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競月貽香 >71 壇中五行門
    戴七這話分明和謝貽香是一般心思,這吳鎮長和金捕頭二人挖空心思進到這祭壇之下,卻始終不知這兩人究竟有什麼圖謀,竟值得他們冒此大險出手殺人。那吳鎮長本就忌憚戴七,當下倒也不敢胡言亂語,連忙說道:“戴大俠……不對,戴前輩,實不相瞞,下官替陰間的家裏人辦事多年,多少還是聽說過一些傳聞。根據我家夫人所言,這個家族裏上千年來所積攢的金銀珠寶,便是盡數藏於這座祭壇之下。除此之外,這祭壇裏還有數不盡的神兵利器、靈丹妙藥以及武功祕籍……”

    他這“武功祕籍”四個字剛一出口,那戴七激動之下,頓時伸手扣住他的肩膀,追問道:“武功祕籍在哪裏?”吳鎮長的肩膀被他捏得啪啪作響,喫痛之下慌忙說道:“下官……下官也只是聽說罷了,這還是頭一次來到這裏……眼下總共也就五道石門,我們一道一道查探便是……”

    那金捕頭雖然生性兇悍,此刻也忍不住問道:“我們兩人武藝低微,能僥倖找到一兩本絕世神功,練成後到江湖上揚眉吐氣,倒也罷了。但你的武功既已如此出神入化,還貪圖什麼武功祕籍?”

    卻不知謝貽香心裏也是金捕頭的這般想法,以戴七這等修爲,又是這等年紀,就算當真尋訪到了昔日蜀山派遺留下來的絕技,又還剩多少歲月讓他潛心修煉?

    只聽戴七冷哼一聲,說道:“鼠目寸光!老子這些年來早已想得通透,一個人的武功再高有什麼用?百年之後還不是黃土一堆。老子要的是我峨眉劍派所有弟子的武功高人一等,而且能夠世世代代流傳下去,這纔是真正地不朽,讓我峨眉劍派真正地發揚光大!”說罷,他似乎也發現自己有些失態,當即鬆開吳鎮長的肩膀。

    謝貽香原以爲戴七所謂的“光大峨眉”只是一句空話罷了,哪知他當真便是這般想法,一時間不禁心生佩服。那吳鎮長連忙說道:“戴前輩說得極是,下官所學的‘瞬息千里’以及‘親王六合劍’這兩門功夫,雖是由家裏的四祖父代爲傳授,但想來在這祭壇之中,定然存有原本。除此之外,家族裏還流傳着數十門蜀山派的絕技,應當都被收藏在此地。”

    頓了一頓,他不禁嘆了口氣,說道:“當年下官年輕識淺,入贅此間,原以爲會有一番作爲,誰知……唉,不提也罷,反正這十幾年來下官屈身在這赤龍鎮上,心中早已志存高遠,不想繼續受人擺佈,卻始終覺得就此遠走,似乎有些不划算。自從聽我家夫人說起這祭壇底下的家族寶藏後,便起了探訪之心,若是能在這裏有所收穫,無論是傲視天下的武功還是富可敵國的財富,都足讓我在遠走高飛之後,改頭換臉揚名當世,再不必受旁人的鳥氣?只恨卻一直沒有機會……”

    “幸好趁着諸位大俠此番的闖入,下官才能隨同諸位再次來這陰間。方纔在那陰間赤龍鎮裏,六曾祖母率衆將那姓魯的殭屍一行人擒獲,便將下官和老金兩人救下了。家裏人看我倆是被脅迫而來,重創之下,一時間哪還有精力來防範我們?當此千載難逢的機會,下官和老金二人便趁亂溜出,想要用家裏管事人的信物來這湖神祭壇假傳號令,從而窺探其中的祕密。”

    謝貽香和這吳鎮長早就打過多次交道,此刻聽他這番言語說得真誠,倒也是發自肺腑,一時間也不禁有些感慨。而那戴七和金捕頭兩人早已按捺不住,就在吳鎮長說話之際,便已來到那扇刻着“金”字的石門前面,略一撥弄,頓時將那道石門推了開來。

    當下謝貽香和吳鎮長連忙來到那道“金門”之前,但見這石門上除了一個篆刻的“金”字,便只有一個供人拉扯的銅環,其它倒也並無其它裝飾,只是門身極重,約莫有三四尺厚;若非戴七相助,僅憑金捕頭一人之力,只怕還未必能將這道石門推開。待到石門開啓,門後則是一條極長的通道。

