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競月貽香 >26 六對一
    ♂nbsp;   眼見場中七人的對戰一觸即發,按理來說,世上根本沒有人可以孤身對抗神火教和墨家的六大高手,但是此刻站在這六大高手面前的,卻是“小龍王”趙小靈,更是“江湖名人榜”上排名第二的神火教教主公孫莫鳴。謝貽香雖然親眼看到他接連幾次的出手,卻根本看不懂他用的是什麼功夫,甚至根本就不是功夫。

    當此局面,竟是誰也無法猜到此戰的結局。謝貽香暗歎一聲,自己這回莫名其妙地被捲進此事,此刻也不知應當如何是好。權衡下來,寧萃要將趙小靈帶走,是爲了報復言思道的無情;而神火教帶走趙小靈,則是要重新奉他爲教主;至於言思道那廝,正是墨寒山口中所謂的“心懷叵測之輩”,必定是要利用趙小靈的身份謀劃什麼傷天害理的勾當。所以相比起來,墨家這十多年來一直將趙小靈囚禁於此,對天下蒼生而言,的確算是最好的選擇。

    然而事到如今,謝貽香縱然有心相助墨家,自己孤身一人卻是無能力。再看身旁的寧萃,臉上猶如籠罩了一層寒霜,死死盯着場中的六大高手和趙小靈,眼神中隱隱流露出一絲擔憂。謝貽香不禁心道:“當日寧萃將自己的身子交給趙小靈,以此收服這位神火教教主,的確是下了一步絕妙的好棋,就連言思道也被她擺了一道。她和趙小靈在一起雖然更多是的是虛情假意,但經過這些日子的朝夕相對,只怕在寧萃的內心深處,多少還是對趙小靈生出了一絲真情。”

    想到這裏,謝貽香突然心念一動,立刻施展出“落霞孤鶩”的身法,在彈指之間搶到寧萃身後,用亂離的刀刃架住寧萃脖子,繼而向場中正準備出手的七人大聲說道:“大家住手,我有話說!”

    謝貽香這番舉動頓時令在場衆人愕然當場,也不知這兩個同行的女子爲何會起內訌。寧萃不禁臉色大變,低聲喝道:“你做什麼?”場中的趙小靈也回過頭來,滿臉驚恐地說道:“你……你快放開萃兒!”神火教的明火尊者則是哈哈大笑,說道:“好極了!趕緊一刀殺了這個妖女!”

    面對衆人的七嘴八舌,謝貽香怕趙小靈強行搶奪寧萃,急忙用刀刃緊貼寧萃咽喉,帶着她一路退到牆邊,同時向墨寒山說道:“寒山掌門,這位公孫教主的身份特殊,卻又天真無邪,難免會被歹人利用。所以墨家這十多年來將他囚禁在此,小女子倒是極爲贊同。”說着,她又向趙小靈說道:“要我放開寧萃不難,不過你得答應我兩件事。”

    趙小靈連忙說道:“莫說是兩件事,就算兩千件、兩萬件事,我都答應你!”謝貽香淡淡地一笑,說道:“第一件事,你要協助墨家擊退眼前的強敵;第二件事,事後你必須回到先前居住的洞穴,再不可離開此地,寒山掌門也會如你所願,讓寧萃留在這裏陪你。”

    這話一出,明火尊者和積水尊者已是大驚失色,同時叫道:“教主不可!”墨家衆人則是面露喜色,墨寒山更是抱拳說道:“多謝姑娘仗義出手,墨家上下深感大恩。”這邊寧萃正要出言反駁,謝貽香卻早已料到,抵住她脖子的亂離略一發力,低聲說道:“商不棄之死我還沒與你算賬,識相的便不要說話!你真以爲我不會殺你?”

    再看場中的趙小靈,兀自呆立了半響,忍不住轉頭去看積水和明火二尊者,顯然是對謝貽香開出的條件動了心。要知道這第四層“非命”石室中的局面本就混亂不堪,趙小靈、寧萃、墨家、神火教和言思道各方勢力之間的關係更是微妙且敏感,只要稍有一個變數,整個局勢立馬便回逆轉。不料謝貽香也在此時跳了出來,一舉將寧萃制住,便等同於制住了趙小靈,對面人羣中的言思道不禁暗罵一聲,立刻有了主意,連忙大聲說道:“謝三小姐,你又何苦要來攪和這趟渾水?算來你我也是老熟人了,不管是有意無意,你也曾幫過我幾次。別怪我沒提醒過你,你若是就此罷手,我便饒過你這一回。”

