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冉聞言,眼底閃過一抹錯愕。
在她的印象中,蔣卿應該是個極其注重維持形象的人,就算心中對她有再大的不滿,也不會輕易說出來,可是現在她竟然毫不掩飾的對她展現出了敵意。
阮小冉下意識的雙手捏了捏拳,努力保持冷靜,擠出笑容道:“蔣總,你在說什麼呢?讓我……離開……?”
蔣卿緊緊地盯着阮小冉,嘴角也扯出一抹笑,她雙手靠在沙發椅的副手上,微微歪着頭,說:“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意外,不過,我這麼說,也是爲你好。”
“爲我好?”
阮小冉乾笑:“抱歉,我還真沒看出來。”
蔣卿手指有節奏地敲打着,她眸子微斂,語調緩緩道:“你跟厲總,應該還存在某些爲人所不知的關係吧?”
“……”
阮小冉心臟忽然漏跳一拍,她不動聲色看着蔣卿,揣着明白裝糊塗道:“蔣總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蔣卿笑:“這個時候了,你還要跟我裝傻?”
“……”
“厲總對你的袒護已經很明顯了,在你出現前,他從來沒有干涉過戈蘭的內部管理,一切都讓我全權做主,可你出現後,就不一樣了,他爲了你,已經打破了太多原則。”
“……”
“事到如今,你還想跟我隱瞞嗎?”
“……”
阮小冉沉默了好一陣,數個念頭在她腦海中閃過,最後她拿定了注意,擡頭,對蔣卿笑道:“我跟厲總關係如何,這應該也是我的私事吧?如果蔣總叫我來,就是想談這些,那不如去找厲總,說不定知道得更清楚,沒別的事,那我先走了。”
說完,阮小冉就要離開。
阮小冉說了這番似是而非的話,並沒有表明自己跟厲封爵的真正關係。
因爲剛纔蔣卿說了那麼多,其實也是在試探。
大概,她跟厲封爵的關係是被蔣卿察覺到了點什麼,不過對方也還在確認環節,那麼,這個真相就不能從她的嘴裏說出來,打太極而已,誰不會呢?
蔣卿見阮小冉完全不進套,有點意外。
這個女人果然很棘手!
她雙眼微眯,高聲道:“不管你對厲總是抱着什麼心思,我都得提醒你一句,你現在之所以能得到厲總的另眼相待,完全是因爲你跟厲總的妻子有相似的設計風格,你不過是沾了她的光而已!”
“……”
阮小冉腳下一頓。
她慢慢回頭,看了蔣卿一眼。
蔣卿見阮小冉停下了,以爲她對這件事感興趣了,又說:“阮小冉,我也不是貶低你,不過你捫心自問,就以你這樣的條件,配得上厲總嗎?厲總的身份地位擺在那兒,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爲什麼各類名媛淑女看不上,偏偏看上你?不是你多特殊,只是你運氣好,有一個跟死人相似的點。”
“……”
蔣卿說,她的設計風格是跟嵐歌相似。
她沒有說戈蘭,而是直接點名道姓說了嵐歌?
這一點讓阮小冉有點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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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蔣卿聽阮小冉這麼問,以爲她什麼都不知道,挑眉道:“雖然戈蘭是嵐歌創立的,不過發展到如今,理念已經有所不同,嵐歌的設計注重以人爲本,而現在戈蘭的設計師更追求創意,所以在設計風格上,也會有差距,而你的風格,則跟嵐歌一模一樣,懂我的意思了嗎?”
如果阮小冉不是傻子,就該明白,她不過是個替身而已。
“……”
阮小冉眸子微斂,低頭思索了片刻,隨後擡頭,對蔣卿玩味一笑,說:“所以,當初我面試時回答的並沒有錯吧?蔣總,你作爲戈蘭的負責人,卻連創立者的初衷都改變了?”
“……”
蔣卿聞言,臉色頓時猙獰了下,她咬牙道:“現在的重點是這個嗎?”
這個女人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事到如今還給她裝糊塗?
阮小冉無辜地眨了眨眼,說:“我覺得這對戈蘭而言的確很重要,嵐歌創立戈蘭,是想在以人爲本的理念下,設計出更多具有創意的服裝,而蔣總你卻極力追求創意忽略人之根本,這不是本末倒置嗎?”
“我現在不是跟你談這個!”
蔣卿咬牙,氣惱道。
因爲憤怒,蔣卿全身止不住地發抖,這五年來,還從來沒人能把她逼到這個地步,幾乎讓她維持不住形象。
“哦?那是什麼?”
阮小冉繼續眨眼。
蔣卿冷冷地看向阮小冉,皮笑肉不笑道:“阮小冉,你還要裝傻嗎?我剛纔說得還不夠明白?厲總對你另眼相待,不過是在你身上尋找他亡妻的身影,你竟然還沾沾自喜!”
阮小冉尋思着,說:“我也沒沾沾自喜過吧?”
蔣卿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說:“你聽好了,厲總只是把你當替身,一旦出現比嵐歌更像的人,他立刻就會把你踹到一邊,我是爲了你好,別再泥足深陷了,更不要以爲自己你能代替嵐歌,厲總對嵐歌的執念,超乎你的想象!”
說着,蔣卿拿出一張支票,擺在桌上。
她繼續說:“這是200萬,不算多,但你省着點花,也足夠了,離開戈蘭,我可以介紹你到別的服裝公司,以你現在的能力,想混出頭也不算難。”
阮小冉看了眼桌上的支票,沉默許久,隨後笑了聲。
“你笑什麼?”
蔣卿皺眉道。
阮小冉衝蔣卿眨了眨眼,說:“蔣總,你這是把我當傻子不成?”
“……”
蔣卿表情一僵,眸光閃爍了下。
她不動聲色地盯着阮小冉,低聲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阮小冉面上帶笑,一步步走到蔣卿面前。
她伸手拿起那張支票,看了看,隨後毫不猶豫,當着蔣卿的面,將其撕得粉碎。
蔣卿見支票變成紙屑,眼睛睜大,震驚地看向阮小冉,瞬間震怒,厲聲道:“阮小冉,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