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放怪物一條生路不行嗎 >214 收拾殘局
    “該死!該死!他們全部都該死!”

    胡言亂語的斯塔就這樣陷入了精神錯亂的癲狂之中,似乎再也聽不見其他人的話語,就這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然而,轉過頭來又可以看見喃喃自語的康捷米爾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似乎終於從囈語狀態清醒了過來,眼神裏的悲傷與絕望閃爍着微弱的光芒,欲哭無淚,苦澀就這樣一點一點地滲透到骨髓裏。

    由三王子殿下親自作證,口供、人證、物證一應俱全,這一次,吉奧科莫家族的名字也無法讓斯塔逃脫責罰。

    至少從三王子殿下的民衆形象來看,他應該會確保案件能夠得到應有的判罰。

    雖然霍登也無法確定,後續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但是,這已經是混亂狀況之下最好的走勢與結果了,沒有人能夠比三王子殿下更加合適。

    此時,一陣凌亂急促的腳步聲伴隨着雜亂瑣碎的交談聲,由遠及近地傳送過來,不需要轉頭就能夠知曉來人了。

    “治安隊辦案!”

    終於!

    等待了又等待,一直到案件已經全部塵埃落定,治安隊終於姍姍來遲地抵達現場。

    不過,今晚卻沒有必要對治安隊報以太多期待,即使他們能夠第一時間趕過來,也不見得能夠幫上忙。

    而且還可能幫倒忙。

    “殿下!”

    治安隊成員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緊接着就發現了出現在現場的加斯頓,然後周圍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熙熙攘攘地,原本就熱鬧非凡的現場又越發嘈雜混亂起來。

    霍登並沒有上前湊熱鬧,而是悄悄往後退了幾步,就這樣悄然離開了焦點圈子,重新來到了康捷米爾身邊。

    霍登蹲了下來,讓視線與康捷米爾保持平行,平靜地說道,“我告訴過你,事情還沒有結束。”

    康捷米爾擡起眼睛,無助地望着霍登,深不見底的瞳孔尋找不到任何光芒。

    霍登輕輕吐出了一口氣,“我無法告訴你,你應該怎麼生活;但我知道,既然今天已經感受到了後悔的痛苦,不如就從今天開始改變。人生很長,卻也很短,值得珍惜的東西並不多,如果尋找到了,那麼就需要學會握緊拳頭。”

    康捷米爾低垂視線,然後就可以看見霍登平攤在眼前的手掌,緩緩地收攏了起來,用力,再用力。

    “霍登。”旁邊的羅本輕聲呼喚到,用下巴示意了一下。

    霍登順着羅本示意的方向望了過去,一眼就可以看見密集人羣之中,被解除捆綁的兩名黑西裝雙雙站在加斯頓面前,正在低聲交流着什麼;加斯頓並沒有拒絕,隱藏在陰影之中的眼神還流淌出一絲專注。

    霍登收回視線,迎面就是羅本詢問的眼神,隱隱帶着些許困惑的不安。

    “交易。”霍登簡單地說出了一個詞,明顯可以感覺到羅本的激烈排斥,這讓霍登嘴角的笑容輕輕上揚起來,“你應該不會以爲,’吉奧科莫’這個名字,真的只是說說而已,對吧?即使是三王子殿下也不能隨心所欲,他們需要權衡。”

    “什麼?那可是三王子殿下!”羅本依舊保持着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但聲音之中還是能夠感受到情緒的波動。

    霍登輕輕頜首,“對,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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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卻沒有了後續,“但是”的意味就這樣流淌了出來。

    羅本也就明白了霍登的意思。

    隨即就可以看到雷彼得斯和布魯特斯穿越重重人羣並肩而來,抵達現場的治安隊似乎有些無所適從的模樣:

    他們一個個都聚集在加斯頓的附近,沒有人負責問詢現場目擊證人的口供,也沒有人負責收集現場的證據線索,明明可以看到大批大批治安員正在空閒,卻沒有人行動起來,場面依舊是熱鬧卻混亂的狀態。

    以巖淵現有的探案條件來看,證據不是斷案的關鍵要素,證言與證人也不是;那麼,除了自首坦然認罪之外,又到底應該如何將兇手擒拿歸案呢?

    霍登也找不到答案——畢竟,他只是一個初來乍到的無名小卒而已。

    “怎麼回事?”率先開口的是羅本,因爲他察覺到了雷彼得斯的陰沉,還有布魯特斯的無奈,神情越發清冷起來。

    雷彼得斯執拗地別開頭,沒有說話。

    布魯特斯的視線落在康捷米爾的身上,遲疑片刻還是開口說道,“返校舞會必須繼續。”

    “什麼?”羅本瞪圓了眼睛,緊繃的聲音裏透露着不敢置信的錯愕與震驚,冰山面具底下壓抑的怒火正在涌動。

    “這並不稀奇。”

    給予回答的,卻不是布魯特斯,而是康捷米爾。

    失魂落魄的康捷米爾嘴角浮現出一抹悲愴的笑容,“這就是吉奧科莫家族的風格,一切都必須維持原樣。”

    “舞會必須延續下去,然後告訴在場所有人,一切都只是誤會而已,勒溫只是遭遇到了邪神的誤導產生幻象,其實根本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虛驚一場。沒有死亡,也沒有兇手。”

    “然後,我們就能夠利用一個晚上做好應對準備,後續到底應該如何面對公衆的質疑,又應該如何尋找一個完美藉口爲斯塔遮掩,在其他貴族面前依舊保持我們的體面與尊貴。”

    “斯塔被犧牲了,但吉奧科莫家族還將延續下去。”

    “這應該就是斯塔認罪的代價。殿下不會拒絕的,他知道,有付出纔有回報,這一切都是默認的交易。否則,斯塔可以嘴硬地拒絕承認,殿下也將面臨更多阻礙,甚至可能影響到巖淵的格局,屆時可能就連斯塔都會再次逃脫罪責。”

    “殿下明白這個道理。”

    “一切都是一場交易。”

    雖然康捷米爾似乎是一枚無人重視的棄子,但應該知道的,他都知道,這是作爲世襲貴族家族的底蘊:隱藏在家族名譽的陰影之下,永遠存在着數不勝數的冤魂,斯塔不是第一個,卻也不是最後一個。

    羅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明明今晚已經被徹底毀掉了,他們卻依舊必須假裝太平盛世然後繼續歌舞昇平嗎?明明格瑞塔的屍體還沒有完全冷卻,他們卻還是必須重拾笑容地高歌暢舞嗎?明明斯塔和康捷米爾都已經分崩離析地陷入癲狂,他們卻仍然必須什麼都不知道地矇騙其他所有人嗎?

    荒唐。

    這簡直太荒唐了!

    如此荒謬可笑的現實,讓羅本毫無表情的臉孔透露出一絲絕望的痛苦,眼底深處泄露出一絲於心不忍——

    那麼,塞繆爾是不是也是如此呢?當他消失的時候,那場晚宴依舊在歡聲笑語地進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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