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封爵的心情越發不好了,一想到阮小冉排斥的反應,一想到她任由着別的男人攬住她肩膀,卻毫無作爲一點都不反抗,厲封爵便感覺自己渾身上下每一顆細胞都充斥着憤怒。
不管他們到底是不是情侶關係。
阮小冉這麼輕浮地讓別的男人碰觸,都讓厲封爵厭煩。
她之前不是還口口聲聲說喜歡她嗎?
真是喜歡。
爲什麼又讓別人碰?
甚至還配合對方,騙他說是男女朋友?
就因爲孩子的事?
可孩子的事是不得已,而且他也完全是考慮到她的安危纔出此下策,結果倒好。
搞得他裏外不是人似的。
“反正你也煩阮小冉纏着你,這不是皆大歡喜?”
“現在你們兩個之間作爲羈絆的孩子沒了,你也可以解脫了,不對嗎?”
“乾脆從此一刀兩斷如何?”
“沒了孩子,你再也不用擔心阮小冉纏着你了。”
……
莊斐的話,一遍遍地在腦海中響起。
雖然事實來說。
對方的話沒有錯,沒了孩子的羈絆作爲紐帶,他跟阮小冉確實沒什麼關係了。
可是。
真的要從此再無瓜葛?
不。
那絕對不可能!
可爲什麼不可能,厲封爵又說不上來,總之他就是覺得,不能輕易地放下阮小冉,他對阮小冉跟孩子們還有着某種責任關係。
該死!
他爲什麼非要因爲這樣的女人讓自己糾結不已?
厲封爵對自己現在搖擺不定的心情感到煩躁。
“咚咚咚。”
忽然。
書房的門被敲響。
楊雪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道:“封爵,你還在工作嗎?我現在可以進來嗎?”
“……”
聽到聲音。
厲封爵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他擡眼朝着門口的方向看去,聲音淡淡的,道:“有什麼事嗎?”
“我看你工作挺晚的,怕你餓着,就讓人給你做了點宵夜。”
“……”
厲封爵不是很餓。
不過。
想到這是“嵐歌”的一番心意,厲封爵還是應道:“進來吧。”
“嗯!”
楊雪推門走進來,手裏還端着一碗甜湯。
她走到厲封爵面前,將甜湯放下,道:“封爵,你喝點甜湯吧,我剛纔試過了,味道還不錯。”
“好。”
厲封爵看了眼桌上的甜湯,又收回視線,道:“我待會兒喝。”
“嗯。”
楊雪應了一聲,然後還磨磨蹭蹭地站在原地,沒有離開的跡象。
“怎麼了?”
厲封爵見楊雪還不走,出聲問道。
“唔……”
楊雪低埋着頭,咬住嘴脣,雙手攪着手指,道:“那個,封爵,你工作還有多久才能做完呀?”
“工作?”
厲封爵掃了面前的文件一眼,淡聲說:“還有幾份文件,看完就可以休息了。”
“真的?”
楊雪眼前一亮。
看起來很是欣喜的樣子。
她俏臉微微泛紅,帶着一絲羞赧地看向厲封爵,眨了眨眼,然後扭扭妮妮地問道:“那個……你,看完文件後,是去客房休息嗎?”
“不然呢?”
厲封爵反問。
楊雪一聽,滿腔的欣喜就像是被一盆冰水潑下,頓時又被澆滅了。
她咬了咬嘴脣,看了厲封爵一眼。
似乎有點埋怨。
又有些委屈。
厲封爵注意到她的反應,出聲道:“怎麼了?你還有話說?”
“……”
楊雪抿了抿嘴脣,低着頭,試探地說道:“算是有吧……封爵,之前你睡客房,是因爲答應了阮小姐,在她生產前,不會跟我同眠,對吧?”
“沒錯。”
“那如今阮小姐肚子裏的孩子不幸夭折,你跟她的約定,是不是也該作廢了?”
阮小冉肚子裏的小雜種都夭折那麼久了。
男人還是跟她分開睡。
楊雪心裏就開始很不是滋味了。
起初那些天。
她因爲擔心厲封爵懷疑到她的身上,所以也不敢怎麼在男人面前瞎晃悠,但過了這麼多天,也沒見男人再對自己說什麼,她便篤定,男人是肯定相信她了。
心中的大石一放下,楊雪就迫不及待地趕來提醒男人了。
孩子沒了。
她們也應該開始進行夫妻間的事了。
“……”
厲封爵聽着楊雪口中的明示,漆黑的雙眸閃爍了下,隨後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兩秒。
其實“嵐歌”說得沒錯。
既然孩子都沒了c7c65ecc。
那麼之前跟阮小冉做的約定自然也可以作廢。
不過。
阮小冉之前說過的話,總是會不由自主地在腦海中縈繞。
他被催眠了。
他真正喜歡的是阮小冉。
而傷害孩子,導致孩子流產的人,正是他珍視信賴的“嵐歌”。
雖然阮小冉從孩子流產後,精神就一直恍惚紊亂,她說的話也根本沒有能夠爲此支撐的證據,但不知怎麼回事,或許是因爲這番話。
下意識地。
厲封爵便跟楊雪保持了距離。
所以這些天。
他也沒有跟楊雪同屋,而是繼續睡在客房裏面。
現在楊雪又重新提起這件事,厲封爵便不由得多看了楊雪幾眼。
他的孩子沒了。
“嵐歌”似乎並沒有多傷感。
雖然這是理所應當的。
因爲那個孩子並不是嵐歌的,而是別的女人懷上的,人之常情,沒多少同情心也是能夠理解。
只不過。
嵐歌是個非常體諒別人心情的人,凡是她都是先考慮別人,然後再考慮自己。
阮小冉的孩子沒了。
除了阮小冉剛流產那幾天去見過她之外,“嵐歌”就再也沒有主動提過去探望阮小冉了。
而且。
就算前面幾天見面。
還將阮小冉刺激得再度昏迷。
若不是他知道嵐歌是個心地善良絕對不會耍心眼的女人,估計都會覺得她是故意給阮小冉說孩子流產的事,好再次刺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