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放怪物一條生路不行嗎 >009 跟蹤尾巴
    籠罩在濛濛細雨之中的城市顯露出原本的面貌——

    深灰色、鏽紅色、鐵黑色的牆面因爲霧霾的長期侵蝕而失去了原本的光澤,大片大片墨黑色的斑點正在掩蓋建築最初的模樣,即使沐浴在雨點之中,那些污漬也無法清除,如同醜陋的傷疤一般耷拉着。

    微弱的白色光線和點點的黃色光芒,穿行在那些暴露出來的鋼筋和電線之間,讓細細雨絲編織出一片光怪陸離的大網,嚴嚴實實地將整座城市籠罩其中,每個人都如同孤島一般被困在其中,無處可逃。

    霍登喜歡下雨,哪怕是寒冬,他也喜歡。

    因爲雨天總是能夠喚醒那些童年回憶,穿着自己心愛的雨靴和雨衣,在一個個水坑裏蹦蹦跳跳着,嘩啦嘩啦的水聲就好像連綿不絕的掌聲,不需要其他遊戲,甚至不需要小夥伴,只是一個人也好像擁有全世界。

    此時,綿綿細雨也讓霍登稍稍有些緊張的情緒緩解些許,至少,掌心裏的汗水就不會泄露馬腳了。

    面露兇光的表情展露出自己的狠辣與決絕,但他絕對是一位良民,這種脅迫陌生人的事情還是首次。

    等到自己所有動作一氣呵成之後,內心深處才稍稍有些後怕——如果真的是專業殺手,自己的魯莽與衝動可能就直接交代在這兒了;但認真想想,面對職業殺手的話,他也絕對不會束手就擒地等死。

    不管結果如何,總是要掙扎一下的。

    “你是誰?”霍登壓低聲音,全然沒有了剛纔的羞澀與拘謹,篤定的眼神有着一往無前地決絕。

    但出人意料的是,面對霍登那近在咫尺的鋒芒,尤其是脖子之上的銳利,那名跟蹤者卻絲毫不爲所動,風平浪靜的表情讓人懷疑是不是面部神經損壞,腳步絲毫沒有因爲滾滾氣浪而條件反射地發軟。

    相反,對方的眼神深處也爆發出一股殘暴的戾氣,與霍登驚濤駭浪般的聲勢正面碰撞起來,毫不示弱。

    “危險!”

    霍登的腦海深處拉響警報,隱隱可以感受到一股燒焦的氣息,卻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身體就如同通電一般,肌肉僵硬地微微顫抖起來,然後壓制對方的力量就土崩瓦解,對方反而是掐住霍登的脖子,一個攻防轉換,就這樣狠狠地將霍登壓制在牆面上。

    “砰!”

    霍登的後背狠狠撞擊上去,一片酥麻,主動與被動的轉換也就是眨眼之間。

    霍登卻沒有懊惱,就連緊張也都消失不見,嘴角勾勒出一抹無奈的笑容:

    果然,在一片全然陌生的大陸之上,自己那一點點戰鬥力根本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他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靈能也能夠戰鬥——

    現在他也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多麼愚蠢。

    “塞繆爾去哪兒了?”此時,低聲威脅的人輪到了對方,那冰冷的嗓音就如同混雜着千年寒冰的北冰洋海水一般,在淅淅瀝瀝灑落下來的細雨之中,讓霍登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塞繆爾-誰?”霍登微蹙起眉頭,滿腦子都是問號。

    “不要和我耍花招!”對方再次擡手狠狠地掐住了霍登的脖子,根本沒有看到他如何做手勢,一股細細的雷電就躥過霍登的脖子,背部肌肉再次僵硬起來,“我看到你了,兩週前,在阿德里安先生的裁縫店裏,

    和塞繆爾一起。”

    對方的表情依舊沒有太多變化,只是能夠從緊繃的肌肉之中微微感受到他的情緒波動,顯然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鎮定。

    “上個週末,塞繆爾說他將和你一起碰面,然後你們就一起消失了,整整一週。霍登-赫洛,這就是你的名字,對吧?現在,你出現了,但塞繆爾依舊沒有出現,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

    等等,不是職業殺手?所以,不是烏瑪尼教會派來的?

    霍登立刻就捕捉到了關鍵信息,“你是說,我已經消失了整整一週?而且,還有人和我一起消失了嗎?”

    霍登的反應完全出乎了對方的意料,他的第一反應就是細細觀察霍登的眼睛,卻沒有找到太多信息,但他依舊拒絕輕易相信霍登——剛纔在烏瑪尼教會之中,他就可以感受到霍登笑容背後的懶散與隨意。

    即使不是虛僞,至少也不是表面呈現出來的模樣。

    此時霍登也意識到對方的抗拒和懷疑,但他同樣意識到,對方和自己一樣,正在調查昨晚的火災——

    “你剛剛也出現在烏瑪尼教會里,對吧?你是不是也察覺到了異常?你是順着什麼線索前來教會的?”

    霍登發現,其實剛纔對方就坐在烏瑪尼教會的長椅上,視線餘光曾經掃視到,卻不曾發現到對方的注視。

    現在就喚醒了記憶。

    但顯然,以對方拙劣的跟蹤技巧來看,他沒有一路尾隨自己,應該是在烏瑪尼教會之中才注意到了自己。

    眼前那張冰山臉依舊不爲所動,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不信任的氣息。

    霍登稍稍猶豫片刻,他決定信息共享——雖然他也纔剛剛認識對方,無法信任對方,但現在他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的狀況,主動分享一些信息,也許反而能夠得到線索,“過去整整一週,我的記憶全部消失。”

    “我不相信你。”對方終於開口了,生硬的語氣根本沒有任何動搖。

    但霍登卻不在意,繼續說道,“昨晚,當我清醒過來的時候,我出現在菲洛子爵的私邸,整棟別墅都起火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沒有時間搜索其他地方,唯一能夠確認的是,我的身邊沒有其他人。”

    “我從窗口跳河逃生。現在也正在試圖尋找真相。”霍登滿眼誠懇地說道。

    對方沒有迴應,似乎正在思考霍登話語的可信性。

    “我沒有必要欺騙你,更重要的是,我沒有必要傷害塞繆爾,沒有利益衝突也就沒有動機。”霍登爲自己的陳述畫上句號,然後就擺出了一副“接下來就看你”的表情,那任割任宰的懶散表情着實有些欠揍。

    對方稍稍遲疑片刻,“那麼,你爲什麼會前來烏瑪尼教會?”

    “這位沒有姓名的冰山先生,請問有名字嗎?還是說,你就是神祕的xyz先生?就好像古老傳說之中的魔術師一樣?”霍登卻是不緊不慢地展開了還擊——

    明明此時被脅迫的人是霍登,但居高臨下、遊刃有餘的模樣,卻讓對方陷入了困境。

    “我已經分享了信息,那麼,現在應該輪到你了,你到底是怎麼找到烏瑪尼教會的?你又是怎麼注意到我的?”反客爲主,也就是眨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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