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競月貽香 >04 擒陣主
    ♂nbsp;   寧萃不禁笑道:“商神捕可不要嚇唬我們兩個小女子,牆角處的這一圈縫隙,我們的確曾撞見過幾次,或許只是石梯走道里相同的設計罷了,何必大驚小怪?”商不棄冷哼一聲,沉聲說道:“我們已在石梯上攀爬了兩個多時辰,依照行進的高度來看,只怕已有一百五十多丈的高。然而這整座‘蘇里唐峯’也不過百丈高低,再算上地底的高度,最多不過十幾二十丈,試問這多出來的三十幾丈高度又是從何而來?這整條石梯走道又是修建在哪裏、要通往哪裏?”

    謝貽香和寧萃仔細一想,商不棄這話倒是在理,三人已經沿石梯攀爬了兩個多時辰,早該到了“蘇里唐峯”的山頂,可是前方的石梯爲何還是無窮無盡?難不成當真是撞見了什麼“鬼打牆”,令三人不斷地在石梯走道里兜圈子?

    謝貽香連忙搖頭,說道:“世間哪有什麼‘鬼打牆’?當日我曾在蜀地龍洞山附近見過青城墨客的‘斷妄之陣’,乃是在樹林裏設下的陣法,令人迷失其中,不斷回到起點處;但若是肯放下心中‘妄念’,回頭是岸,便能輕易出陣,暗合‘墨守非攻’之理。那青城山的墨客和天山墨家雖然是截然不同的兩脈分支,卻是同宗同源,眼下這石梯走道說不定也是類似‘斷妄之陣’的設計?”

    商不棄頓時冷笑道:“出口處的‘斷龍石’已被這丫頭封死,就算我們可以退出石梯,又該如何出去?不過你說得倒是不錯,這石梯走道里面的確存有陣法,卻不是什麼‘斷妄之陣’,而是有人在‘故佈疑陣’,故意要帶着我們兜圈子!”寧萃見商不棄在說這話時,兩隻紅腫的眼睛一直盯在自己身上,忍不住問道:“商神捕此話何意?”

    商不棄“嘿嘿”一笑,忽然從腰間拔出鐵尺,朝寧萃頭上狠狠擊落,厲聲喝道:“事到如今,你還要裝模作樣?這石梯走道里‘鬼打牆’的陣法,分明就是由你操控,你便是‘陣主’!”寧萃連忙用手中油傘格擋,冷冷說道:“你發什麼神經?”

    眼見兩人再次動手,旁邊的謝貽香不禁莫名其妙,連忙開口勸阻。商不棄一面向寧萃出招,一面大聲說道:“謝貽香,難道你還沒明白?這丫頭分明是想讓我二人命喪於此,所以才用陣法將我們困在這石梯走道里。你要是還想離開這裏,便隨我一同拿下她這個‘陣主’,否則你我都無法離開眼前這個‘鬼打牆’的陣法!”

    話音落處,寧萃已冷笑道:“商神捕,你爲了要對付我,竟不惜編出這麼一個荒唐的理由來,當真可笑至極。若是我所料不差,精通機關消息術的商神捕早已看出了此間玄機,卻要趁此機會賴到我頭上,挑撥謝家妹妹向我出手,果然是好計謀!”

    由於事出突然,倉促間謝貽香也不知誰在說謊。眼見兩人越戰越狠,已無暇開口說話,商不棄的鐵尺招招攻向寧萃要害,寧萃撐開油傘遮擋,到後來也漸漸動了真怒,自眼中露出殺意。謝貽香心知商不棄並非寧萃的對手,倘若真將寧萃激怒,無疑是自尋死路,不禁猶豫是否應當出手相助。

    伴隨着商不棄的鐵尺步步逼近,寧萃鬥到酣處,突然將手中油傘一合,化作“海天穿雲追”的攻勢,開始向商不棄反攻。謝貽香心道:“看兩人這般架勢,分明是要以性命相搏,勸是勸不開了。而眼下之事無論真假對錯,商捕頭身上雖有各種毛病,到底也是朝廷的捕頭,而寧萃則是在逃的殺人兇犯‘撕臉魔’,我又怎能助紂爲虐?”

