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再跟他提提這件事?
畢竟是許諾了孩子的,阮小冉不想食言。
不過。
阿爵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
阮小冉慢慢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漆黑的夜景,若有所思。
……
醫院。
病房內。
大概沉睡了六七個小時。
厲封爵悠悠醒了過來,他看着陌生的天花板,頓了兩秒,大腦的記憶快速回復。
他。
好像在實驗室昏厥過去了。
不像話。
竟然因爲那點小事就承受不住打擊,太不像他了。
厲封爵從病牀上撐起來,揉了揉眉心,腦子還一陣脹痛。
就在這時。
正好李揚安排好工作,從病房走了進來。
當他擡眼看到厲封爵醒來時,眼前一亮,立刻朝着他走來,眼中帶着不加掩飾的欣喜,道:“厲總,您醒了。”
“嗯。”
厲封爵淡淡應了聲。
接着。
男人便詢問道:“我昏睡多久了?”
“睡了快7個小時。”
“這麼久?”
厲封爵意外。
他擡眼看了眼窗外。
果然。
天已經黑透了。
男人立刻想到了什麼,道:“小冉那邊打過招呼了嗎?”
“打過了。”
李揚如實彙報說:“我用您的手機給阮小姐發了短信,謊稱您還在工作,沒辦法去接她,然後又派了別的司機送阮小姐回別墅。”
“做得很好。”
厲封爵淡淡道。
關於他昏厥的事,厲封爵的確不想讓阮小冉知道。
因爲以那個小女人的性子。
一定會擔心死。
可這件事她幫不了什麼忙,除了乾着急沒有別的辦法,所以厲封爵也不打算告訴她實情。
接着。
男人漆黑的雙眸又閃爍了下。
他又看向李揚,神色頗爲凝重,道:“所以我現在是什麼情況?細胞繼續壞死下去,身體還能撐多久?”
“……”
李揚聽男人這麼快就切入正題。
有些意外。
他表情變了又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見他的反應,男人就知道情況不妙,他眸光微斂,冷沉道:“說。”
聲音不大。
卻給人一種不容置喙的氣勢。
“……”
李揚也明白這件事紙包不住火。
雖然事實很殘忍,但也必須將事情告訴男人才行。
他暗暗地吸了口氣,隨後小心地看着男人,低沉道:“實驗室那邊通過估算得到了數據,按照目前細胞崩壞的速度,接下來估計要不了一週,體內器官就會衰竭。”
“……”
話音落下。
病房再次沉默了下去。
男人聽後,薄脣漸漸抿成一條直線。
器官衰竭。
那不就意味着。
他剩下的壽命不到一週了嗎?
畢竟人體就是靠着這些器官運作起來的,器官都出了問題,人也別想着活命了。
因爲他打壓狄家。
所以就這麼痛恨他?
她還真是對狄家忠心耿耿啊。
李揚見男人的表情陰晴不定,趕緊道:“厲總,剛纔醫院這邊已經根據你的情況討論過對策,現在他們會對你用抑制劑,儘可能壓制住細胞壞死的速度!”
“這樣又能拖多久?”
男人只想聽結果。
“……”
李揚聞言一噎。
接着。
他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男人,低聲道:“這樣的話,能夠再拖一週時間。”
“那就是兩週……”
男人垂下頭,思索起來。
拖兩週。
這跟他要求實驗室的期限比起來,還是要短很多。
根本來不及。
難怪這麼長時間,狄鈺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是將情況都預料到了吧,想要逼他主動聯繫她嗎?
開玩笑。
狄鈺打得是什麼主意,厲封爵心裏清楚得很。
而他偏偏最恨被人威脅。
既然她那麼想,那他就偏偏不想如她所願。
男人面色陰沉,繼續問道:“治療開始,就必須一直待在醫院,對吧?”
“是的。”
李揚點頭,低聲地解釋說:“因爲必須一直檢測你的身體狀況,避免再出現意外。”
“……”
厲封爵也不想拿身體開玩笑。
孰輕孰重。
他還分得清。
就目前這個情況,待在醫院是最好的。
因爲除了細胞壞死這一點,隨着斷藥時間的推移,人也會變得急躁起來,到最後甚至可能徹底失去理智。
一想到去實驗室看到的那幾只攻擊性極強的小白鼠。
厲封爵心便猛地一沉。
還是留在醫院吧。
這是最好的選擇。
但現在男人還有一點放心不下,那就是阮小冉跟孩子們。
他住院期間,該怎麼瞞過她跟孩子?
不想讓他們擔心。
那就必須要用謊言騙過他們。
李揚似乎猜到了厲封爵的擔憂,想了想,出聲提議道:“厲總,在你住院期間,就用出差的藉口瞞住阮小姐還有小少爺小小姐吧。”
“出差嗎?”
“沒錯。”
李揚說:“最近厲氏不是想要收購西部的大油田嗎?就說過去實地考察,因爲偏遠信號不好,甚至連聯絡都可以一併免去。”
“……”
李揚說得也不無道理。
不過。
就不聯絡這一項,厲封爵還是想再好好考慮。
畢竟今後會發生什麼事,哪怕是他都難以預料。
萬一跟死神賽跑。
他輸了。
或許會直接死在醫院裏。
到時候連阮小冉跟孩子們最後一面都見不到,那就太虧了。
思索片刻。
男人當機立斷,道:“先通知她們我出差的事,至於事後聯不聯繫,看情況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