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氏。
總裁辦。
厲鎮國坐在總裁的專屬座椅上,翹着腿,慢悠悠地打量着屋內的一切。
距離上次這樣坐在這兒,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厲鎮國想了想。
大概有八九年了吧。
當初將財團的執行權交給厲封爵時,他並沒有想過,這個兒子竟然能那麼快速就掌控偌大的財團。
等他反應過來時。
他在財團已經沒什麼作爲了。
退居二線。
本來厲鎮國也沒什麼不滿,因爲他的地位並未動搖。
厲封爵也給了他足夠的尊敬。
直到那件事發生。
他最寵愛的小兒子因爲不滿厲封爵獨掌大權,而自己卻連族譜都進不了,所以就設計了一次暗殺。
但結果很顯然。
小兒子根本不是厲封爵的對手。
反倒順藤摸瓜讓厲封爵抓住了把柄,直接關進監獄,判了終身監禁。
這件事對厲鎮國的打擊挺大的。
畢竟兩個都是他的兒子。
雖然他跟狄鈺不合,所以對厲封爵也沒多少父子親情。
但好歹厲封爵還是厲家的嫡長子。
而且將財團也管理得井井有條。
對於這個兒子。
他當時並沒有什麼不滿。
可在他過去給小兒子求情,想讓厲封爵放人一馬時,對方卻果斷拒絕。
一點情面都不給。
那一刻。
厲鎮國才意識到。
這個兒子並非他想象中那麼良善。
且不服管教。
最後。
小兒子自然是沒能救出來。
也因爲這件事成了導火線,厲鎮國逐漸發覺,他這個嫡子,心機城府都深得可怕。
他早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控。
完全培養出了自己的心腹跟勢力。
一旦印象形成,那麼不管對方做什麼,都是不順眼,是錯的。
由此。
厲鎮國跟厲封爵的關係也變得越來越差。
幾乎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
這些年。
厲鎮國一直想要重掌厲氏財團,可因爲厲封爵坐鎮,他找不到半點機會。
誰料。
這個兒子竟然又一次在女人身上栽了跟頭。
甚至還爲了那個女人。
將自己搞的重傷,昏迷不行。
真是愚不可及!
可也正因如此,厲鎮國纔有機會,重新奪下財團的執掌權。
“咚咚。”
這時。
一陣敲門聲響了起來。
厲鎮國回神,淡聲道:“進來。”
只見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走進來,恭敬道:“老爺,會議還有5五分鐘開始了。”
“嗯。”
厲鎮國應了一聲,隨後緩緩站了起來。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然後邁開腳,朝着門口的方向走去。
今天。
就是他重掌厲氏的日子。
財團的掌權人更替,自然需要通告一下。
而接下來的會議,就是要通知財團的重要管理人員,他們的頂頭上司換人了。
大會議廳。
財團的各種高層管理,以及旗下公司經理負責人都齊聚一堂。
關於這次會議的內容。
其實不少人都已經得到了消息。
“欸,之前王祕書說厲總國外出差,很特地隱匿了行蹤,我就覺得很奇怪,現在看來,的確是有貓膩。”
有人出聲道。
“可不是嗎?”
另一人搭話,說:“聽說在厲總出差前,本來還在會議中,卻突然中止了會議,匆匆離開,緊接着,就聽到出差的消息,那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兒了。”
“果然是出事了吧?”
“就是出事了啊,我聽
說厲總是身受重傷,現在還昏迷(),
不醒。”
“天哪,怎麼會弄成那樣?”
另一人搖頭,說:“誰知道啊?但會弄得重傷昏迷,果然是因爲遭到襲擊了吧。”
“這樣的話,難怪王祕書會封鎖消息了。”
“不過從前天開始,就見不到王祕書身影,我聽說他已經被革職了。”
“不會吧?”
有人驚訝說:“爲什麼王祕書會被革職?”
“說不定就是他裏應外合呢。”
“有道理,不然厲總怎麼可能會遇襲,還讓歹徒得逞?肯定是有內鬼!”
那人堅決道。
但這時。
又有人出聲,推翻他們的推測,道:“什麼跟什麼啊?你們還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怎麼回事?你知道?”
“知道點,厲總是爲了救人,纔不慎中彈。”
“救人?!”
另外幾人大驚,說:“救誰?”
對方努了努嘴,然後朝着第一排中間空出來的位子掃了眼,說:“今天會議要求到場的人員是財團各個高層管理以及旗下分公司的經理負責人,你們說,現在還有誰沒到場?”
話說到這份上,其餘人也不是傻子。
立刻就意識到什麼了。
“是爲了戈蘭的那個負責人?”
“***是爲了她!”
“嘖。”
有人砸了下嘴,說:“其實之前就聽到一些小道消息,據說厲總跟那位戈蘭的負責人關係曖昧,每次那位過來開會,勢必會被厲總叫去總裁辦。”
“叫去幹什麼?”
“嘿,你說兩個人待在辦公室,能幹什麼?”
一時間。
幾個男人眼中都露出了心領神會的笑容。
接着。
便又有人唏噓,說:“不過真沒想到啊,我還以爲厲總是玩玩而已,結果他卻是動真感情的!還爲了那位擋槍?”
“對啊,厲總不是不近女色嗎?怎麼會被那位迷得神魂顛倒?”
“嘿,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又有人別有深意地笑了笑。
但凡是在厲氏待的比較久的老人,都知道六七年前,那位號稱活閻王的男人,有多寵愛過一個女人。
如今。
只是重蹈覆側了。
“只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
衆人感慨。
就在他們閒聊時。
忽然。
會議廳的大門被推開,只見厲鎮國從外面走了進來。
一時間。
會議廳內鴉雀無聲。
厲鎮國在衆人的注視下,面不改色地坐在了平日厲封爵坐的位子上。
他凌厲的視線掃了眼臺下的衆人。
輕咳一聲。
接着對着話筒,鄭重道:“此次我將大家齊聚一堂,想必不少人也猜到我的用意了。”
“……”
衆人面面相覷。
均不說話。
厲鎮國也不理會衆人反應,繼續道:“沒錯,我的兒子,厲封爵,前些日子因爲某些原因中彈,昏迷不醒,爲了維持財團的正常經營有序工作,在此,我宣佈,由我……”
誰料。
厲鎮國話還未說完。
會議廳的大門再次被打開。
一個氣宇軒昂的男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厲鎮國還未回頭,便看到臺下衆人不少人朝着門口看去,眼中或多或少都流露出了驚駭的反應。
“……”
看到這兒。
厲鎮國眼皮狠狠一跳,他猛地朝着門口方向看去。
只見厲封爵此刻已經走到他的面前。
他居高臨下看着他,聲音淺淡,毫無波瀾,道:“多謝父親主持大局。”
“……”
“不過……”
只聽男人話鋒一轉,淡聲道:“你既然已退居二線,那就好好頤養天年,財團的事,還是交給年輕人操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