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放怪物一條生路不行嗎 >369 雞毛令箭
    “人人都說,布魯特斯少爺最懂得如何生活,我今天總算是有着直觀瞭解了。”特倫託的話語依舊能夠看出說話的藝術:

    不是“懂得享受”,而是“懂得生活”,相較於前者或讚歎或嘲諷的隱形含義,後者就顯得中庸客觀起來。

    布魯特斯露出一個優雅的笑容,“記得出去以後,不要四處宣揚了,否則小偷每次前來家宅偷盜的時候,就將大失所望,怎麼只看得到一個空殼子,卻沒有任何值錢之物,恐怕他們會把怨氣宣泄到你身上。”

    “哈哈,我想,治安官的身份應該還能夠提供一些保護。”特倫託得體地展露笑容,當視線再次落在霍登身上的時候,就再次增添了一抹興趣:

    從三王子殿下到布魯特斯,再到雷彼得斯,這些貴族又到底是怎麼與身爲平民的霍登結交爲朋友的呢?

    且不說三王子殿下,布魯特斯願意將自己的馬車借給霍登,這一個小細節就足以說明過硬的交情了。

    “當然,前提是我能夠完成我的工作。”特倫託順勢多說了一句,然後就自然而然地切入了今天的重點,“赫洛先生,我現在就向你簡單介紹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當然,還有科斯社團的各位。”

    雷彼得斯和羅本一直就神情肅然,現在笑容滿面的布魯特斯也投來專注的視線,氣氛就變得嚴肅起來。

    “事情是這樣的。”

    兇案發生在六月份——那是霍登出現在巖淵之前的事情了。

    當時,奧丁-阿爾伯在酒吧喝到酩酊大醉,差點就直接被馬車撞死,跌跌撞撞地撞到了路面的牆壁上,頭破血流,如果不是因爲馬車車伕及時申報,並且帶着奧丁-阿爾伯前往接受治療,恐怕結局就是另外一個樣子了。

    甦醒過來之後的阿爾伯,什麼都不記得了——卻不是像霍登那樣的失憶,而是前一天晚上喝酒喝到斷片的失憶,但問題就在於,阿爾伯並不記得自己在酒吧大肆飲酒,最終怎麼會喝到斷片也沒有概念。

    第十二轄區治安隊並沒有準備立案,認爲這不過是單純的酒醉事件;但第三轄區治安隊卻接受了阿爾伯的報案,正式立案調查。

    原本以爲阿爾伯是受害者,可能有人試圖謀害阿爾伯,卻緊接着發現,阿爾伯成爲另外一起兇殺案的嫌疑人。

    阿爾伯涉嫌殺害自己的妻子!

    當晚,阿爾伯喝酒的地方,不是酒吧,而是楓瀾巷——就是那個喬雅雲集的楓瀾巷。雖然阿爾伯已經結婚,並且與妻子育有一子一女,但他依舊在楓瀾巷有着自己的相好,而且是長期固定的訪問對象。

    也正是因爲如此,妻子意識到阿爾伯始終在外面拈花惹草之後,遞交了離婚申請,並且表示她的生命受到威脅。

    伴隨着調查的深入,時間線和證據也逐漸能夠對上。

    阿爾伯當晚在楓瀾巷喝酒,酒精上頭、怒從心起,中途憤怒地離開楓瀾巷,返回家中,用非法手段得到的火槍殺害妻子,隨後又再次返回楓瀾巷喝酒,一直喝到斷片,這才離開,卻遭遇到了意外事故。

    根據問詢顯示,阿爾伯承認自己非法持有一把火槍,“僅僅只是作爲收藏用”,他甚至同意了治安隊

    的搜查請求,讓特倫託率領隊員搜查他的宅邸和辦公室,但沒有能夠發現那把火槍,而阿爾伯無法解釋。

    因爲始終沒有搜尋到兇器,缺少直接證據,但所有間接證據都指向了阿爾伯:

    擁有明顯作案動機、沒有不在場證明、兇器符合嫌疑人持有手槍的標誌、死者傷口也符合火槍致死的痕跡。

    最重要的是,阿爾伯出現記憶斷片,無法自證。

    於是,進入九月之後,因爲上級的催促,特倫託就宣佈結案,將阿爾伯送上被告席,正式進入審判程序。

    如果事情只是截止到這裏,那麼霍登確實可以發現諸多漏洞細節,但這些漏洞都不足以推翻特倫託的推斷,在沒有其他犯罪嫌疑人和作案動機的情況下,阿爾伯確實是第一犯罪嫌疑人。

    然而,就在此時,轉機出現了。

    一名陌生的目擊證人前往治安隊提供線索,他在當晚曾經見過阿爾伯,並且能夠作證,阿爾伯沒有離開十二區——

    阿爾伯離開楓瀾巷之後,前往碼頭附近的一家餐館用餐,結果卻因爲酒醉得厲害,喫到一半就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

    那位目擊證人親眼看到旁邊一個人順手牽羊地偷走了阿爾伯的錢包,以至於阿爾伯後來無法結賬,最終只能留下自己的懷錶和名片做抵押,表示次日前來支付,並且贖回懷錶。

    如果不是因爲在報紙上看到阿爾伯即將被判刑的新聞,這位目擊證人還不知道,那個醉漢就是犯罪嫌疑人。

    特倫託對目擊證人的證詞進行了調查,餐館老闆確實記得這件事。

    儘管他已經不記得阿爾伯的長相了,一來是因爲距離事件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二來則是因爲“他醉得太厲害了,看起來和現在根本就是兩個人”;但是,阿爾伯抵押在餐館的懷錶和名片卻都是真的。

    因爲當初全部都是間接證據,並沒有能夠“釘死”阿爾伯,所以現在出現目擊證人的證詞,阿爾伯的嫌疑也就輕易地被解除了,當場釋放了阿爾伯。

    現在,特倫託也就面臨一個困境。

    一方面,他想要繼續調查阿爾伯,但沒有能夠尋找到新的線索,那些間接證據還是無法轉變爲直接證據。

    另一方面,他想要尋找全新調查方向,但阿爾伯的妻子無冤無仇,根本找不到犯罪動機,也就沒有新的嫌疑人。

    於是,特倫託就被困在了一個進退兩難的窠臼裏,這纔有了他前來尋找霍登的事情。

    不過,即使特倫託沒有提及,霍登也能夠察覺到話語背後的深意——

    一切都太過簡單也太過巧合了。

    當然,從表面來看,阿爾伯的事情與南方奧遜公司沒有什麼牽連,但霍登不相信這點,從萊諾爾滅門慘案到維克多血濺當場,事情的背後牽扯都不是表面那麼簡單的;更重要的是,事情真的只是巧合嗎?

    特倫託又怎麼可能沒有察覺到案件背後的那些巧合呢?

    專門找上霍登,背後未必沒有利用霍登的意思,畢竟,現在這支“雞毛令箭”的風頭着實太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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