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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十騎疾馳而來,蘇程認出了那是宮裏的侍衛,只是他們的馬上怎麼綁着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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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會兒?那人好像是長安城裏的馮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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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程一眼就認了出來,因爲上次吐蕃勇士砸他的鋪子的時候,他就是將那些受傷的百姓送到了馮郎中的醫館中診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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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郎中怎麼會被宮裏的侍衛抓到了這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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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郎中來當然是爲了診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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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長孫皇后診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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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雖然馮郎中的醫術在長安城中也算小有名氣,卻也無法和宮裏的御醫相比,更沒法和神醫孫思邈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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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皇帝卻命人將馮郎中這樣的醫者都抓了來,蘇程不由想到了一個詞,病急亂投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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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長孫皇后的病情之嚴重,可見李世民之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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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程的臉色也有些沉重,嘆了口氣直奔九成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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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門處,侍衛們一臉肅然凝神而立,蘇程覺得十分面生,他熟悉的那些侍衛還在長安城的皇宮門前守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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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程下馬上前,拱手道:“庶人蘇程求見陛下,求見娘娘,煩請通報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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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們望着蘇程面面相覷,蘇程已經被罷官罷爵,只是庶人,按理說自然沒有資格入宮求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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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蘇程的身份又很特殊,因爲蘇程曾經聖眷深厚,而且蘇程仍然是長樂公主的準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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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前一陣子皇后娘娘還帶着晉王帶着公主前往蘇程的莊子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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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們十分猶豫,如果是往常,他們前去通稟倒也罷了,可現在是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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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皇后娘娘病危,陛下十分暴躁的時候,誰敢去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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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個人開口,誰都不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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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規定,庶人是沒有資格入宮的,所以他們不去通稟並不算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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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們去通稟有什麼好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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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反而要冒極大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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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公子,您就不要爲難我們了,如今宮裏的形勢您也知道,這……”侍衛們一臉爲難吞吞吐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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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程感到有些苦澀,也不怪這些侍衛們,他如今確實沒有資格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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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是沒有辦法入宮,他完全可以拜託侍衛們去通稟給長樂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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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是有什麼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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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公主還得去求皇帝,別說他還不是駙馬,就算他真的是駙馬,此時此刻都不見得有機會見到病重的長孫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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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蘇程到現在都還沒有決定好,要不要拿出藥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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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程轉身上馬,護衛們低聲問道:“公爺,咱們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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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遠跑來,卻連宮門都不能入,護衛們見了心裏不免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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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程沉聲道:“查問查問盧國公住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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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國公的院落倒是沒人阻攔蘇程,他直接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程處默正百無聊賴的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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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出去遊玩打獵都不敢,只能在家裏老老實實待着,對於程處默來說那滋味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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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程,你也來了!”程處默大叫道。
程咬金聽到聲音大步流星的從裏面走了出來,見到蘇程頓時喝道:“你小子還算有點心眼兒,要是再不來,我都要派人去把你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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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程苦笑道:“原本想着等娘娘身體轉好了我再來向娘娘問安,沒想到,唉,皇后娘娘到底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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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咬金嘆道:“不太妙,孫神醫也只能設法拖延皇后的病情,陛下已經命侍衛四處出動,遍請名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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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程和程咬金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卻都明白,天下哪還有人的醫術能超過孫思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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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孫思邈都沒有辦法,那誰還能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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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程問道:“皇后娘娘現在的身體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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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咬金搖頭道:“我並沒有見到皇后娘娘,不過,陛下越來越暴躁了,昨天,杖斃了三個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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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程聽了不由倒吸一口涼氣,他來長安一年多了,都沒聽說宮裏杖斃過太監,這一天就杖斃了三個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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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皇帝是有多麼暴躁,可見長孫皇后的病嚴重到了何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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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咬金問道:“蘇小子,你要求見陛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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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程苦笑道:“沒能入宮去,被侍衛攔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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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咬金沉吟道:“你趕來了九成宮就好,你這時候入宮拜見陛下也不知是福是禍,對了,蘇程,你小子一向有些稀奇古怪的法子,有沒有能診治皇后娘娘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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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咬金也是隨口這麼一問,連公認的天下第一神醫孫思邈都沒有法子,蘇程還能有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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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蘇程除了貢獻了一個簡單處理外傷的法子,就再也沒有表現出對醫術的瞭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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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程聽了皺着眉頭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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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咬金見狀不由眼前一亮,如果蘇程沒有辦法肯定就直說了,但是蘇程卻沉默不語,這很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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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程苦笑道:“也算有一個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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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之死地而後生,一聽這幾個字程咬金心裏直冒寒氣,緊張的問道:“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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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程沉吟道:“我有師父留下來的幾粒藥丸,或許會有用,但是我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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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可不能亂服,且不說有沒有毒,依現在長孫皇后的身體狀況也經受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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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完全就是在賭,賭贏了長孫皇后活,賭輸了,長孫皇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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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決斷誰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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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提都不敢跟皇帝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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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長孫皇后一日沒有死去,皇帝就一日抱有希望,誰敢提出這樣的豪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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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咬金一臉凝重的問道:“小子,你要稟報給皇帝嗎?你可要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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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程搖頭苦笑道:“我沒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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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咬金十分焦躁的在房間裏踱步,到底該不該稟報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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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報沒有錯,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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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難道要坐看皇后娘娘病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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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咬金終於停下了腳步,轉頭凝重道:“我再去宮裏探探皇后娘娘的病情,蘇程你且在這裏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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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程點頭道:“好,我在這裏等伯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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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也是苦於不知道長孫皇后的病情到底如何,如果程咬金能夠去探問清楚的話,那他就心裏有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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