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這一幕發生得實在詭異,來得又如此之迅速,即便是封長風早有防範,也萬萬沒料到身旁這位親軍都尉府的總指揮使大人竟會向自己動手,頃刻間哪裏反應得過來隨後便聽“啪”的一聲重響,封長風整個人被葉定功這一巴掌抽得原地連轉三圈,當場掉落四顆大牙,繼而翻起一對白眼,倒地昏死過去。
霎時之間,莫說出手傷人的葉定功和替公孫莫鳴“擊鼓傳花”的八十多和人,在場上萬名高手包括各位掌門幫主親眼目睹了公孫莫鳴這手近乎“妖術”的手段,都驚得說不出話來。先競月更是驚駭不小,急忙持刀守護在玄武飛花門衆人之前。要知道他聽言思道說要教訓封長風,便已提防着公孫莫鳴會暴起傷人,誰知對方竟使出一手類似“隔山打牛”的巧妙手法,當中多半還夾雜了神火教“天露神恩心法”的攝魂伎倆,果真說到做到,借葉定功之手當衆打了封長風一記響亮的耳光,更是打了整個中原武林一記響亮的耳光。
如此一來,正準備向場中神火教一行人動手的各派人士哪還敢輕舉妄動也不知是誰帶頭高喊了一句“妖術”接着便有上百人齊呼,一邊呼喊一邊往會場四周退讓,卻又不敢和旁人靠得近了,生怕神火教的妖人故技重施,又使出類似“擊鼓傳花”的妖術。
只聽混亂中東面的涼棚裏有人高呼道:“怕什麼只管用黑狗血噴,定能破解他們的妖術或者屎尿之類穢物也行”場中的言思道不禁眉頭大皺,又問道:“啓稟教主,此人粗鄙不堪,理當小懲大誡,是爲不是”
場中衆人聽言思道再次開口,直嚇得魂飛魄散,幾乎是狂奔着躲回各自所在的涼棚。只見公孫莫鳴微微點頭,這回卻並未出掌,而是輕擡右腳,往地上輕輕一跺,立刻便有一團氣勁自他足下生出,激起片片微塵,翻滾着呈一條直線激射而出,順着說話之人的方向徑直沒入東面涼棚處的人羣裏。
附近衆人見這團氣勁襲來,急忙四下亂跳躲避,卻不見絲毫異樣。正驚疑間,只聽一聲慘叫突然從人羣中傳來,聽聲音正是方纔說話之人,隨即便有一條身影從人羣裏飛上半空,倒像是被一股極強的力道從地上彈飛起來。當中有認識的人不禁說道:“是蜀中梁山派的陳掌門”
只見半空中的陳掌門噴出一大口鮮血,落下來時已是不省人事、氣若游絲,顯是被公孫莫鳴跺腳時生出的氣勁所傷。要知道對真正的高手而言,以隔空氣勁傷人不難,然而似公孫莫鳴這般輕描淡寫地發出氣勁,還能僅憑說話的聲音,便從混亂的人羣裏準確無誤地命中對方,在場的一衆掌門幫主皆是自愧不如,竟無一人能夠辦到。朱若愚身爲“蜀中四絕”之首的“峨眉劍”掌門人,更是此番赴會的川蜀各派領袖,眼見同來的陳掌門受創,竟不敢因此發作,只能持定海劍護在川蜀各派前方,與衆人一同怒視場中的公孫莫鳴。
葉定功此時已叫人好生照顧昏死過去的封長風,心中則是驚魂未定。他心知公孫莫鳴方纔借自己之手打封長風的那一記耳光時,若是有意加害,自己這條性命只怕早已不保,哪還敢有半分氣焰他當即沉聲問道:“公孫教主大駕光臨,究竟有何指教”
誰知言思道卻哈哈一笑,搖頭說道:“不急不急,神火教和中原武林乃至當今朝廷,畢竟也算舊識故交,其間種種恩怨,非三言兩語能夠說清道明,不妨暫且放下不提。倒是眼下另有一樁緊要之事,不僅關乎整個中原武林的顏面,還關乎中原與東瀛兩國之邦交,需得葉大人和在場的各位掌門幫主斟酌定奪。在此期間,神火教看在雙方過去的情分上,倒也不必趁人之危。”
衆人一時沒聽懂他的意思,卻見與神火教衆人同來的那名中年男子上前幾步,用拗口的古文朗聲說道:“吾乃扶桑九州人士,道號寒香居士是也。今日至此,乃是替吾東瀛一國之劍聖鬼部靜滅君送來戰書,邀中原武林之天下第一人前往太湖東山之白石嶺,與鬼部劍聖決勝負、判生死,作公平一戰耳”說罷,他傲然環視整個縹緲峯峯頂的會場一圈,不屑地問道:“先競月者,何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