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競月貽香 >18 連環局
    ♂nbsp;   只見身後漆黑的走道中一個臃腫的人影緩步二來,卻是個裹覆在雪白色狐皮裏的少女,長髮如漆,眉目如畫,豈不正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寧萃?見到寧萃終於現身,謝貽香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擔心自己又是在做夢,而身旁的商不棄早已按捺不住,怒喝一聲,當即拔出腰間鐵尺,朝寧萃直撲過去,竟是一上來便要動手。

    寧萃自然早有防備,輕鬆側身避開,商不棄一招落空,手中鐵尺更是不停,招招直攻寧萃要害,彷彿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寧萃一邊躲避着商不棄的攻勢,一邊笑道:“商神捕生平最喜破案,這次我便如你所願,一口氣找來好幾樁奇案讓你偵破,想必你也樂在其中,又何苦如此記恨我?”話音落處,但聽“嗤”的一聲輕響,卻是她身上裹覆的狐皮已被商不棄的鐵尺劃破了一大片。

    商不棄不禁向謝貽香大喝道:“還愣在那裏做甚?有什麼話,先擒下她再問!”謝貽香還沒來得及動作,寧萃已解開身上裹覆的狐皮,露出一身天青色的長裙,向她招呼道:“謝家妹妹,經年不見,想不到你已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愈發令人羨慕了。”聽到這話,謝貽香回想起當年的“撕臉魔”一案,頓時心頭火起,也拔出腰間的亂離,一出手便是漫天刀光,徑直將寧萃籠罩其中。

    正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眼見謝貽香這一出刀,比起當年何止高出一個檔次,就連寧萃也有些驚訝,連忙抽出身後的烏木油傘,徑直撐開傘面,讓謝貽香攻來的七八刀盡數斬落在傘面上。而她這柄烏木倒也不是凡物,亂離雖然劃破了傘面覆蓋的油紙,卻斬不斷當中的烏木傘骨。

    當下寧萃便將撐開的油傘在身前畫了個大圈,一舉逼退謝貽香和商不棄二人,笑道:“兩位都是聰明人,眼下我既然敢現身相見,自然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脫身。若是將我逼得急了,我也只好一走了之,但你們想要知道的事,只怕卻永遠不會有答案。”

    聽到這話,謝貽香和商不棄都是微微一凜,眼前這個“撕臉魔”寧萃不但智計過人,而且輕功極高,衆人這一路上從蜀地峨眉山追到西域天山,好幾次若非她故意留下線索,衆人根本窺探不到她絲毫行蹤。正如她所言,此刻她既然敢現身相見,絕不可能是來自投羅網,定是有了萬全之策,所以纔會有恃無恐,甚至早就準備好了對付兩人的陰謀詭計。

    商不棄不禁冷哼一聲,說道:“這丫頭狡猾得緊,說不定只是在虛張聲勢,要和我們唱一出空城計。”話雖如此,他和謝貽香兩人卻相繼停手,各自手持兵刃,一前一後將寧萃堵在走道當中。卻見寧萃漫不經心地一笑,說道:“商神捕,你這兩年始終不肯放過我,幾次三番與我糾纏,一心要將我捉拿歸案。可是你心中自然清楚,我若真想取你性命,你又怎能活到今日?”

    聽到寧萃這話,商不棄臉上居然破天荒地微微一紅,立刻沉聲喝道:“捉賊緝兇,本就是商某人的差事,更是替天行道;即便是力所不及,也沒什麼好丟人的!別以爲你的一點小恩小惠,商某人便會感恩戴德、既往不咎,任憑你這殺人兇手逍遙法外!”寧萃幽幽嘆了口氣,搖頭說道:“說到底你我都是在替天行道,只不過你憑律法,我憑良心,又何必相煎太急?”

    要說“撕臉魔”殺人有因,謝貽香和先競月早已談論過,但眼下商不棄若是以此和寧萃繼續爭執下面,只怕卻是沒完沒了。當下謝貽香連忙插嘴問道:“廢話少說!寧萃,你在別失八里故意留下地圖,一路將我們引到此地,究竟有什麼意圖?”

