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求到的符水都是當場喝了，沒有打包帶走的，也沒機會半道截住某個百姓，查看符水是真是假。
寧澤本想找個機會插隊，或者尋求其他方式直接進入鐵翼教，只是人山人海，根本沒有任何縫隙。
插隊插不了，除非從人民的海洋上空飛過去。
然而，寧澤隻身帶着小顏，熱氣球在軍隊放着；就算有熱氣球，飛起來實在太顯眼，這不明擺着告訴對方自己來了？
此行主要爲了調查鐵翼教，太過高調會讓對方警惕起來，不敢有任何動作。
沒有動作便很難查明鐵翼教暗中勾當，抓不到證據。寧澤可不想無謀地對付一個深受當地百姓喜愛，甚至依賴的“慈善組織”，蠻幹只會破壞漢州甚至周邊郡縣民心，將自己這些年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基礎摧毀。
華國可不能內亂，自己要做的就是揭穿鐵翼教陰謀，找出他們不是單純“慈善組織”的證據，讓漢州百姓看清楚這個宗教的本質，支持華國肅清威脅。
所以，最佳方案還是隱瞞身份，在對方沒有察覺自己的情況下。迅速利用系統功能找到隱藏於其中的敵人，還有背地隱藏的真相！
不過有一點讓寧澤想不通，按理說那麼多調查鐵翼教的官員無故失蹤，已經構成敵對行爲。在此基礎上，自己通過虛擬地圖看到的鐵翼教成員，應當呈現敵對紅點纔是。然而進入漢州爲止，一路走來直到現在，並非發現一個敵對紅點。
甚至現在抵達鐵翼教，竟也看不到這個宗教內部有任何敵對勢力存在。
這有點不科學！
寧澤很清楚，系統是不會出錯的。
從穿越以來，過去這麼多年憑藉它的功能，每次都能準確發現隱藏於身邊的敵人，無往而不利。
難道說調查鐵翼教的官員無故失蹤，這種行爲還不能將對方列入敵對？這不合理！
任何針對華國官方的類似行爲，正常來說都會歸納於敵對行動，目標自動標記紅點，屬於敵對陣營。
沒有出現紅點，寧澤能想到的只有幾個原因：一，鐵翼教沒有做過任何與華國敵對的行爲！若是如此，那些專程調查鐵翼教而失蹤的官員怎麼說？
二，鐵翼教目前沒有升級到成爲華國敵對勢力的狀況！也不對，不管朝廷還是本地官員，只要調查他們就莫名失蹤，已經足以構成敵對事實。總不會這些失蹤官員，都是自己調查途中改變想法，然後丟下官位自己跑了？想想都不可能！
三，鐵翼教其實也有不同勢力，包含對華國友好，和懷有敵意的部分。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並非對失蹤官員動手的陣營？不可能！這裏是鐵翼教的總部，鐵翼真君就在這裏，他纔是首領。而且從情報看來，也是鐵翼真君有目的性地擴張勢力，主動將宗教傳至漢州全境，甚至準備向其他州郡擴散。
想來想去，感覺都不合理。
究竟怎麼回事？總不會系統在這個時候出錯，誤導自己吧？
可是從前線折返，一路之上也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何況這種金手指算是神仙手段，怎麼可能跟電腦一樣出現故障？
看來想要查明真相，還是要見到鐵翼真君，從他身上找出問題所在！
話說，這個鐵翼真君不會真有法力吧？
難不成他也有類似系統，也是穿越者，所以能讓我的系統偵測失敗？
雖然可能性微乎其微，寧澤還是將這個想法暫時保留，做好遇見任何情況的對策。
在這裏排隊是件很累的事情，也很無聊。
一整天時間，只能看着四面八方圍着自己的陌生人，以非常小的步子緩緩往前挪動。
明明十幾分鍾就能走完的路，硬是挪了大半天。
好在之前買了足夠的麪餅，帶着獸皮水袋，至少不用擔心餓肚子。
從一大早開始，直到夕陽西落，寧澤終於走到鐵翼教大門，前面已經沒有幾個人了，很快就能輪到。
回頭看看，這個時候街道之上還是人山人海，數不清的百姓排着隊。
如此場景，確實嚇人。
單是都召縣就有如此誇張之局面，試想整個漢州規模如何？要是鐵翼教振臂一呼，即便不是所有百姓都會隨從，有個四分之一都夠嗆！
思索期間，前面的人已經出來，臉上都帶着笑意，對鐵翼教的符水嘖嘖稱奇。
