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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楚王一如過往低調，沒有絲毫的意動，兢兢業業監政，每日都會跟陛下回稟朝堂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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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轉涼入了秋，中秋節過後單衣換成夾棉，入冬之後，陛下的病情反而加重，楚王監政的日子延長，肖九岐每日都要進宮，朝堂上似乎也籠着一層陰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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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第一場雪今年來得早，臘八之前就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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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令總算是將今年的賬目盤完，熙玥已經開始學着爬了，只是心挺大，但是力氣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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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翀跟肖翼從宮裏閉館回府，年後纔再回宮裏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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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宮裏的氣氛太過於壓抑，肖翀這次回來都明顯懂事了許多，傅元令摸摸兒子的頭，小孩子總要學着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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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翼看護着妹妹，生怕她從大榻上滾到地上，熙玥滾到那裏他就跟到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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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令看着肖翼就笑着問道：“在宮裏讀書讀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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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翼聽到這話，就回頭道：“王嬸，我還是更愛聽樊大儒講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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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翀忙着點頭，“我也是，我也是，先生一上課我就犯困，皇爺爺還不許我告狀，真是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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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令輕笑一聲，“尊師重道記不記得？能在宮裏給你們講課的先生，都是陛下千挑萬選出來的，你不可對先生無禮，不然讓我知道了，必然要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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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翀做個鬼臉，“我沒有，哥哥可以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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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翼一本正經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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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令一個字都不信，這臭小子太能折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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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大家處的都好嗎？”傅元令不問兒子問肖翼，若是問肖翀那就簡單了，有陛下護着，誰也不敢招惹他，自然是什麼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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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肖翼不一樣，他心細如髮，更能發現很多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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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都挺好的。”肖翼細聲細氣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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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令聞言笑了笑，把肖翼抱到榻上坐下，溫聲問他：“別人瞧不到的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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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翼捂着嘴，“那可有樂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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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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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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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說給王嬸聽聽讓我也樂樂。”傅元令笑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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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翀跟妹妹鬧着玩，正在傻樂呵，對傅元令跟肖翼的對話一點興趣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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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令聽着肖翼說道：“肖啓不愛說話，肖雎老好人，肖澤最機靈，肖琿衝動小心眼。肖琿老得罪人，肖啓跟在他屁股後面就跟人道歉，可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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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傅元令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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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愛讀書。”肖翼笑眯眯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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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令笑着說道：“翼哥兒做得對，讀書是最重要的。沒人欺負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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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也不怕，再說有弟弟在，他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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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卻不是不欺負，明面上不欺負他，未必私下裏不做小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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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令看着肖翼，“有人欺負你你得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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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用，先生不會管這些事兒的。”肖翼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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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令一想也是，個個都是皇帝的孫子，教書的先生哪一個也不敢得罪，就只能和稀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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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這些做了一輩子官的人做教書先生更是和的一手好泥。
“那就沒人管這些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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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出不了人命，沒人管。”肖翼低聲說道，“王嬸，我還聽人說，這都是正常的，宮裏養孩子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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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令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畢竟他不是宮裏長大的，不知道宮裏養孩子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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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傅元令看着肖翼說道：“等你王叔回來我問問他，他肯定知道宮裏怎麼養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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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肖翼笑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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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令挺意外的，看着肖翼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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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王叔了。”肖翼略有些羞澀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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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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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知道這小子心思細膩，比一般孩子要早熟，但是沒想到膽子還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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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王叔怎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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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王叔說遇到有人欺負我，就讓弟弟上，反正弟弟揍了人也白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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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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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是親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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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王叔說得對，你弟弟有人護着，就讓他護着你。”傅元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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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翼眼睛都亮了，低聲說道：“王嬸放心，我也護着弟弟，上回肖琿故意找弟弟的茬，我倆就從御膳房弄了一小罐豬油倒在肖琿的凳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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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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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起長大一起扛的兄弟沒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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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肖琿做了一屁股豬油而渾然不覺在宮裏行走的樣子，傅元令覺得這熊孩子也怪可憐的，“後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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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肖琿就哭了，說是我倆乾的，我倆當然沒承認。他打弟弟也不承認，讓他自己嚐嚐這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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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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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王叔就是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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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令聽着這話眉心一蹙，看着肖翼道：“這主意不會是你王叔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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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翼忙捂住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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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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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真行，他們家這上樑那真是言傳身教的標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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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令伸手彈彈肖翼的腦門，“以後不要跟着你王叔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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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不要跟着我胡鬧？”肖九岐走進來正聽到這一句就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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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令看他一眼，“你都教了孩子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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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九岐看着肖翼捂着嘴巴的小模樣，眉心一跳，一本正經的說道：“當然是我們小男子漢的生存本事，這你就不要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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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被嫌棄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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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令哭笑不得，就看着肖九岐過來，把肖翼跟肖翀一邊一個頂在肩膀上，問道：“在宮裏沒人欺負吧？別人欺負你們有沒有打回去？打不過不要緊，但是一定要打回去。不然別人知道你們怕他，下次還要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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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翀聽到這話立刻大聲說道：“打回去了，我把肖琿打了。肖澤跟肖雎兩位哥哥勸架，還被肖琿踢了兩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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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翼在一旁解釋，“挨踢的是肖雎哥哥，肖澤哥哥可機靈跑得快。弟弟趁機在肖琿屁股上踢了一腳，留了個蘸了墨汁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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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九岐立刻表揚，“幹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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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令心好累，看着家裏這三個湊在一起的樣子，忽然覺得還是自己的小閨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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