      當下金捕頭拿過石室中那盞油燈,仍舊當先領路,往那通道中行去,約莫走出二十多步,衆人眼前豁然一亮,在這通道盡頭分明是一間極大的石室,竟比地面上的那座祭壇還要寬闊,而石室當中所擺滿的,則盡是陳放兵器的架子,上面從刀、槍、劍、戟到斧、鉞、鉤、叉,從鞭、鐗、錘、撾到钂、棍、槊、棒,可謂是無一不有、無一不全,形貌壯觀之極,堆得整間石室都是殺氣騰騰。

    一時間衆人不禁看得眼花繚亂,雖不識得這些兵刃的來由,但料想既然能被收藏於此,必定都是轟動一時的神兵利器。要知道此行的四人都是習武之人,眼見這滿屋子的兵刃,或多或少都有些心動,那金捕頭更是兩眼放光,直接衝了上去,在一堆短劍匕首中挑選起來。沒過多久,金捕頭便選中了一柄短劍,他用自己懷中那柄匕首去試,不料輕輕和這柄短劍的劍刃一碰,匕首頓時無聲無息地斷做了兩截。

    先前金捕頭用他那把匕首割開銅鎖鎖環,其鋒利衆人有目共睹,卻不料竟會毀在這柄短劍之下,由此可見這“金門”後的石室裏所收藏的絕非凡品,自然是這個神祕家族數百乃至上千年的經營。若是將這些兵刃放到外面的江湖當中,只怕足以讓整個江湖眼紅心動,爲此掀起一場曠世爭鬥了。那吳鎮子見狀,當即也顧不得其它,也挑選起適合自己的長劍來。

    謝貽香雖然也有些心動,但畢竟理智尚存。腰間那柄亂離是師父刀王所贈,她也用得慣了,可以說早就和自己的功夫融爲了一體,即便是再換上一柄勝過亂離十倍威力的寶刀,施展起來也未必能夠得心應手,所以換刀之舉倒是不必。然而面對眼前這滿屋子的神兵利器,她一時間竟也捨不得挪開眼睛。

    只有那戴七不爲所動,只是隨意抓起幾柄長劍比劃了下,便原封不動地放了回去,似乎這屋子裏的所有寶劍,竟沒一柄是他瞧得上眼的。

    四人在這石室中逗留了約莫有一頓飯的功夫,那戴七心繫蜀山派的武學祕籍,早已等得不耐煩,當即大聲喝到:“武功練到極致,草木竹石皆可傷敵,不過是一堆破銅爛鐵,隨便拿上幾件,便趕緊出去了。”吳鎮長被他這一喝,當即挑出一柄烏光沉沉的軟劍,替換掉了他原本的那柄軟劍,然後又將一柄珠光寶氣的重劍拿在手裏。至於那金捕頭更是誇張,居然將七八柄短劍匕首盡數塞入自己懷中,就連雙腳的靴筒裏插上了幾柄。

    謝貽香見他們拿了不少寶劍,不由地也有些心動,揀了一柄精雕細琢的長劍拿在手裏。至於戴七卻是一件未拿,仍舊揹負着他那柄裹覆在包裹裏的長劍。四人小心翼翼地退出這間石室,穿過通道回到正中的圓形石室,當下略一合計,便按着“金水木火土”五行相生的原理,去將那道刻着“水”字的石門給推了開來。

    這道“水門”後面卻是和方纔的“金門”之後一般佈局,也是一條通道連着一間極大的石室。這次石室中存放的則是些瓶瓶罐罐裝的東西,看起來像是丹藥,粗略望去,少說也有上千種,卻沒有任何的標註。戴七、謝貽香、吳鎮長和金捕頭四人都不通醫術,雖知這些丹藥必定名貴得緊,但由於沒有標註,也分不清楚用途,不知哪些是救人性命的靈丹妙藥,哪些又是害人性命的殺人毒藥。

    所以四人在這“水門”後的石室裏繞了一圈,都不敢伸手去觸碰這些瓶瓶罐罐,到最後只得失望地退了出來,按照順序去將那道“木門”推開。

    這回衆人剛一進到“木門”後的通道里,那戴七便率先驚呼一聲,徑直衝了進去。謝貽香跟在他後面進到石室裏,但見此間分明擺滿了書架,而書架上存放的都是些竹簡書籍之類。

    看這形貌,倘若這座所謂的“湖神祭壇”深處,當真存有昔日蜀山派的武功祕籍,那便一定是在“木門”後的這間屋子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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