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冉拿衣袖狠狠地擦了擦眼睛。
厲封爵見狀,本來想讓她別用衣袖擦那麼狠,萬一傷到眼睛怎麼辦?
但是又感覺這樣做,似乎有點太出格了。
於是又強行將那份衝動壓下去。
偌大的辦公室。
忽然間。
氣氛變得有些凝固起來。
阮小冉平靜下來後,也感覺氣氛有些尷尬。
她朝厲封爵的方向睨了一眼,對方也沒做事,看起來似乎也有些不自在。
兩人這樣彆扭了一陣。
最後。
還是阮小冉先出聲,悶聲問道:“那個啥,你到底能不能幫我把文件給批了?這個我真的急用……你不批示,時裝週的工作都沒辦法進行……”
厲封爵掃了阮小冉一眼。
然後將一份文件抽出來,甩在桌子上。
“嗯?”
阮小冉眨眨眼,然後走過去,將那份文件拿起來一看。
是她那天拜託李揚帶給厲封爵的文件,而男人已經批閱同意了。
“你……”
阮小冉緊緊將那份文件抱在胸口,看向厲封爵的雙眼中帶着一抹遲疑。
厲封爵淡聲道:“文件沒什麼問題,只是我希望阮設計師你工作態度端正一點,能自己做的事就不要總是去麻煩別人,厲氏財團向來信奉的都是親力親爲。”
“哦……”
阮小冉聲音拖得長長的。
心裏卻在琢磨着男人這番話的用意。
莫非。
他是因爲那天她提前離開沒有等他,所以不高興了?
那這人也太小氣了吧?
明明就是他看着她時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她纔會提前離開的。
厲封爵見阮小冉還杵在原地不動。
他擡眼看了她一眼,挑眉道:“怎麼?你想要的東西已經拿到了,還不走?”
“……”
阮小冉抿抿脣。
接着。
她繼續看着男人,視線在對方身上打量一圈,關心地問:“你最近有按時吃藥吧?還有沒有難受?”
“……”
提到藥。
男人的臉色又冷了下去。
他目光冷淡地看向阮小冉,冷聲道:“你不會不知道那個藥是什麼吧?”
那個是害人的毒藥。
絕對不能沾染的東西。
阮小冉眼底閃過一抹黯淡,悶悶說:“我知道啊,但是你不喫的話,身體會變得很虛弱,嚴重了還會死,那我除了讓你繼續喫,也沒別的辦法了。”
“……”
怎麼感覺這個女人這麼瞭解藥的藥性?
而且她跟嵐歌還都有這種藥?
男人眼神一厲,接着問:“你們是從哪兒得來的這種藥?”
“嗯?”
阮小冉聽得有點懵。
阿爵怎麼會問她這個問題。
關於藥的事情,難道他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嗎?
不對勁兒。
從男人的態度突然反轉開始,阮小冉就一直從男人身上感受到一股違和,而直到這一刻,她才意識到,男人的言行竟然存在了那麼多可疑點。
而且他的話語中也存在疑點。
就好像很多事情都忘記了似的,或許記憶出現了偏差?
這應該不是她的錯覺吧?
阮小冉看着厲封爵,試探問道:“那個,阿爵,你真的不記得誰給你下藥了嗎?”
“……”
厲封爵沉默。
他第一次接觸到這個藥,是從嵐歌那兒開始的。
但阮小冉也有這種藥,那她應該也會到誰給他下藥的纔對。
現在她問這番話。
是在試探他?
可爲什麼試探?
是想確定他知不知道誰對他下藥的?
這其中也有疑點。
當時嵐歌用要威脅他,他就自動認定是嵐歌給他下藥了,可後來阮小冉也拿着這種藥過來,那麼誰給他下藥這件事,厲封爵其實也不能確定了。
再加上阮小冉現在的試探。
那麼。
阮小冉給他下藥也不是不可能。
因爲跟阮小冉獨處的時間過長,腦海中那個聲音又在開始作亂。
不停地告訴他。
阮小冉是如何的心機深沉,不擇手段。
厲封爵頭頓時疼了起來。
該死。
他到底是怎麼了?
爲什麼感覺自己忘掉了很多東西?
阮小冉見厲封爵臉上漸漸露出了一抹痛苦之色,心立刻就緊繃起來,忙走上前,出聲道:“阿爵,你怎麼了?”
“別過來!”
她剛上前。
男人便厲聲將她打斷。
“……”
阮小冉猛地一怔。
她有些詫異地看向男人,張了張嘴,啞聲道:“阿爵,你……”
只見男人眉頭緊蹙,看她的眼神中又帶上了那抹敵意,冷聲道:“你要的文件已經拿到了,現在,出去!”
“可是你現在看起來很難受啊。”
阮小冉站着沒動。
她擔憂地打量着男人,心中卻暗暗喫驚。
男人好像經常頭疼。
那天在酒店似乎也頭疼過。
爲什麼會這樣?
明明以前都沒有疼過,現在卻開始疼了起來。
是那個藥物的副作用嗎?
還是說。
因爲別的?
阮小冉感覺自己還有好多事沒有理清楚,她有點太一廂情願地認定男人是有什麼計劃了。
或許。
對方真的被人威脅控制着。
正等着她來解救。
結果她卻一直不開竅,遲遲地什麼都沒發現?
阮小冉越想越心驚,她叫不受控制地朝着厲封爵走去,說:“阿爵,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狄鈺對你做了什麼?她威脅你了嗎?”
就在阮小冉的手快要碰觸到厲封爵的時候。
“啪”地一聲。
阮小冉的手被厲封爵打開。
只見男人面色冷沉,漆黑的雙眸中閃過一抹極具威懾的狠厲,一字一頓道:“滾出去,同樣的話,我不想再重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