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壓過處，
一人高的草叢倒伏，
森林般的灌木東倒西歪，
暴露出緩緩圍攏過來的數百人。
“嗯？”
陳陽的目光從直升機上移開，落到那些不知不覺中圍攏過來的人們，眉頭一皺。
那些人中，不少是之前追殺胖墩，又被他驅趕走的一部分。
更多的全是沒見過的，大概率一樣是從綠皮火車上下來的。
“這該死的......”
“......世道。”
陳陽搖頭嘆息。
一點機緣，一個機會，居然導致這麼多人爲之瘋狂，哪怕明知道這裏有一個能以一敵百的猛人。
頭頂上的直升機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霎時間，一根根黑漆漆的槍口擡了起來，衝向因爲風壓而暴露的衆人。
瓦藍的槍管，粗如兒臂的槍口，那赫然是武裝直升機上配備的機炮。
別說是血肉之軀，就是薄一點的裝甲車照樣打成蜂窩給你看。
面對這些機炮的瞄準，圍攏過來的人羣一陣騷亂。
有張開雙臂求救的；
有掉頭就跑的；
有跪地求饒的；
有呆若木雞的......
陳陽看着這一幕，彷彿看着地球上數千上萬年曆史裏，亂世之中，手無寸鐵的平民面對戰亂時的待宰羔羊般絕望。
興許是他皺起的眉頭引起了胖墩的不適，胖墩小聲地提醒道：
“陳先生你放心，上面不會開槍的。”
陳陽搖了搖頭，淡淡地道：“我知道。”
他在直升機高度壓下來時候，微微眯起的眼睛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而是，
隨着靈氣復甦，三年發酵之後，引引的亂世模樣。
然後，
就像是在打臉一樣，
就在胖墩話音剛落的時候，砰砰砰的槍聲疾風暴雨般地炸響。
懸停在半空中的直升機猛地向後一搓，狂暴的火光從機炮的槍口處迸發了出來。
轟鳴之聲，響徹天地，驚飛了數百上千米外的倦鳥。
那數百上千人的，不管是在奔跑的，還是在求饒的，亦或是在無意識吶喊着的，全受到本能的控制，下意識地撲倒在地上。
他們雙手抱頭，顧不得滿口的黃土，翹起屁股瑟瑟發抖如同把腦袋扎進了沙子裏的鴕鳥。
幾乎做出一樣動作的，還有被陳陽拎在手中的慫貓。
它把腦袋扎進陳陽懷裏，屁股崛得老高，抖若篩糠。
可憐一隻血統高貴，搞不好全世界獨一無二的畫貓，生平第一次見到現代火力，直接嚇尿了。
陳陽嫌棄地把它拎遠，再放眼看過去。
地面上，
成片成片的草叢、灌木、樹木被摧毀，泥土飛濺，碎石迸射。
一道數十米高的土牆，伴隨着直升機的緩慢移動，槍口的微微調整，徐徐地向着那數百人靠攏了過去。
彈幕徐進。
這本是戰場上火炮犁地的戰術，這會兒用在這裏威懾，效果不要太拔羣。
那些顫顫巍巍，瑟瑟發抖的人們，先是驚喜，再是驚恐，彈身而起，抱頭鼠竄。
無論是聰明的還是愚笨，全“聽懂了”直升機上明顯是官方武力人，通過機炮說出來的話。
走，
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