
鬧鬧並沒沒有見過小弟弟，可那就是他的弟弟。
凌淵的喉嚨突然之間有些生澀的緊。
“叔叔見過了。”
“跟媽媽長的像嗎？”
鬧鬧低下頭，再是看着照片裏面的人，“媽媽說鬧鬧就和媽媽長的像，那小弟弟是不是也是同媽媽長的像？”
“恩，像。”
凌淵直到了現在，還是記得那個孩子的長相，他很小，捧在手心裏面，根本就沒有什麼重量，就連全身上下的皮膚也都是透明的，可是他卻是一個極愛媽媽的孩子，他用自己的小生命保護了媽媽，也是讓媽媽以後不用再是被別人抽血，抽骨髓，也不用再是疼。
而他也只是帶走了媽媽的一根頭髮。
如果有下輩子，他一定還會過來找他的媽媽，因爲他愛媽媽。
凌淵拿過了鬧鬧手中的相框，再是將相框放在了櫃子上，同那一張沐天恩同鬧鬧的合照放在了一起，然後他蹲下身子，
也是捏了一下鬧鬧的小臉。
“你媽媽將你喂的很好，弟弟當年很瘦，就是沒有好好喫飯，所以你要好好的喫飯。”
“我知道，”鬧鬧從來都是很愛喫媽媽做的飯，他在媽媽面前，一點也不挑食。
“叔叔……”鬧鬧突然再是擡起了小臉，然後拉了一下凌淵的手。
“你知道弟弟在哪裏嗎？”
凌遠點了點他的額頭。
“知道。”
“那下次能不能帶我去？”鬧鬧再是握了一下凌淵的手。
“我想告訴小弟弟，我會照顧好媽媽的，我的爸爸還有媽媽，也會照顧好他的。”
“好。”
沐遠再是摸摸鬧鬧的頭頂。
這孩子真被教的委好，如果這是小王子的話，應該也是這樣的性子，因爲他們都是沐天恩教出來的孩子，教出來的乖寶寶。
當是凌淵帶着鬧鬧出來之時，沐天恩將做好的飯菜已經端了出來。
這些菜都是現成的，才從地裏摘出來的，很新鮮，當在喫起來也是好喫，也就只有喫過這些菜的人才是知道，到底同買的那些菜，有些什麼區別？
有些味道是獨一，而最是獨一的，也就是那時喫着這些菜的心境。
等到喫完了飯，凌淵就已經離開了。
“媽媽……”
鬧鬧伸出小手，也是拉了拉沐天恩的衣服。
“恩，怎麼了？”
沐天恩問着鬧鬧。
“媽媽，叔叔還會來嗎？”鬧鬧再是回頭望向窗戶那裏。
“鬧鬧好像看到了爸爸了。”
他對爸爸一點的印象也是沒有，可是他感覺那就是爸爸，那就是鬧鬧的爸爸，如果他的爸爸還活着，一定也是這樣的。
沐天恩的心裏有些酸澀。
“如果鬧鬧想，媽媽會讓你多是見他的。”
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同鬧鬧說。
“鬧鬧，你不能叫他叔叔的。”
“爲什麼？”鬧鬧不明白，“不叫叔叔，那叫哥哥？”
“也不是，”沐天恩都不知道要怎麼同鬧鬧解釋的好。
“他的輩份十分高的，你媽媽都是要喊他一聲二叔的。”
二叔二叔的，這都是喊了多少年了，哪怕是到了現在，她還是在叫着二叔。
鬧鬧要是將凌淵叫成叔叔，她要稱呼凌淵什麼？
“那我要叫叔叔什麼？”
鬧鬧不明白，就只是感覺這輩份什麼的，太難理解了。
“要叫……”
“叫什麼？”
“叫二爺。”
“阿嚏……”
凌淵突然打了一下噴嚏，他連忙將車子停在了一邊，也是按了按自己的鼻子。
恩，怎麼了，這是誰在惦記着他不成？
他嘆了一聲，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嘆些什麼，是這天下奇怪之事，還是世間的因果循環，誰也沒有想到會這樣。
如果早些想到，那麼會如何，會怎麼樣？
而這些如果，這些如何，也不過就是自己安慰自己的藉口罷了。
人生如此，至此而過，也只能向前，而不能向後。
他將車開到了自己所住的地主，說來其實也是同沐天恩住的地方，沒有太遠的距離，開車的話，最多半個小時就到。
當他進去了之後，一條小白狗就跑了過來，也是用腦袋蹭着他的腿。
凌淵伸出手，也是摸了一下它的腦袋。
“它今天喫過沒有？”
凌淵問着家中請來的保姆，他有時要忙，不可能天天帶着這隻，所以他不在的時候，就由有保姆照顧着。
他給家裏請的保姆，是個五十左右的中年婦女，姓黃。
“喫過的，它挺乖的，”保姆笑道，“就是喜歡跑到門口，可能就是想要知道你回來了沒有，我見過這麼多條狗，還沒有見過這麼有靈性的。”
“它很聰明，也是知道報恩。”
凌淵再是拍了拍小白狗的腦袋，然後自己走進了屋子之內，也是脫下身上的西裝，放在了一邊，這纔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機，也是邊走邊看着，而小白狗始終都是跟在他身後，他走到了哪裏，它就跟到哪裏，直到他走到一邊的沙發那裏坐好。
小白狗這纔是趴在他的腳邊，一條尾巴也是輕輕的甩了起來。
“吳醫生，你大概什麼時候會到？”
“恩，我知道了，請儘快一些。”
“供體這邊，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找到了。”
等到他放下了手機，現是拍了拍小白狗的腦袋，你出去玩吧，我一會要忙工作，顧不得你。
小白狗這也纔是站了起來，就甩着自己的尾巴出去了。
凌淵輕轉了幾下自己的手腕，站了起來，然後走到了書房那裏，也是拿出了文件翻看了起來，他一頁一頁的翻着，外面的那些碎光落在了他的身上，本來還有幾分清暖的光，可是一經到他的身上，也都會莫名的變冷了幾分。
而是光影的浮動之下，是他有些冷清的臉，也沒有多少的表情浮動，就連他臉上的表情紋，也有可能就是因爲少出表情，又是少言的原因，所以比起別人都是淡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