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競月貽香 >09 動私刑
    ♂nbsp;   話音落處,那趙小靈卻是嚇了一大跳,疑惑地問道:“什麼龍?”謝貽香逼近一步,將手中亂離高高揚起,狠狠說道:“你若是再不說實話,休怪我一刀殺了你!”趙小靈渾身發抖,一邊往後退開,一邊拼命地搖頭,說道:“可不能胡亂殺人,殺人是不好的!你……你爲什麼要殺我?難道你也和外面的那些人一樣,也想害我?”

    眼見趙小靈的反應不似作僞,謝貽香反倒有些手足無措。依照寧萃的說法,所謂的“天山墜龍”乃是被墨家藏在這座“蘇里唐峯”之中,分明與趙小靈的境遇吻合,所以她纔會故意試探。誰知這趙小靈竟是真傻,可謂是一問三不知,看來看去,也和那“得之可得天下”的“天山墜龍”扯不上任何關係。

    一時間謝貽香也不願多想,此時商不棄和寧萃二人仍在走道盡頭等候,自己還是先回去報個平安,找他們一同商量,自然就能解開這一連串的謎團。再想起商不棄說過,此間機關的設計乃是“出來容易進去難”,自己來時是從水池底下的水道過來,如今從洞穴裏回到之前走道盡頭,應當有更方便的途徑纔是。

    當下她便不再理會這個趙小靈,兀自繞過洞穴裏的湖泊,來到正對走道盡頭的那面巖壁前。參照連通水池和湖泊的那段水道長度,走道盡頭和洞穴之間的這面巖壁,少說也有好幾丈厚。若是有直通走道盡頭的機關暗道,那麼玄機一定就在這面巖壁上面。

    誰知那趙小靈一路跟在謝貽香身後,卻又不敢離得太近,怕她再拿刀嚇唬自己。謝貽香對機關消息術一竅不通,自顧自地在巖壁上找尋許久,但見巖壁一帶盡是茂盛的草木,有幾棵樹上甚至還結滿了不知名的野果,也沒發現之前那種方磚機關。如此又找了小半個時辰,到頭來還是一無所獲,謝貽香不由地暗歎一聲,看來自己只能從水底原路返回了。

    待到她轉過身來,才發現趙小靈就站在不遠處,兩隻眼睛呆呆望着自己,彷彿已有些癡迷。謝貽香雖然年幼,但這點見識還是有的,不禁臉上一紅,心道:“這個趙小靈雖然心智未熟,但身子卻已是個成年人,難免會想入非非。更何況他被墨家囚禁在此,十多年來就連說話的人都沒一個,哪有機會和同齡女子相處?今日他好不容易纔碰到我這個活人,自然有些眷念。”

    想到這裏,謝貽香反倒生出一絲同情,向趙小靈說道:“我還有兩個同伴等在對面,我這便去叫他們進來。”說着,她便重新跳進湖裏,準備再次潛回那條水道。那趙小靈“哦”了一聲,這才醒悟過來,一臉驚惶地問道:“你……你要走了?”

    謝貽香笑道:“放心,我去去便回來,最多一個時辰。”趙小靈一路追到湖畔,急切地追問道:“你不騙我?”謝貽香笑道:“自然不騙你。你若不信,要不我們拉勾?”她這話本是一句戲言,誰知那趙小靈卻當真了,連忙點頭說道:“好!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說罷,也往湖水裏跳了下來,頓時嗆了好幾口水。

    謝貽香暗歎一聲,連忙游回湖畔,將趙小靈拉到岸上。趙小靈顧不得喉嚨裏嗆水,急忙伸出手來,就要和謝貽香拉勾。謝貽香只好也伸出手來,用尾指勾住趙小靈的尾指,讓彼此的大拇指相互按了一按,笑道:“這回你放心了?”

