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臉譜下的大明 >第兩百七十二章 確認
    “無動於衷”

    錢淵來回踱了幾步,心思急轉,他開始感覺到什麼地方不太對頭。

    不自覺的摸了下鼻子,這是錢淵緊張或者沉思時的習慣動作,如果說是學渣記不住那闕長相思山一程還好說,但能給丫鬟取名襲人,卻對香菱、可卿這兩個名字無動於衷,這就有點奇怪了。

    要知道在紅樓中,秦可卿貴爲寧國公府的宗婦,香菱只是個地位低下被拐賣的丫鬟,但兩個人相貌極像,一對雙胞胎取這兩個名字居然沒什麼反應。

    難不成是個心機深沉的

    “少爺,該進去了。”可卿催促道:“男方要早到一步。”

    錢淵點點頭,低聲吩咐道:“你和徐府的丫鬟多聊聊,嘴巴甜點,把她們名字都記下來。”

    早就等得不耐煩的徐璠陪着錢淵進了偏殿,過了會兒,兩個婆子打頭,四個丫鬟衆星捧月的圍着一位女子入殿。

    這女子並沒有戴帷帽,個頭不高,臉型倒不像張氏那麼圓,而是一張鵝蛋臉,身穿一件五色月華裙,自腰以下是素淨銀色,高高聳起的髮髻上,一支華美的金步搖隨着腳步一顫一顫。

    早就被陸氏耳提面命的錢淵先是迅速瞥了眼,拱手行禮自我介紹,然後立即轉了個方向,婆子和丫鬟上前攔在兩人之間。

    只簡單瞥了眼,錢淵在心裏打了個七十五分,不高不低。

    特麼真懷念前世的相親至少能看得清清楚楚

    還真挺不公平的,錢淵得轉個方向不能直視,但徐璨是能看得清清楚楚的。

    略微往邊上移了兩步,她從人縫中細細看去,不遠處的青年身材挺拔,單手負在身後,相貌英俊,劍眉入鬢,有一股卓然不凡的氣概。

    呃,這麼多讚詞,那是因爲有對比,徐璠就站在一旁呢。

    這種相看程序都是事先設定好的,一問一答都有規矩,按部就班的結束後,錢淵突然開口問道:“那闕長相思,世妹可有思緒”

    徐璨心裏一緊,緩緩道:“有些頭緒,待回府後,再細加雕琢。”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兩句殘詩可留後世。”錢淵放聲道:“愚兄也有一句殘詩,雄關漫道真如鐵。”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這是太祖填的憶秦娥婁山關中最有名的兩句。

    但對面沉默下來,片刻後傳來輕柔的回答,“還請錢世兄見諒,閨閣女子可做不來邊塞詩。”

    錢淵不再說話,眉頭不由自主的蹙起。

    第一,論知名度,這兩句可比長相思廣的多,只要不是00後,都應該知道。

    第二,這不是詩,更不是邊塞詩。

    轉過身,遠遠看着徐璨離去的背影,錢淵在心裏琢磨,她明明之前已經漏了底,現在身邊雖然有人,但相互之間用些暗語完是行得通的。

    看來,還真有問題。

    腦子有點亂,錢淵徑直出了殿,完沒去搭理後面的徐璠後者本來還準備搭幾句話,回府也好回話。

    笑着和潘允端打了個招呼,錢淵將可卿拉到一邊,低聲細細問起。

    好吧,這次問題大了。

    可卿逐一念出十多個丫鬟的名字,沒一個對得上號。

    什麼晴雯、司棋,侍書,紫鵑,平兒,鴛鴦,鶯兒通通都沒有,但偏偏有個襲人,而且應該是貼身大丫鬟的襲人還被趕出去做點火燒水的雜事。

    難道是這個襲人

    這個念頭在錢淵腦海中一閃而過,但立即被他否決,一個穿越者就算身爲奴僕,也不會給自己取這麼個名字吧,而且奴婢的名字一般是主人賜下的,如香菱、可卿。

    但至少,錢淵很確定,襲人肯定是個突破點。

    之前襲人被捂着嘴巴拉走的一幕,現在想想很是可疑。

    略微休息後,一行人準備回城,錢府就一座馬車,錢淵殷勤的湊到徐府馬車邊上幫忙,惹得丫鬟們紛紛嬌笑。

    “看清楚了”

    “嗯。”

    “盯住她,儘快弄清楚。”錢淵臉上帶着笑,口裏低低囑咐,“別捨不得花錢,但動作小點,別惹人注意。”

    身後的周澤點頭應下,他是最早一批跟着錢淵的,是少數能獨當一面的人物,當年查出王翠翹出身丹陽就是他的手筆,剛剛替錢淵南下探視食園。

    馬車駛進徐府,換了轎子入內院,張氏拉着女兒徑直去了小樓,笑着問:“怎麼樣”

    徐璨捂着臉靠在張氏的肩膀上不說話。

    “害羞什麼”張氏拍拍女兒後背,“各方面都沒得挑,長的也俊,就是性子有些強勢,但也未必是壞事。”

    “不知道陸夫人”

    “錢家還有什麼挑剔的”張氏傲然道:“你嫁進錢家,那是他們的福氣”

    “雖然錢淵名氣不小,但二個月後能不能中進士也難說的很,你父親是內閣次輔,他叔父不過是個五品閒職。”

    “都說擡頭取媳,低頭嫁女,錢淵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日後前程在哪兒,哪裏敢對你不敬。”

    “今天那對雙棒兒,你做得對,男人嘛,總是這樣,你看看你哥哥,去年都第九個了到時候母親給你挑幾個好的過去。”

    說到這,張氏柳眉倒豎,哼了聲道:“那丫頭心思不正,居然還塞了個丫鬟過來,你也不提前說差點誤了大事。”

    徐璨直起身,猶豫道:“不會吧,小七是真的生了病。”

    “生了病才能把藥香留下,把襲人塞給你,八成是要搗鬼。”張氏戳了戳女兒額頭,“你這個沒心眼的,我一直讓人盯着呢。”

    “那”

    “不打緊,我也不是個苛刻的,只要她不鬧事,也由得她,畢竟隔了一層。”張氏笑吟吟道:“正式議事要等到會試之後,不過先要準備起來了。”

    這邊母女倆喜笑顏開,但小七那邊是一片慘淡。

    藥香熬了兩副藥就早早離去,襲人一進屋子就忍不住又掉下淚來,躺在牀上的小七嘆了口氣,看來計劃失敗了。

    “小姐,都是我不好”

    “在馬車上就有人盯着我”

    “那詩詞以前聽小姐念過”

    最糟糕的事發生了,小七打起精神細細問了遍,在心裏琢磨,是納蘭性德的長相思山一程,看來是個文藝青年。

    這廝不會那麼傻吧,相看時候沒發現什麼

    錢淵當然沒那麼傻,回府後在心裏又整理了一遍,最終確認,那位徐四小姐應該不是同行,另有其人。

    “少爺,那個香蓉真不要臉”

    “是是是,不要臉。”

    “那以後可別讓她近身服侍”

    “怎麼”錢淵回頭捏捏香菱的下巴,“怕她爬少爺我的牀”

    “少爺”香菱一跺腳,嬌柔的嗔聲百轉千回頗爲勾人。

    “少爺真是把你寵壞了。”可卿一巴掌拍在妹妹背上,“還不上去”

    香菱滋溜一下鑽進被窩,這是她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權利,給少爺暖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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