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忍不住地，就是想笑，又生悲涼。
倒不是爲了朱無能說得有趣，說得痛快，而是想起了之前紫光沖天時候，她通過望遠鏡看到的，發生在往生派那邊的一幕幕。
不管是再世天女的耗盡生命力，以至於腫瘤橫生，還是往生派信徒們被抽乾了生命力，化爲飛灰。
乃至再世天女與雲子手拉着手，猶如飛天破壁，飛躍橫渡的出塵之姿......
一切一切的，在“淹了，游過去”之下，都顯得是那麼的無謂，那麼的可笑，又是那麼地可悲。
哪裏需要花費那麼大的代價，又是爲信仰獻祭，又是犧牲的，一發火箭彈開閘放水淹踏馬的，就齊活了。
唐婉想到到了這個時候，再世天女肯定已經想通過，再試着易位而處，想想一下再世天女此時的心情，唐婉都不由得心生不忍，太慘了吧。
再世天女的確是很慘。
在天河倒掛，深淵滿溢，水位不住地上漲，肉眼可見用不了多久，整個深淵，乃至整個地下空間全部都會被水淹的時候，再世天女“哇”地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出口時候還殷紅得不行，旋即被瓢潑大雨沖淡成粉紅顏色。
“尊上！”
雲子擔憂出聲。
“沒想到啊沒想到......”
“陳先生，朱大師，你們果然是好樣的。”
再世天女恨恨出聲，有一種賣豆腐的女人拼命幹活早出晚歸忍受非議地供養丈夫讀書，然後丈夫中舉後，轉眼就休了她換了個更好的，那種錯付一般，空落落的感覺。
“又是何苦來哉呢？”
再世天女苦笑着搖頭，一口血噴出來，再加上雨水沖刷，人倒是清醒了過來。
“算了！”
“等下再算。”
“我們趕緊過去吧。”
再世天女如是說着。
再世天女有一句話沒說出口，她更擔心的是如石筍般從深淵中解天連地般的孤島石柱，下方根基會不會被水衝倒侵蝕，來個轟然坍塌。
真要那樣的話，所有人都要雞飛蛋打。
再世天女到現在還不知道陳陽的身份和目的，但她知道，如果真要發生那樣不忍言的事情，陳陽怎麼樣不好說，她肯定會在半個月之內，整個人被癌細胞吞噬，死得不能再死。
“走！”
再世天女抿着嘴巴，拉着雲子，藉着紫光牽引，繼續往青銅棺槨那邊投去。
只是一兩秒鐘過去，再世天女和雲子都發現不對了。
紫光在從天而降的湖水影響下，顯得有些若隱若現，其上傳來的牽引力量也在時強時弱，再不能拉着她們如飛天般優雅飄渺。
“快！”
再世天女神色一變，顧不得儀態了，跟着雲子兩人如在水中游泳一般，拼命地刨着。
現在再世天女都不考慮會不會比陳陽快一步抵達了，她就怕來不及上去，紫光上的牽引裏就失笑，重重地跌落下去。
雖然深淵不再，化爲深潭，但是目測水位依然不高，他們空中跌下去，比高臺跳水還要慘，無意義從高樓跳下去砸在水泥路面上。
水本身的張力，會在一瞬間就讓她們內出血到死。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五分鐘後，再世天女和雲子終於勉強飛臨到了青銅棺槨的側上方，竭力要向着那邊投過去。
同一時間，朱無能大喊出聲：
“陳王，可以了！”
陳陽果斷將唐婉背在身後，以內衣爲帶子牢牢地綁在身上，一個字迸出口：
“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