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畢長嘯見到他這一身打扮,忍不住脫口說道:“你你既是道士,如何不將頭髮束髻?”那歐陽茶接口說道:“方今天下的道士,不是“全真道”便是“正一道”若是全真道的道士,倒是必須要將頭髮束成“太極髻”或者“混元髻”,正一道則沒有這個要求。不知這位小道長,卻是天師、上清、靈寶和淨明中的哪一派門下?”
只聽得一子冷笑道:“我雖身穿道袍,卻並非道士。只不過眼下爲了祛除惡鬼,不得不借助道術神通,所以纔將這件袍子給穿來了。”
“謝貽香”此時已重新坐回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翹起二郎腿,一邊抽着旱菸,一邊調侃道:“原來卻是個神棍,那此案倒也好辦了。鄭國公,你不妨請這位小道長開壇招魂,請出恆王的冤魂來,問問當夜殺害他的兇手究竟是誰。”
得一子白了她一眼,滿臉不屑地說道:“死到臨頭,居然還敢嘴硬,當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我這便向你保證,用不了多久,你就再也笑不出來了。”說着,他已伸手從懷中摸出羊毫毛筆、huáng sè宣紙和青瓷印奩這三件事物,繼而以羊毫飽蘸印奩裏的硃砂,又選了兩張不同大小的黃紙,徑直在黃紙上塗抹起來。
這一幕只看得在場衆人目瞪口呆,這得一子的舉動分明是在畫符?難道這小道士果真打算畫符唸咒、驅鬼避邪?屠凌霄更是氣得渾身發抖,厲聲罵道:“老子當真是信了你的邪,原來只是個坑蒙拐騙的走街道士,竟敢行騙到我畢府來了,好大的膽子!”“謝貽香”在旁煽風點火道:“鄭國公,你身爲畢府的主人,難道便任由這個神棍在此行騙,耽誤大家的時間?”
“謝貽香”不禁笑道:“要論這詐人一道,你這小道士未免還生嫩了些,我不過是就事論事,如何就成了不打自招?也罷,那我便只管看你表演,看看你所謂的道術究竟有何神通。”
她這話說完,得一子也正好將一大一小的兩張符畫完,衆人遠遠望去,只見符紙上的硃砂龍飛鳳舞,也看不懂究竟畫的是什麼東西。得一子捏起當中的那張大符,卻將那張小符夾在腰間,繼而擡腳起步,竟是朝主人席位上的畢家衆人而去,邊走邊說道:“你方纔裝瘋賣傻,自稱諸葛孔明,這才從她嘴裏套出不少線索,繼而將此案撕開一個缺口。所以眼下我要捉的這第一隻惡鬼,便也從她這裏開始。”話音落處,他的人已然來到了畢憶湘面前。
衆人不禁微感詫異,這得一子口中所謂的“惡鬼”,居然便是這位畢四xiǎo jiě畢憶湘?難道這個自稱關公轉世的“畢憶湘”,其實並不是什麼瘋病發作,而是的確有惡鬼在她身上作祟?當中只有“謝貽香”不屑地笑道:“拾人牙慧,全無創新。到底只是在邯鄲學步,模仿我的套路罷了。”得一子不禁怒道:“閉嘴!”然後,便在畢憶湘面前緩緩停下腳步,用他那雙灰白色的眼睛仔細打量着畢憶湘。
要知道得一子先前曾指點謝貽香朝前院裏那尊關公雕像叩拜,隨後畢憶湘便自行跳了出來,自稱是關公轉世,並且承認這蜀地所謂的關公顯靈shā rén,都是她和畢憶瀟以及假死的畢夫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