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競月貽香 >43 兇手獨隱身
    想明白了其中關鍵,墨殘空不禁對那個活在一千多年前的女巫心生敬佩。正如壁畫中所雕刻,倘若這座陵墓是在那個女巫的帶領下修建完成,那麼前殿中的這一連串機關自然也是由她設計。

    想不到千年之後,這位漢代女巫所設計的這些機關居然還差點讓墨家的首席護法栽了個大跟頭,墨殘空慚愧之餘,又不禁有些惋惜。只可惜這位女巫到底沒留下她的姓名,也沒在漢代的文獻中留下記載,就這麼長眠於地底漢墓,無聲無息地淹沒在了歷史長河中。

    然而墨殘空的這般心思卻不敢向衆人言明,以免擡高了這位女巫的設計,從而打擊大家的士氣。眼見衆人都鬆了一口氣,魯三通便向牆角處重傷的海一粟問道:“海道長的傷勢可要緊?是自己人方纔在黑暗中的誤傷,還是……”

    他並未將話說完,要知道方纔衆人在黑暗之中先後經歷了幻象、怪笑以及頭頂上砸落下來的蝙蝠乾屍,情急之下胡亂出手,難免會造成了不少誤傷,就連謝貽香也曾拔出亂離傷人,但卻大都只是皮外傷。但如今海一粟這般模樣,分明是受了極重的內傷,以他那一身修爲,要將海一粟傷成這般模樣,可見傷他之人非但是痛下狠手,而且還是個武功不俗的一流高手。

    那海一粟此刻正緊閉着雙眼,聽到魯三通這一問,當即搖了搖頭,喫力地說道:“老道不知……方纔在黑暗中,有人……有人突然出手,在我的胸口上印了一掌,就連我護體的‘罡星正氣’也……也沒能擋下這一掌……不知……不知這人是有意還是無疑……”

    謝貽香此刻就在海一粟身旁,眼見海一粟這般模樣,心知他多半是不行了,眼淚頓時簌簌地落了下來。其實相比起曲寶書、戴七和青竹老人,謝貽香和這位天涯海角閣的海一粟並沒有太多交道,但一來這位海道長曾大耗功力,施展“七星定魄陣”替自己醫治,從而遠離言思道的噩夢;二來這海一粟不僅是一副仙風道骨的外貌,而且聽他談吐之間,內心中也是霽月光風的坦然之輩,深得謝貽香的尊重。想不到此刻在這漢代古墓的前殿裏,居然莫名其妙的受了如此重傷,一時間叫謝貽香如何不傷心?

    曲寶書此時也靠了過來,伸手替海一粟搭脈。過了半響,曲寶書眉心深鎖,緩緩說道:“好霸道的一掌,此刻牛鼻子的五臟六腑都已被震得大出血,傷勢可謂極重。所幸他有‘罡星正氣’護體,這才撿回一條性命。”說着,他將右手之中照明的寶珠交到左手,伸右手進懷中摸出一枚蠟丸來,略一發力,便捏碎外面的蠟皮,裏面則是一顆紅彤彤、圓鼓鼓的丹藥。

    曲寶書將這顆丹藥送入海一粟口中,強自笑道:“還說什麼不知對方是有意還是無意?這天底下哪裏有人能在無意中將你傷成這樣?不過牛鼻子莫怕,有窮酸的這一顆活命仙丹,保管讓你死不了。”

    魯三通眼見海一粟這般模樣,驚訝之餘,又忍不住泛起一陣恐懼,當即沉聲說道:“方纔在黑暗之中,是誰向海道長下此重手?其實曲先生說得也未必正確,以

    當時的情況,自己人之間縱有誤傷,也在情理之中。眼下只需這個人出聲承認,也便說明此間沒有外敵,好叫我等放心。魯某人言而有信,決計因爲此事而追究。”

    說完這番話,魯三通便冷冷掃視着在場衆人,仔細辨別每一個人的神色。但是伴隨着一片寂靜,整個前殿之中非但沒有人回答他,魯三通卻也沒從衆人臉上看出什麼可疑的地方來。

    只見除了重傷的海一粟靠在牆角處,另外還有兩名自己的手下當場身亡,一人是被利刃劃破了喉嚨,另一人則是被人用重手法擊斃,似乎和海一粟所受的傷是一般手法;而墨殘空手下也重傷了兩名墨家弟子,看傷勢卻像是混亂中被自己人誤傷;另外還有幾個身上帶傷,卻都是不打緊的輕傷。

    又過了片刻,魯三通見還是沒人開口承認是自己傷了海一粟,當即冷哼一聲,又緩緩問道:“如此說來,重傷海道長之人,那便只能是外人了?然而眼下這間前殿一眼望盡,若是有外人潛入重傷了海道長,難不成這兇手竟是個隱身人?”

    話音落處,那曲寶書已沉吟道:“牛鼻子雖然有天涯海角閣的‘罡星正氣’護體,但傷他之人居然能在一掌之間將破去他的‘罡星正氣’,從而將他擊成重傷,可見這人的武功之高,絕不在我等之下。”

    說到這裏,曲寶書已站起身來,緩緩掃視着在場衆人,補充說道:“所以如果是由我們自己人打傷了牛鼻子,那麼以這個人的武功來推斷,那便只可能是老殭屍、秀姐、老幹貨三人,再加上一個窮酸自己……”他的話還未說完,忽然發現了一件事,頓時脫口問道:“老幹貨去哪了?莫非……”

    衆人聽到曲寶書這話,當即都是一愣。謝貽香連忙四下看去,只見石室中果然已不見了青竹老人的蹤影;而且不止是青竹老人,就連吳鎮長和金捕頭兩人,此刻也已消失不見。

    要知道方纔墨殘空藉助曲寶書手中的寶珠光亮,將前殿中的怪笑機關破解之後,衆人的注意力便一直在重傷的海一粟身上,並未留意到青竹老人以及吳、金二人,直到此刻曲寶書這一喝破,大家這才發現他們三人並不在這前殿之中,也不知是何時失蹤的,又或者是在暗中遭了毒手?

    就在衆人驚異於青竹老人和吳鎮長、金捕頭三人的失蹤之際,卻聽青竹老人那有氣無力地聲音緩緩響起,卻是從石室外面傳來,說道:“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我一直好端端地等在屋子外面……”

    話音落處,只見衆人來時的那兩扇石門便被推開一人寬闊的距離,那青竹老人已顫顫巍巍地走了進來,手中還悠閒地拿着旱菸杆,那煙鍋中的菸絲分明燒得正旺;而在他身後,則是被繩索捆綁着的吳鎮長和金捕頭二人。

    那青竹老人好整以暇地吸了一口旱菸,淡淡地說道:“連我身在石室之外你們都不知曉,當着是愚蠢得緊……同樣的道理,若是有外人潛入,繼而重傷了牛鼻子,你們當然也察覺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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