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將陳寶寶摟緊，幾乎要揉進身體裏，緊張地問道。
寶寶已經從迷糊中醒過來了，她似乎也感受到了緊張的氣氛，也可能是被之前的槍戰驚嚇到了，出奇地安靜一聲不吭地摟緊媽媽。
她這時候的乖巧，讓陳芳和唐婉很是放下了一部分擔心。
“等。”
陳芳咬着嘴脣，艱難地吐出了一個字來。
她甚至都沒有發覺，嘴脣上已然被咬出了深深的牙印，鮮紅的血液不斷地沁出來。
陳芳沒有辦法。
對方既然通過內鬼掌握了他們的行蹤，那麼哪怕臨時調動，上車的力量也不會比她們的安保人員少和差。
之前外頭各車廂幾乎同時響起的槍聲，應當就是雙方的交火。
現在槍聲停了，勝負分了。
如果是自己這方贏了，那麼不用多說；
如果是對方贏了，說了也沒有用。
陳芳擅長的一直不是身手，這方面來說遠不如陳陽，甚至不如幾個保鏢當中的好手。
讓她以一敵多，抵抗有大概率正在向着她們所處的八號車廂殺來的敵人，成功的機率不大。
至於外頭的飛機，更是不用考慮了。
除非能跳下高鐵，不然不管是呆在車廂裏，還是向着其他車廂移動，完全都是自投羅網。
區別只是究竟是天羅，還是地網罷了。
至於對方會因爲整趟高鐵上有大量無辜的平民，於是有所顧忌之類的奢望，陳芳和唐婉不會天真到去抱着這個僥倖。
之前車隊和私人飛機的下場，已經足以說明一切了。
只能等，等到救援，或者等到......
“嗯？”
陳芳一個踉蹌，手按在座椅扶手才勉強站穩了身子。
唐婉因爲抱着寶寶，平衡不好掌握，直接跌進了商務座寬大的座椅裏。
“在停車！”
她驚喜地對唐婉道：“這趟高鐵的司機還沒出事，他在緊急停車。”
停車對唐婉他們是好事，對對手來說就不是了。
在300公里時速下，高鐵就成了唐婉她們的鐵棺材，出不去，下不來。
只能任由內外兩批敵人，肆意地掩殺。
要是停下來了，就大不一樣。
高鐵車廂內部都配備着意外情況下，可以輕易砸碎剝離的錘子。
那些錘子紅色塑料柄，錘頭是圓錐形的鋼鐵，應當叫求生錘還是破窗錘之類的名字。
總之，只要高鐵停下來，甚至只要降低到一定速度，幾錘子下去砸開玻璃，陳芳帶着唐婉母女跳下車，混入人羣或者藉着混亂逃離，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這些方面，陳芳能想到，敵人不可能想不到。
只能說明他們控制高鐵駕駛室的行爲沒有成功。
大概率是陳芳之前派過去的保鏢，盡忠職守了。
那些都是後話，陳芳現在也無法確認，只是果斷地將破窗錘摘到手裏，緊張地感受着車速在飛快地降低。
鋼鐵車輪強行制動發出的嘎吱聲音越來越響亮，越來越刺耳，聽在唐婉和陳芳的耳中，卻無異於天籟之音。
“糟糕。”
陳芳的驚喜只維持了不斷幾秒鐘。
“它們加速了。”
“來不及了。”
陳芳一指窗外迫近的直升機，然後拽着唐婉母女，就矮身躲到了商務座的後面。
這只是安慰性的舉動罷了。
機炮掃射，整個車廂裏的所有東西，盡爲齏粉。
豈是區區塑料皮革製造的座椅，就能遮擋得住的？
至少也得上裝甲方纔有可能。
耳中，聽聞着螺旋槳呼嘯的聲音，漸漸地迫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