    謝貽香冷笑一聲,學着他的口吻說道:“方纔是公孫教主手下留情,才讓你撿回一條狗命,此刻我一樣可以用寧萃的性命請公孫教主出手殺你。你若是就此罷手,我便饒過你這一回。”

    言思道頓時“哎喲”一聲,哈哈大笑道:“你這丫頭,既然敬酒不喫喫罰酒,那便休怪我不念舊情。”他話雖說得硬氣,但回想起趙小靈方纔擊斃“牛頭馬面”那一拳,仍然是心有餘悸,連忙用餘光瞥了趙小靈一眼,見他全副心思都在受制的寧萃身上,這才放下心來,伸手從懷中摸出一支短笛,又向謝貽香問道:“我再最後問你一次,你當真不肯罷手?”眼見謝貽香冷笑不答,他便將這支短笛橫在嘴邊用力吹響。

    一時間,但聽一陣刺耳的笛聲迴盪在整間石室當中,就彷彿是嬰孩啼哭,又好似潑婦罵街,聽得在場衆人眉頭深鎖,也不知這個滿臉油光的中年胖子究竟意欲何爲。只聽言思道持續吹奏了一炷香的工夫,終於停了下來,臉色卻極其難看,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謝貽香,驚駭地說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難道……難道是天涯海角閣的牛鼻子?又或者地底下那個老不死的‘天祖父’?也不可能,想要破解我的神通,他們還沒這個本事!”

    聽到言思道這話,謝貽香頓時醒悟過來,心中暗叫僥倖。當日自己去往江西鄱陽湖的途中,也不知何時遭了這言思道的毒手,居然被他施下類似催眠術的手段,從而出現“鬼上身”的症狀。幸好有海一粟的“七星定魄陣”暫時護住神識,後來又在畢府遇到那個神祕莫測的小道士得一子,這才化解了腦海中言思道的“鬼魂”。可想而知,言思道眼下吹響的這支短笛,多半便是喚醒自己腦海中“鬼魂”的法門,從而令自己成爲言思道的“化身”之一。只可惜言思道卻不知自己已經解開了他的催眠術。

    想明白了這件事,謝貽香索性便要詐他一詐,當即笑道:“雕蟲小技,根本不值一提。我不過是靜坐一宿,便已徹底解開了你這下三濫的催眠術。”言思道卻不上當,冷笑道:“就憑你?縱然再練上個一千年、一萬年,只怕也沒這個本事,看來是另有高人出手相助。想不到當今世上還有這等人物,有機會的話我倒是想會他一會。”

    說着,他已從人羣中大步踏出,來到場中神火教和墨家的六大高手身後,又向對面的趙小靈說道:“公孫教主,這位謝三小姐素來心底善良,就連雞鴨也捨不得殺,你既然和她同行,自然應當知曉。如今她也是在逗你玩耍,絕不會真傷了你的萃兒。只不過刀劍終究無眼,似這般架在萃兒的脖子上,就怕會出什麼意外。你最好還是去把謝三小姐刀拿下來再說。”

    要知道趙小靈本就只有十來歲孩童的心智,聽到言思道這話,雖然不敢確定真假,但回想起自己和寧萃初見時,寧萃身受重傷動彈不得,這位謝家妹妹也曾拿刀嚇唬過她,最後卻並未傷她分毫。所以這位謝家妹妹若是真要傷害寧萃,又何必等到現在?而她眼下用刀架在寧萃的脖子上,當然又是在嚇唬人了。

    想到這裏,趙小靈臉上的驚恐頓時一掃而空,不禁笑道:“差點嚇死我了!你趕緊把刀放下,萬一真傷到萃兒,那可就不好了。”說着,他便向謝貽香大步走來。謝貽香哪想得到這個趙小靈居然如此好騙?倉促間也和他解釋不清楚,連忙厲聲說道:“站住!”同時將手中亂離輕輕一拉,便在寧萃的脖子上劃出一道淺淺的傷口。

    看到寧萃脖子上鮮血流出,趙小靈只覺腦海中“嗡”的一聲巨響,嚇得手舞足蹈,大聲喝道:“你……你……”謝貽香寒着臉說道:“你要是再敢上前一步,休怪我……”

    誰知她的話剛說到一半,猛聽對面的言思道喝道:“動手!”與此同時,場中的墨寒山、墨剩海、墨白水、墨羣山、積水尊者和明火尊者一起出手,六大高手的十二隻手或拳或掌、或爪或指,幾乎在同時命中趙小靈的身體,剎那間便將趙小靈渾身上下的三百六十處穴道盡數封死。那趙小靈一句話還沒講出口,整個身體便已逐漸僵硬,終於緩緩坐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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