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球從寧澤軍營緩緩升空時，對方當然看得清楚。
“寧澤又施妖術！”陸淵見狀忙對司馬法說道，“聽說此舟能在空中行走，釋放妖火。”
司馬法仔細查看，隨後搖頭：“此非妖法！”
“若非妖法，木舟豈能飛行？”陸淵覺得疑惑。
“此物與龍形風箏有些類似，”司馬法說道，“當然，龍形風箏御風而起，此物爲何飛行尚未可知，或許與那木舟頭頂圓形風帆有關。”
熱氣球靠的就是頭頂的巨大氣球，加上熱氣流才能起飛。司馬法說它是風帆，從某種意義上也沒錯。風吹動帆，熱氣球吹動氣球，道理相似。
“根據情報，此舟能釋放妖火，弓弩不能傷之，如之奈何？”陸淵擔心問道。
司馬法並不慌張，當即下令：“取我神機弩炮！”
“神機弩炮？”陸淵疑惑看他，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不多時，便有士兵從關隘推出一架巨型鐵弩。這個鐵弩造型奇特，是普通弓弩的十倍體型，通體金屬打造，連弩弦也是金屬材質，沒有十幾個身強體壯的士兵，根本拉不動。
看到這架巨弩，陸淵目瞪口呆：“這……”
“我在很早之前，便專心研究威力更強的攻守武器。”司馬法伸手輕撫冰冷的弩身，“神機弩炮便是其中之一，其威力遠遠超過普通弓弩，甚至比一般守城弩炮強上數倍。”
“太好了！”陸淵驚喜，“寧澤那會飛的木舟，普通弓弩無法射中。這個神機弩炮，或許可以奏效！”
司馬法回答：“不是或許，如此距離必然射中！”
“那還等什麼？”陸淵忙道，“木舟若是飛過來釋放妖火，對我軍威脅極大，趕緊將它擊落纔是正途！”
“你安靜待着！”司馬法擺擺手，讓十幾個強壯士卒拼命將弩弦拉開，放上一枚特製巨型弩箭。隨後根據熱氣球調整方向進行瞄準。
寧澤這邊看不到司馬法軍後方情形，虛擬地圖也不會標示神機弩炮，所以無法知曉，一心期待熱氣球攻勢奏效，打亂地方陣型。
幾名熟練操作熱氣球的士兵，駕馭氣球緩緩升空，調整方向放司馬法軍飄去。
司馬法瞄準之後，一聲令下。
“嗵——！”特製弩箭應聲飛起，劃出一道優美弧線射向空中。
不過首次設計沒有把握好拋物線，弩箭稍微飛得高了一下，從熱氣球上方過去，落到遠處空地。
“那是什麼？！”駕馭熱氣球的士兵被嚇到，面面相覷，一臉茫然。
他們從未見過有任何武器可以射到這種高度，甚至從熱氣球上方過去。
不止操縱熱氣球的士兵，寧澤自身，還有麾下將士也都震驚，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糟糕！”看到這個情況，寧澤瞬間反應過來，急忙向身邊旗官下令，“趕緊召回熱氣球！”
旗官得令，慌忙向操縱熱氣球的士兵打出旗語，要求立刻下降，停止任務。
士兵收到命令，趕緊照做。
可是司馬法軍這邊開始陸續射出特製弩箭，不斷從熱氣球周圍劃過。
終於，當熱氣球緩緩下降時，一枚弩箭準確無誤穿透氣球，使其遭到破壞，熱氣順着破口漏出，氣球失去控制朝寧澤軍方向搖搖晃晃墜落。
即便如此，墜落的熱氣球中，還是掉出不少磷火罐燒到寧澤軍，造成數十人傷亡。
而熱氣球墜落後，操縱氣球的士卒也都摔死。
寧澤軍緊急後撤，司馬法軍卻沒趁亂追擊，還是保持防禦姿態守在池亳關。
暫時退回營地，寧澤見麾下將士士氣低沉，於是說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何必在意？孤從華郡起步，一路走來未曾敗績，只是沒有對手。司馬法麒麟之才，並非等閒。以往的戰術，對付烏合之衆都有奇效，在他面前沒有那麼容易。打起精神，如今棋逢對手反是好事！我軍順風順水慣了，突然遇到逆風局就很難接受，這是不對的。是時候習慣一下遇到強敵的情況，並且儘自己權利擊潰對方！”
得到寧澤當面鼓勵，麾下將士這才恢復一些士氣。
另外一邊，丁牧率兵攻打嵇陽，丹郡、月臺出兵相助，三方圍攻之下，嵇陽各處縣城紛紛被迫，大軍一路猛攻，抵達嵇陽郡城。
嵇陽太守鄭普堅守城池，與三路兵馬苦戰數十日，結果丁牧攻破城門，大軍涌入。
大勢已去，鄭普只能投降。
於是劉元香勢力得亳州四郡，打通金州與池州通道。
消息傳到前線，陸淵問司馬法：“寧澤佔了亳州，如何是好？”
司馬法道：“嵇陽孤城，無力救援。待我思索計策，緩緩奪回失地。”
只是還未想到辦法，忽然接到飛鴿傳書，馬健一路打到皇城，惠帝在孫璞保護下想要出城與其匯合，城門處被堵。孫璞與其私兵全數被剿，皇后當場自刎。陸驄想要迎回惠帝，誰料惠帝悲憤之下當場自盡，沒能救回。
最麻煩的是，惠帝臨死之前喊了一句話，直指陸驄纔是國賊，身爲皇帝不願繼續受辱故而自刎。
若能將此事壓下去還好，大不了再找一個傀儡頂上去。可是消息不脛而走，無法堵住，眼下擴散極快，陸驄管轄州郡已有不少地方發生暴動，情況危急。
不知所措的陸驄，緊急問計司馬法。
看到情報，司馬法與陸淵同時大驚，這可不是小事！
以現在的消息傳遞速度，怕是大成十六州很快傳遍。到時候天下人都知道惠帝死前喊的話，這個時代即便皇帝是傀儡，在民間的影響力也難以想象。若不及時處理，很有可能從內部分崩離析！
顯然陸驄知道後果嚴重，這才急急忙忙尋求司馬法的協助。
司馬法趕緊對陸淵說道：“發生如此大事，需儘快回朝！”
“可是寧澤虎視眈眈，如何是好？”陸淵擔心問道。
“寧澤不是問題，”司馬法道，“年前參與文武大會，沅熙公主已經懷孕。還有他家中兩位夫人，與公主相差不久。算算時間，其子女差不多要出世，他自己心中清楚。原本想要趁此機會進行反攻，如今朝廷更爲重要。我軍一旦班師回朝，寧澤也會撤往華郡。”
“若寧澤不退，如何是好？”陸淵問他。
“寧澤必退！”司馬法非常篤定，“當然，撤離之前，我方需將陸氏一族緊急前往皇城。如此一來，寧澤失去目標，撤退機率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