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冉跟孩子都搬家好幾天了,厲封爵依舊被矇在鼓裏。
這天。
採購部的置辦東西時,帶回來一批血燕窩。
厲封爵看清單的時候,瞄了一眼,都沒有細想,就非常自然風輕雲淡道:“血燕窩留一份下來,送到華樂園去。”
“嗯?”
王陽聞言,愣了下。
“怎麼了?”
厲封爵見王陽反應有異,眼角的餘光瞥了他一眼。
“額……”
王陽趕緊低頭,訕訕道:“厲總,這次送血燕窩該用什麼理由啊?”
厲總不想讓阮小姐覺得自己還有機會。
之前送小小姐一隻寵物都遮遮掩掩,現在送血燕窩想必也不想讓人引起誤會。
不過。
既然不想讓人誤會。
你幹嘛有什麼好東西就往那邊送啊?
這不是故意讓人浮想聯翩嗎?
還是說。
真像小少爺說的那樣,就想刻意吊着他們,讓他們時刻記得他的存在?
但王陽什麼也不敢想,什麼也不敢說。
他就一個祕書。
怎麼敢去揣測boss的心理呢?
男人聽王陽這麼說,不禁皺了下眉,不悅道:“連理由都需要我替你想,我要你還有什麼用?”
“……”
王陽一聽,頓時覺得委屈。
如果換做其他人,他當然隨便一個理由就敷衍過去了。
但是那邊還有小少爺在。
那個孩子。
可是成了精的!
王陽至今還忘不掉那日孩子對他的戲謔與調侃,當時他只覺得自己大半輩子的臉都在那天丟盡了。
對。
丟人。
竟然被一個孩子戲耍成那樣。
毫無疑問,阮小寶已經給王陽造成了眼中的心理陰影。
王陽見到他,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要是理由稍微圓不回來,肯定會被小少爺敵視,冷嘲熱諷一番,光是想想,王陽整個人都快萎了。
厲封爵見王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眼皮抽了下。
他收回視線,輕描淡寫道:“這需要什麼理由?公司福利罷了。”
“公司福利?”
王陽一聽,頓時恍然大悟。
對啊。
因爲阮小姐現在是戈蘭的負責人,也屬於厲氏財團旗下的公司,給主要員工發放公司福利,這是再正當不過的理由。
他也是糊塗了。
竟然都忘記了這茬。
想到這兒,王陽不禁又對男人欽佩起來,拍馬屁道:“厲總,還是你理由多啊,我都沒想到藉口。”
“藉口?”
男人聽到這個詞,似乎不太滿意。
他英氣的劍眉輕蹙,理所當然,淡聲道:“這本就是公司福利,不然你覺得還有別的什麼原因?”
“……”
聽完男人的話。
那一瞬間。
王陽的臉色就跟吃了幾隻蒼蠅似的,難看至極。
他緊緊地盯着男人,只想大聲質問一句:厲總,你這話認真的嗎?!
而仔細看了下男人表情。
王陽驚恐的發現,男人似乎比他想象中認真的多。
忽然。
王陽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厲總該不會真想跟阮小姐斷掉吧?
不對。
真想斷,就不會什麼東西都想到她們了。
可現在這股違和感又是怎麼回事?
是真的決定要斷掉,但是本能地,潛意識地又處處想着她們?
這精神分裂有點嚴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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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愣着幹什麼?”
男人見王陽還杵着不動,又不悅地掃了他一眼,暗中帶着淡淡的嫌棄,“你最近怎麼總是不在狀態?”
“……”
這都是誰害的啊!
王陽心中淚流滿面,但爲了那高額的薪資還有年終獎,他還是忍了下來,低頭道:“抱歉厲總,我現在就去給阮小姐送血燕窩。”
說着,就快步朝着門口走去。
剛到門口。
男人像是想到了什麼,又把人給叫住。
“站住。”
“……”
王陽聞言,立刻停下,又轉身看向男人,恭敬道:“厲總,您還有什麼吩咐。”
只見男人低頭翻着文件,語調風輕雲淡道:“挑好點的。”
“……”
王陽嘴角狠狠抽了下,點頭應下,“是。”
王陽選了最好的一批血燕窩,然後就準備給阮小冉送過去。
誰料。
等他去了華樂園,卻發現屋子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咯噔。
王陽心忽然狠狠地漏跳一拍。
不祥的預感開始漸漸擴散蔓延開來。
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王陽心下一沉,在屋內找了一圈,發現屋子冷冷清清的,好像依舊好幾天沒住人了,他又去臥室找了圈,發現關於阮小冉跟孩子的所有物全部都沒了。
不妙!
王陽臉色大變。
他趕緊聯繫了安排到別墅的保姆跟司機,想問問到底什麼情況。
爲什麼人搬走了她們也沒跟他們說一聲。
等打了電話過去後。
保姆跟司機的口徑一致。
是阮小冉跟他們說,這件事她會跟厲總交代,就不用他們再去上報。
那羣人也覺得省事,根本沒有懷疑阮小冉,就答應了。
這才鬧出這樣的烏龍。
等問了那些人具體情況,王陽才得知,阮小冉跟孩子們已經搬家兩三天了。
要完!
王陽開始頭疼起來。
這件事要是讓厲總知道了,可怎麼辦啊。
但紙包不住火,如果現在隱瞞,之後被查出來只會死得更慘。
王陽替自己默哀一秒,然後又立刻折身回了厲氏。
總裁辦。
厲封爵剛跟幾名董事談完工作。
王陽走了進來。
董事離開後。
厲封爵掃了王陽一眼,淡聲問:“東西送了?什麼反應?”
“這個……”
王陽的臉色微微有些發青。
“……”
見他支支吾吾,男人眸光一斂,冷沉道:“說。”
“……”
王陽長吸一口氣,然後認命般,低下頭,小心翼翼地彙報說:“我剛纔去華樂園時,那邊人已經走空了。”
“……”
這次。
輪到厲封爵沉默起來。
周圍的空氣幾乎瞬間驟降了十幾度,王陽感覺自己彷彿置身冰窖般。
冷!
他不禁狠狠打了個寒顫。
緊接着。
就聽到男人微涼的聲音緩緩響起,“走了?什麼時候走的?”
“是……”
王陽繼續低頭,戰戰兢兢道:“我問了那邊的保姆,阮小姐已經走了三天了,她特意示意過傭人們,不要上報,所以我們這邊消息延遲了……”
“咔擦。”
忽然一道清脆的聲音毫無徵兆地響起來。
王陽嚇了一跳。
只見厲封爵手中的銀製鋼筆被他硬生生地折成了兩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