“你們兩位是一起的？”輪到寧澤時，看門鐵翼教教衆問道。
“是，”寧澤上前回答，“我妹妹自幼體弱，有個頭痛失眠的毛病，每次頭痛如同針扎，格外痛苦。也不知看了多少大夫都不見好，聽聞這邊免費發放符水，能治百病，特來相求！”
原來進入鐵翼教還有講究，求符水得到去東園，生活上有困難或者其他方面的麻煩，是去西園解決。
搞得還挺正規！寧澤心裏想着，道謝之後帶小顏進入鐵翼教大門，通過裏面巡視的教衆指路，順利進入西園。
一路之上，不斷有百姓從裏面出來，經過走廊與寧澤相對離開，都是讚不絕口，對鐵翼教的符水頗爲肯定。
越靠近西園，小顏越覺得緊張，畢竟讓她扮演病人，就怕出錯壞了寧澤計劃。
寧澤小聲安撫，叫她一會兒寡言少語，安靜待着。
兩人進入西園，來到一座頗爲幽靜的建築。
大殿入口處，有不少鐵翼教教衆負責維持秩序，只因百姓進出。
到了門口又排幾分鐘隊伍，終於輪到。
寧澤帶着小顏進入大殿，發現裏面無比寬廣，正對面高牆之上，是一對彷彿鑲嵌在牆內的巨大黑色羽翼，純手工石雕並且上色，看着頗有氣勢。
這是鐵翼教的標記，搞不懂是何種鳥類的翅膀，反正看上去很黑，寧澤姑且把它當成烏鴉。
正中有一扇巨大屏風，將大殿一分爲二。
屏風兩側站着幾個大約十五六歲的少男少女，身上都穿鐵翼教服裝，見寧澤兩人進來，將他們請到屏風中間擺放的桌案，桌案邊上是幾個蒲團，用來跪坐。
這個時代，所謂的坐下都是跪坐。目前只有華郡和周邊少數幾個城市，因爲寧澤的關係使用椅子，以正常的坐姿議事。
寧澤與小顏坐下後，便聽到屏風後面有人問到：“你二人是何種病症？”
聽到這話，寧澤有些好奇屏風後面是誰，因爲隔着屏風根本看不到人，自然不能通過系統查看對方資料。
虛擬地圖只顯示友軍和敵對陣營單位，也不顯示對方標記。
“閣下可是鐵翼真君？”寧澤想了一下，開口問道。
對面立刻回答：“我是真君親命護法，發放符水這等小事，無需真君出馬。爾等無需擔心，不管任何病症，本護法都能替你驅除！只管將病症告知，即可爲你施法！”
原來不是鐵翼真君本人？
寧澤沒有傻到直接追問鐵翼真君在哪，於是說道：“我家小妹自幼體弱，有個頭痛失眠的毛病，每次頭痛如同針扎，格外痛苦。看了多少大夫都不見好，聽說這邊符水靈驗，故而一試！”
“嗯……”屏風後面的人沉吟片刻，大殿內非常安靜。
寧澤沒有出聲，與小顏安靜等待。
過了一會兒，就聽到那人說道：“本護法已然施了法術，只需將這碗符水喝下，回去休息幾天，病症便能恢復！還有，兩位看起來對我們鐵翼教心存疑慮？請放開心靈，將疑慮打消，懷着真心誠意喝下符水。越是誠心，符水越靈！”
聽到這話，寧澤眼睛眯起。
典型的心理暗示，騙子專用技巧。
喝了符水沒什麼作用，便是不夠誠心，是你自己的問題。感覺身體好些，就是心誠，符水生效。
不一會兒，旁邊某個鐵翼教少女端着一碗渾濁的液體走出來，輕輕放在桌案。
小顏見到這碗水，用求救的目光看向寧澤，她當然害怕，萬一符水裏面有問題呢？
寧澤仔細查看這碗符水，嘴角微微翹起，已然有數。
這根本不是什麼符水，而是藥水！
只是普通的熱水裏面，混入一些簡單的，專治頭痛失眠的草藥粉末。
不過對方有過濾草藥的方法，裏面看不出任何藥草碎片，大概是用布包着草藥在水裏攪拌。
怪不得發放符水之前都要詢問病症，裏面坐着的人，肯定精通醫理。基本上對症下藥，多數小病小痛都能解決，這樣就能建立一個羣衆信任基礎，加上心理暗示，使得部分百姓覺得喝完符水身體變好。而那些沒作用的，就是心不夠誠！
從這裏可以看出鐵翼真君根本不會法術，所謂符水救人也是假的！
面對小顏求助的目光，寧澤衝她點點頭，示意喝下去沒有問題。
雖說小顏的病症是假的，本人非常健康，不過這碗藥水喝下去對正常人沒有任何危害，它的藥性並不大。即便治不了病，也有增強身體抵抗力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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