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阮小冉驚訝地反應，陸辰瀾脣角扯開一抹苦澀的笑，緩緩地道：“當初嵐歌跟厲封爵因爲一些事吵得很厲害，我不忍心看她痛苦下去，打算讓她出國散散心，給她定了機票，誰知，她就在那個航班出了事。”
“……”
阮小冉沒想到嵐歌亡故還有這樣的小插曲。
難怪厲封爵會恨陸辰瀾了。
他大概覺得如果不是陸辰瀾給嵐歌訂機票，嵐歌也不會出事。
她低着頭，頓了頓，低聲地說：“這，這也不能全怪你吧，你也是爲了嵐歌小姐着想，並不知道那天飛機會出事故……”
“但嵐歌會去世，終究跟我脫不了關係。”
陸辰瀾苦笑，他眼眸一擡，又看向阮小冉，說：“自飛機事故後，我一直很自責，也很後悔，總是在想要是那天我沒有訂機票，或者再晚一點定，嵐歌會不會就不會出事，這種愧疚感折磨了我五年。”
阮小冉聽着，心裏有點複雜。
不知怎麼的，見陸辰瀾失落自責愧疚的模樣，總想安慰下他。
她下意識地抓了抓膝蓋，低聲說：“請您節哀，嵐歌小姐應該是感謝你的，因爲你在她痛苦的時候幫了她，之後的事誰也預料不到，這不能怪你。”
“她真是那麼想的嗎？”
陸辰瀾盯着她，充滿期待地問。
“……”
阮小冉被陸辰瀾期待的目光盯得無所適從。
她臉有點發燙，剛纔說大話了。
她又不是嵐歌，又怎麼會知道嵐歌心裏怎麼想的？
要是讓厲封爵知道她膽敢代表嵐歌說這番話，說不定會當場斃了她。
“哈哈……”
她乾笑聲，說：“這也是我自己的看法，不過人死不能復生，陸先生還是不要始終拘泥於過去比較好。”
陸辰瀾挑眉。
他半倚靠着椅子，雙手合十放在身前，饒有趣味地打量着阮小冉，說：“不知道爲什麼，跟你在一起總有種奇妙的感覺，好像心情瞬間就能平靜下來。”
這話說得，她都要臉紅了。
阮小冉繼續幹笑，客套地說：“這真是我的榮幸。”
陸辰瀾盯着阮小冉的臉，嘴角微勾，悠悠道：“你沒見過嵐歌，或許不知道，你跟她真的很像。”
“！！”
阮小冉聞言，詫異地看向陸辰瀾，脫聲道：“我跟嵐歌小姐很像？怎麼可能！”
秦嫣然明明說過，她跟嵐歌長得並不像，她後來也翻過嵐歌的照片，的確相貌差別很大。
“我並不是說你的臉跟她相似。”
陸辰瀾眼底閃過一抹令人看不透的幽光，說：“而是神態，你偶爾表現出來的一顰一笑，跟嵐歌非常像，簡直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咚咚！
阮小冉聽完陸辰瀾的話，心臟狠狠地抽搐了下。
她忽然想到了厲封爵之前一些怪異的舉動，每次她不經意間露出的表情，或者說出的話會讓厲封爵失神，然後做出不符常理的行爲。
之前她還覺得是那個男人太陰晴不定。
現在聽陸辰瀾這麼一說，她似乎知道厲封爵爲什麼會那麼做了。
他真的在她身上尋找嵐歌的身影！
所以，他之前對她展現的溫柔全部都是屬於嵐歌的！
那個男人眼裏，從始至終看到的人都是嵐歌！
她阮小冉算什麼！
見阮小冉臉上的血色全部褪了下去，陸辰瀾一雙丹鳳眼微凝，隨後關切地問：“阮小姐，你沒事吧？”
…”
聽到陸辰瀾的聲音，阮小冉才勉強回過神。
她搖頭道：“沒，沒事。”
說着，就去端咖啡杯，想要喝口水冷靜下，但是握着杯子的手卻還是剋制不住地顫抖。
阮小冉說不出現在的心情是憤怒多一點還是委屈多一點。
但有一點能確定。
她現在很難受。
之前阮小冉還覺得厲封爵多少喜歡了她一些，結果那個喜歡都是屬於別人的，如果不是恰好跟嵐歌有相似的神態，她阮小冉在厲封爵眼中算什麼東西？
她真是自作多情了。
正如厲封爵說的，太把自己當回事。
本來就是個替身，偏偏這個替身不安分守己，還想要代替正主，難怪厲封爵會那麼憤怒了。
可又不是她想要當替身的！
從始至終，她纔是被瞞在鼓裏的那一個！
憑什麼啊。
她憑什麼要被那個男人當傻子耍？
阮小冉委屈得想哭。
陸辰瀾看阮小冉的反應，心中一片瞭然，他悠悠問道：“恕我冒昧問一句，阮小姐，你現在是在跟厲封爵交往嗎……”
“沒有！！”
不等陸辰瀾話音落下，阮小冉斬釘截鐵道。
“哦？”
陸辰瀾意外。
阮小冉咬牙道：“我不過是在給他做家政而已，除此之外，我們沒有別的關係！”
本來因爲厲封爵的迴避，阮小冉還有點難過，但如今她真是巴不得以後再也不見那個混蛋男人。
誰的心不是肉長的？
真以爲她知道真相後不會傷心難過？
早知道厲封爵是個以自我爲中心的人，但她沒想到他還是個混蛋！
把她當替身？
大混蛋！
阮小冉現在撕了厲封爵的心都有了。
以後她再爲厲封爵傷心掉一滴眼淚，她就是豬！
陸辰瀾見阮小冉時而傷心，時而咬牙切齒，所有的情緒都擺在臉上了，不由得覺得有趣，連這一點跟嵐歌都很像。
他不是沒想過，阮小冉刻意模仿嵐歌的行爲舉止。
因爲之前就有人這麼幹過。
京城的人都知道，厲封爵愛妻如命，爲了嵐歌不再娶妻，一些爲了討好厲封爵的人就特意找了跟嵐歌相貌相似的人過去，發現行不通，就開始讓人模仿嵐歌的性格以及行爲習慣。
但性格習慣哪裏是那麼容易模仿的？
刻意地模仿，但一些不經意的小動作還是會暴露本性，厲封爵不是傻子，怎麼會看不透？
但阮小冉不一樣。
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彷彿複製一般，完美地跟嵐歌重合，簡直像是嵐歌再現。
這光是靠模仿是辦不到的。
唯一的解釋就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這世上真有性格行爲如此重合的人。
也只有這樣的人，纔會吸引住厲封爵的目光。
自然，也吸引了他的目光。
陸辰瀾看着阮小冉氣鼓鼓的模樣，不禁失笑，隨後坐正了身子，頗爲鄭重地說：“既然你跟厲封爵沒有關係，那我能不能毛遂自薦，當你的男朋友呢？”
“咳咳咳……”
正在喝水的阮小冉聽到陸辰瀾的話，險些嗆到。
她咳嗽好幾聲才緩過來，睜大雙眼看向陸辰瀾，驚得下巴都快掉地上。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