    誰知趙小靈勾住謝貽香的尾指卻不肯鬆開,雙眼直勾勾地盯着謝貽香,目光中彷彿有兩團火焰燒起。謝貽香心中也是莫名一蕩,連忙奮力掙脫他的尾指,頭也不回地游到湖心,一口氣潛入湖底,這才徹底冷靜下來。

    要知道這個趙小靈已被囚禁了十多年,剛開始和自己說話的時候,腔調還甚是怪異,謝貽香差點以爲是色目人在說漢話;到後來交談多了,語調才漸漸恢正常,分明是他太久沒有和別人說過話,所以纔會這般生澀。由此可見,在趙小靈的內心深處和何等的孤寞,這才捨不得自己離開,從而做出失態之舉。雖然他的年紀與自己相仿,但心智卻還停留在十來歲年紀,自己又何必與這麼一個孩童計較?

    當下謝貽香也不再多想,在湖底找到那柄大鐵錘,握住鐵錘落進來時的深洞,繼而穿過水道,回到外面的水池池底。然而這水池四壁都是光溜溜的石壁,根本無從借力,謝貽香帶着這柄兩百多斤的大鐵錘,怎麼也攀爬不上去,最後只得丟下鐵錘。如此一來,她整個人頓時往上浮起,片刻間已在水裏升起了十多丈高度。可是快要接近水面的時候,卻並未看到水面上的火把光亮,也便是說水池外的整個走道盡頭,竟是黑漆漆的一片。

    謝貽香不禁想道:“我這一趟少說花了大半個時辰,商捕頭並未在水池邊等我,倒也是情理之中。”誰知剛想到這裏,一個可怕的念頭又從她心中生出,暗道:“若是寧萃自行衝開了穴道,掙脫開束縛,商捕頭可不是她的對手!”

    當下她連忙在水裏拔出亂離,小心翼翼地從水池裏鑽出,眼見整條走道里漆黑一片,不禁低聲叫道:“商捕頭?”話音落處,便聽商不棄的聲音從黑暗中響起,喃喃說道:“瞎嚷嚷什麼,怎麼去了這麼久?”

    謝貽香頓時鬆了口氣,隨即便有火摺子亮起,商不棄已重新點燃了火把,兀自說道:“後面還不知有遠的路,火把能節省便節省一些。話說你在水池底下可尋到了出路?”謝貽香從水池裏跳出,眼見商不棄雖是完好無損,寧萃卻已暈死在了一旁,渾身衣衫不整,右手五根手指的指甲更是盡數破裂、鮮血淋淋。謝貽香驚駭之下,當即向商不棄怒喝道:“你……你又對她動了私刑?”

    商不棄滿不在乎地笑道:“這丫頭殺人無數,不讓她喫點零零碎碎的苦頭,又怎麼對得起那些死者的親友?方纔閒着也是閒着,我便又問了問她關於‘天山墜龍’的事,誰知這丫頭還是不肯開口。”

    眼見寧萃這副模樣,謝貽香滿腔怒火,但是當此局面,卻又不能拿商不棄怎樣。商不棄又追問水池底下的情況,謝貽香便將在洞穴裏撞見那個少年的經過簡單說了。商不棄聽得瞠目結舌,喃喃說道:“一個自稱‘趙小靈’的少年,被墨家關押了十幾年?這倒奇怪了……二十來歲的少年?姓趙?難道……難道……”他連說兩個“難道”,臉色突然一變,脫口說道:“……難道所謂的‘天山墜龍’,竟然是這樣一回事?”

    謝貽香忍不住問道:“你想到了什麼?”商不棄卻要故弄玄虛,冷笑道:“不過是猜測罷了,等我親眼見到這個趙小靈,自然便有定論。”說着,他伸手抓起地上寧萃的長髮,將她的腦袋拖進水池裏,向謝貽香笑道:“你若是想知道答案,何必要來問我?直接問這丫頭便是。”

    話音落處,寧萃已是渾身抽搐,想要從水池裏擡起腦袋,商不棄卻將她的頭死死按在水裏,露出一臉猙獰的笑容。謝貽香不禁怒道:“夠了!”商不棄這才鬆開手來,謝貽香急忙將寧萃扶起,卻見她一臉呆滯失神、兩眼目光渙散,只管大口大口地咳嗽,整個人就彷彿是癡呆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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