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你是先對我進行催眠了對吧?”
“……”
“在對我催眠的過程中,我有沒有無意識地提到過事故後一個月的事呢?”
“……”
聽到夏嵐歌的提問,莊斐才慢慢緩過神來。
他視線重新落在夏嵐歌身上,看着她認真的神色,記憶不由得又飄向了之前在醫院的一段經歷。
當時。
因爲失去了孩子,再加上夏嵐歌身上還有另一道催眠。
她幾乎被逼得精神崩潰。
爲了保護她的神識,莊斐的解決方案就是將過去能產生共鳴的記憶一併抹消了,只有這樣她纔不會頭疼,也不會再出現記憶混淆的情況。
而這一過程,需要先將人催眠。
在催眠的過程中。
他確實從夏嵐歌的嘴裏聽到了許多潛藏的記憶。
現在回憶起來。
的確從很多蛛絲馬跡中可以發現,她其實在失憶前就跟厲封爵有關係。
所以。
現在她說自己其實就是夏嵐歌,並不是沒有可能,而造成這種不可思議的情況的根源,或許就是他們現在追查的飛機事故後一個月的記憶。
但很可惜。
關於那一個月的記憶,莊斐也並不是很瞭解。
因爲在催眠的時候,發生了另一個奇怪的事,就是在夏嵐歌自行回憶那一個月發生的記憶時,或許是另一個很厲害的催眠師事先就埋下了暗示。
一旦回想起那段記憶,記憶就會徹底被摧毀掉。
所以。
莊斐並沒有得到什麼有效的線索。
他唯一知道的,也是僅有的一個信息,就是夏嵐歌蹭無意識地說自己不叫“阮小冉”。
她叫小瑾。
但這句話當時說的很輕,莊斐也是湊在她的耳邊,才勉強聽見,也不是很清楚這是不是她的某個暱稱,或這純粹是自己聽錯了。
可不管怎麼說。
僅僅一個名字也算不了什麼重要的線索。
因爲他並不知道從那場飛機事故中帶走夏嵐歌的人是誰,又是誰給她做了整容手術,目的又是什麼。
“莊斐?”
夏嵐歌見莊斐又陷入了沉思似的,忍不住再次喊了他一聲。
“……”
莊斐聞聲。
意識再次被扯回來。
而厲封爵的耐性也到了極限。
他目光在莊斐身上掃了一圈,眼底帶着一絲嫌惡,拉住夏嵐歌的手,冷硬道:“算了,這個人完全就是個醉鬼,想從他的嘴裏問出消息,根本就是愚蠢的想法,回去吧。”
“啊?”
夏嵐歌被厲封爵拽着往外走,嚇了一跳。
她見厲封爵似乎動真格了,趕緊又將人給拽住,道:“等一下!”
“你還不死心?”
厲封爵回頭,蹙眉道。
“……”
夏嵐歌其實也差不多死心了,因爲莊斐現在這個模樣,真不像是能問出消息的狀態。
不過。
這次她來找莊斐,並不完全是爲了尋找失憶那一個月的線索。
她不禁呼了口氣。
“……”
厲封爵深深地凝着她。
未答覆。
夏嵐歌視線也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詢問道:“可以嗎?”
“……”
雖然厲封爵不是很待見莊斐。
但他不想讓嵐歌失望。
僵持了幾秒後。
厲封爵輕嘆了一聲,然後放開她的手,道:“去吧。”
“嗯!”
夏嵐歌對厲封爵露出一抹感謝的笑。
隨後。
她轉身朝莊斐走去。
“……”
看到走到自己面前的夏嵐歌,莊斐眼底閃過一抹惑色,正要開口詢問她想幹什麼,就看到夏嵐歌對自己深深鞠了個躬,道:“對不起,莊斐。”
“……”
此話一出。
莊斐頓時怔住了。
他愣神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張了張口,啞聲道:“你,爲什麼跟我道歉?”
只見夏嵐歌鞠躬後,緩緩直起身來,面對面看着他,歉意道:“之前你對我還有孩子們很照顧,但是我們離開後,卻沒能及時給你知會一聲報個平安,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
莊斐聽夏嵐歌這麼說,心臟狠狠地緊縮一下。
本來。
他一直強忍着剋制住這份情緒。
可因爲夏嵐歌的話,讓他又回想起了之前度過的一段黑暗的時光。
心中。
立刻掀起了風暴一般。
垂在身側的手不禁用力地緊握成拳頭,他低垂着頭,冷聲道:“爲什麼?”
“嗯?”
夏嵐歌一愣。
只見莊斐忽然又擡起頭,雙眼微微有些充血,頗有些咬牙切齒道:“阮小冉?夏嵐歌?我不管你的真實身份是什麼,我只想知道,我在你心中,到底算個什麼?”
假如。
這個女人能夠一直漠視他,他會努力斷掉自己這份無望的感情。
可偏偏在他想要放棄的時候。
她又做出一副在乎他的樣子,給他希望。
這到底讓他怎麼斷?
他現在都不知道這女人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了,這樣吊着他很好玩嗎?
“……”
夏嵐歌不知道莊斐心中想着什麼。
聽莊斐這麼質問。
她愣了愣,隨後如實回答道:“我一直把你當朋友……”
“朋友?”
聽夏嵐歌這麼說,莊斐忽然冷笑了一聲。
他死死盯着她,道:“男女之間怎麼可能有什麼純粹的朋友?”
“……”
“你如果對我沒意思,那就不要對我好,不要給我希望!”
“……”
“你爲什麼非要給我道歉?”
“……”
“想告訴我,你其實很在乎我嗎?”
“……”
“讓我不要對你死心嗎?”
“……”
“想讓我繼續圍着你團團轉嗎?!”
“……”
夏嵐歌聽莊斐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