    想通了這一點,眼見寧萃正好刺出手中油傘,將所有的力道凝聚在油傘傘間,直取商不棄的咽喉,謝貽香當即亂離出鞘,緋紅色的刀光如水一般傾瀉而出,頃刻間便將寧萃握住油傘的手腕籠罩其中。寧萃不料她的亂離來得如此之快,自己手腕被刀鋒所制,竟來不及撐開油傘變回“海天垂雲翼”的守勢。她心中一驚,脫口說道:“謝家妹妹,你當真要……”對面的商不棄已趁機猛下殺招,一舉將寧萃逼入絕境。

    當下寧萃只得且戰且退,伺機尋找退路。謝貽香既已決定出手,便不會刀下留情,手中亂離盯準寧萃握油傘的手腕,相繼施展出“亂刀”、“離刀”和“空山鳴澗”的精要所在。十幾招後,終於看準時機,用亂離刀背敲中寧萃手腕,將她手中的油傘擊落在地。旁邊商不棄急忙從正面疾攻,逼得寧萃側身躲避,緊接着便是一尺狠狠擊落,正中寧萃的背心。

    話說商不棄的這把鐵尺看似貌不驚人,實則異常沉重,再加上他灌注在鐵尺上的霸道內力,寧萃受此重擊,當即渾身一軟,嗆出一口鮮血。商不棄一招得手,紅腫的雙眼裏已是精光直放,厲聲大喝道:“撕臉魔!不枉我這兩年來的心血,今日終於可以得償所願!”說罷,他手中的鐵尺便往寧萃的天靈蓋上狠狠拍落,竟是要將她當場擊斃。

    謝貽香伸手封住寧萃胸口的穴道,手中亂離卻將商不棄的鐵尺架在半空,勸道:“既已將她擒住,何必痛下殺手?你我都是朝廷的捕頭,她再如何十惡不赦,也該交由律法處置。”商不棄狠狠瞪了謝貽香一眼,沉聲說道:“方纔在地穴湖泊裏,這丫頭曾幫過你一次,此刻你替她擋下我的鐵尺,便算是還給她了,休要再來阻攔於我!要知道這丫頭詭計多端,而且心狠手辣,就好比是一條毒蛇。眼下大家已經翻臉,若是心慈手軟留她一命,你我遲早都會死在她的手裏!”說着,商不棄的鐵尺已將謝貽香的亂離盪開,再次朝寧萃頭頂擊落。

    謝貽香被他這番話說得一愣,一時也不知是否應該再次攔下商不棄的鐵尺。寧萃背心中招,又被謝貽香封住穴道,面對商不棄的鐵尺第二次擊落,自然無力反抗。眼看鐵尺離她頭頂不過尺許距離,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寧萃突然開口說道:“你們猜得一點不錯,我的確向你們隱瞞了不少事,當中也包括‘天山墜龍’的祕密!殺我倒是容易,但你們二人也休想活着離開此地!”

    聽到這話,商不棄連忙將揮落的鐵尺一歪,重重打在旁邊石壁上,直打得石屑亂飛。他順勢給了寧萃一記耳光,厲聲喝道:“說!”

    寧萃本就生得貌美,被商不棄這記耳光打中,半邊臉頰頓時紅腫。她狠狠盯着商不棄,眼睛裏彷彿要噴出火來,嘴裏一字一句地說道:“蠢貨,我若當真告知於你,你又何必留我性命?我什麼也不說,你反倒不敢殺我!”

    商不棄見她眼神雖然凌厲,眼眶裏卻分明有淚水在打轉,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撕臉魔’,到底也只是個黃毛丫頭罷了。看你這般楚楚動人的姿態,若是換做別的男人,恐怕還當真下不去手。只可惜商某人從來不好這口。”他一邊說着,一邊在手中的火把上摸索,隨即從火把下面的木棍上扳下一小塊木片,柔聲說道:“敢在我商不棄面前嘴硬的犯人,算來已有好多年沒遇到過了……”謝貽香雖然不知他要作甚,但聽到這話,竟有一陣莫名的恐懼自心底升起,渾身發毛。

    只見商不棄突然丟開手裏的火把,一把抓起寧萃的右手,然後用扳下來的那塊木片抵住寧萃右手食指的指甲縫,猛一發力,那塊木片便徑直插入肉裏,整片指甲隨之裂開,血流如注。寧萃更是疼得慘叫一聲,當場暈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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