    寧萃又笑了笑,將手中的油傘收起,這才解釋說道:“謝家妹妹,說起來倒是有些抱歉,我的目的其實再簡單不過,便是要將商神捕引來此地,憑藉他的機關消息之術,替我找出這條暗道所在。想不到峨眉山上的一番機緣巧合,大名鼎鼎的‘競月貽香’居然也參與了進來,還一路隨商神捕同行,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不過對妹妹來說,此行倒也不虧,因爲如今的你我,其實有個共同的敵人。說不定等你聽完整件事的緣由,我姐妹倆兩人還會像當年在金陵城一樣並肩作戰,再次聯手對敵。”

    原來寧萃和商不棄在蜀地定下的賭約,乃是要商不棄依次偵破“峨眉血嬰”、“蘭州鬼猴”、“玉門走屍”和“天山墜龍”這四個案子,至於前面那三個案子,其實只是引誘商不棄前來天山的魚餌罷了。因爲寧萃真正的意圖,便是最後的“天山墜龍”,而這“天山墜龍”的祕密,就藏在天山北脈的這座“蘇里唐峯”之中。

    話說寧萃早就知道這座“蘇里唐峯”裏面有一條暗道,甚至知道這條暗道的入口就在“蘇里唐峯”西面的山腳下、臨近“哈里拜湖”附近,但自問沒本事找到入口所在。所以當日她在蜀地撞見前往畢府的北平神捕商不棄,頓時動了心思,從而設下這一連串的佈局,目的便是要將商不棄引來天山,幫她找出“蘇里唐峯”西面山腳下的地道入口。

    就在謝貽香和商不棄請薩迪克做嚮導前來此地之前,寧萃早已先到一步,就躲藏在“蘇里唐峯”的西面山壁上,將謝貽香、商不棄和薩迪克三人的一舉一動看得一清二楚,就連三人對話也盡收耳底。由於她出身普陀山潮音洞一脈,對東瀛、高麗的武學也略有涉獵,懂得一些東瀛忍術的皮毛,所以在山壁上藏身數日,雖然被商不棄察覺到一絲異樣,覺得這座“蘇里唐峯”似乎一直在看着自己,卻始終沒能發現她。

    之後謝貽香和商不棄找出地底墓室,又花了兩天時間解開墓室中的機關玄機,徑直下到地底,山壁上的寧萃倒也沉住氣,並未就此現身。直到兩人重新出來,收拾好了行李,就連居住的帳篷也給拆了,寧萃這才從山壁上下來,依照兩人談話間透露出開啓機關方法,觸動墓室裏的石棺機關,跟在兩人後面進到這條走道當中。

    兩人聽完寧萃的這一番解釋,都覺得有些不盡不實。那商不棄早已氣得滿臉鐵青,忍不住喝問道:“世人皆知我商不棄是‘古往今來天下第一神捕’,可謂是無案不破,但我精通機關消息術一事,你卻是從何得知?又怎麼知道我一定可以堪破此間的機關?”而謝貽香則是問道:“所謂的‘天山墜龍’,究竟是個什麼祕密?”

    寧萃不禁微微一笑,先回答謝貽香的問題,說道:“實不相瞞,我也不知這‘天山墜龍’究竟是指什麼,只是曾聽那個人提起,說只要能夠得到‘天山墜龍’,便能得到整個天下,而所謂的‘天山墜龍’,便藏在天山北脈的這座‘蘇里唐峯’之中;就連‘蘇里唐峯’裏的的地道入口是在西面山腳處,我也是從那個人口中得知。實不相瞞,眼下那個人也正準備前來天山尋找此物,我既然決定要與他爲敵,當然要搶在他的前面,先行得到這‘天山墜龍’。”

    謝貽香不禁微微一怔,反問道:“那個人?你是說……”寧萃笑道:“妹妹當然知道我說的是哪個人,你不是也一直想將他緝拿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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