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語乖巧地點頭。
“咱們是陰魔宗弟子，走在外面，誰不稱一聲小魔頭？”
“魔宗弟子，跟妖魔不乾不淨，這不是理所應當嗎？”
“你爹之前什麼身份不重要，人都死了。”
“他現在就是一個小魔頭她爹。”
“一個小魔頭她爹，跟妖魔有合作，很奇怪嗎？說不通嗎？值得羞愧嗎？”
王語聽到後面，小嘴張開直接就合不攏了。
這也行！
居然，
聽着，
還蠻有道理的樣子。
陳陽走過去，按住王語的肩膀，道：“那個老魔頭，其實不是威脅，真正的威脅，在於你自己的心裏面。”
他下意識地就要伸手去點王語胸口，好在及時反應過來，半道兒轉換方向，揉到自己的額頭上去了，不然就尷尬了。
沒辦法，老母雞變鴨，師弟變師妹，陳陽還沒有適應過來。
王語完全沒有察覺到這點，乖乖地睜大着眼睛，聽陳陽繼續往下說。
“你心裏，一日不認可自己陰魔宗弟子身份，不放開去提升，去進入內門，去成爲一個真正的小魔頭。”
“那麼，”
陳陽神情凝重，聲音也隨之沉了下來：“你永遠也擺脫不了器宗小公主，王家餘孽的身份。”
“於是越行越偏，破綻越來越多，即便是沒有那個老魔，你也會一步步地走到懸崖，帶着你的母親和弟弟，一起墜落下去。”
王語的臉，一點一點地蒼白下來，嘴脣抿緊，抿到最後一點血色從嘴脣上消失。
“如果你能放下之前的東西，全力去修行，將你父親留給你的天賦，資糧，全部都兌現出來。”
“即便是有朝一日，身份暴露，又如何呢？”
“你覺得宗門長輩，咱們陰魔宗的太上長老，前輩大修們，會怎麼做，你知道嗎？”
王語茫然地搖頭。
陳陽用確鑿無疑的語氣道：“他們會將你這位宗門後起之秀，魔道新驕子，爭搶着收入門下。”
“如果你有師長，他們會將傾斜資源培養你，將你提升爲真傳。”
“他們會庇護你，器宗前來要人，只會被我們的那些長輩魔頭們藉機嘲笑。”
“器宗的小公主，現在是魔宗真傳，證明了器宗之窮途，魔道之興旺。”
“至於什麼全修仙界的通緝，貴爲陰魔宗真傳弟子，有護道尊者隨行，有宗門大旗招展，誰敢？！”
陳陽一番話，說得王語臉上重新變得紅潤，血色如褪去時候一般，再次涌了上來。
哪怕沒有除去蜃樓龍花項鍊，此刻的王語也在放着光。
這光不是容貌，不是氣質，而是精神上振奮和昂揚的光輝。
“嗯！”
王語重重地點頭，捏住匣子的手，驟然有了力量。
在這之前，她視之爲畏途，視之爲負擔的東西，原來，在某種情況下，反倒是她的力量，她的機會......
王語感激地看着陳陽，用力地道：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