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麟被突然抱住,微微愣了一下。
大概隔了幾秒。
他的手才緩緩搭在皇權凜身上,語調帶着一抹說不出的溫柔繾綣,道:“別怕,我不是在你身邊嗎?有什麼事,我幫你頂着。”
“……”
男人的話說得輕巧極了,就好像發自真心,沒有半點的猶豫跟遲疑。
皇權凜緊緊抱着司徒麟,感覺心臟某處一直冰冷的地方正在逐漸發熱起來。
自記事開始。
皇權凜就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必須靠自己去爭取,別人都是靠不住的。
哪怕到了皇權家。
皇權凜也是孤軍奮戰。
赫箏嬅根本不管事,而皇權帝一般不會插手宅內的事,像是那些被挑釁,被找麻煩等等雞毛蒜皮的小事,真的告到皇權帝面前,只會被他看做是無能的表現。
所以。
皇權凜很早就養成了萬事靠自己的習慣。
但她沒有想到,被一個人關愛着,重視着的感覺會這麼好。
真的太好了。
好到,讓她忍不住想要哭泣。
皇權凜抱着司徒麟的手一點點的收緊,聲音微微有些哽咽,說:“司徒麟,不要拋下我,這輩子,我都跟定你了。”
什麼皇權家。
什麼權勢地位。
她不要了。
真的不要了。
她只要這個人。
“……”
司徒麟聽着皇權凜的話,表情漸漸地變得有些怪異起來。
看得出來。
這個女人是對他動了真心了。
本來只是想要利用皇權凜套出內鬼的消息,誰想到一不小心,讓人陷得這麼深。
不過。
有句話說得好,先動心的人就輸了。
要怪。
就怪自己錯處的尷尬身份還有那顆先心動的心吧。
……
中午。
僕人找上皇權凜,讓她去皇權帝那兒喫飯。
皇權凜是不太想去的。
感覺去了,也只會跟皇權帝爭執起來,與其想見兩相厭,還不如自個兒在外面喫算了。
所以。
皇權凜直接對僕人微笑道:“你就回去說我身體不適,中午就不過去了。”
“這……”
僕人一聽,狐疑地在皇權凜身上轉悠兩圈,根本看不出她身體不適的跡象,於是停頓一秒後,再次確認道:“凜小姐真的不去嗎?”
“不去。”
皇權凜微微一笑。
她上前一步,將手指上的一枚戒指交到僕人手裏,說:“就按照我說的話傳達就好,別的事不需要你承擔後果。”
“……”
僕人朝着手中的戒指看了眼。
是一枚鑽戒。
能戴在皇權家的人手上的戒指,能有幾樣是便宜的?
下一秒。
僕人就將那枚戒指握緊,對皇權凜恭敬笑着道:“行吧,既然凜小姐身體不適,就好生休息,我會將你的話傳達過去的。”
“辛苦了。”
皇權凜含笑說。
“那我先告辭了。”
僕人頷首。
皇權凜目送着僕人走掉,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
“……”
司徒麟就在皇權凜旁邊。
見皇權凜露出牴觸的情緒,不禁說道:“你真的不打算去?”
皇權凜回頭看了司徒麟一眼,嘴角扯開一抹涼涼的笑意,說:“早上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父親大概真的沒什麼父女情面,現在你姐姐一回來,我在他眼中就更沒地位可言。”
“……”
司徒麟聞言挑眉。
其實。
皇權凜這話說得也沒錯。
皇權帝對於皇權凜的確是狠得下心腸,不過,赫箏嬅卻是真心想要維護她。
如果赫箏嬅力保皇權凜的話,皇權凜在皇權家的地位其實不會又太大的改變,更何況他姐對皇權凜也沒有什麼壞念頭,甚至還一心想要跟皇權凜友好相處。
只要皇權凜能轉變思維,拋下成見,從赫箏嬅還有他姐入手。
那她今後在皇權家的地位將只高不低。
可惜。
這些事司徒麟並不打算跟皇權凜詳說。
因爲就目前的局勢來說,皇權凜跟皇權帝等人越是產生隔閡間隙,就越有被內鬼看中的可能,也正是衝着這點,司徒麟纔會接近皇權凜。
所以哪怕知道皇權凜現在是走在一條不歸路上,司徒麟也沒有想過勸她,更不希望她跟皇權帝和好。
內鬼的存在會威脅到他姐的性命。
跟夏嵐歌比起來。
司徒麟自然是二者選其一,準備犧牲掉皇權凜。
他的臉上重新帶上了微笑,說:“既然不想去,那我陪你去外面喫吧。”
“嗯?”
皇權凜一聽,眼中帶着一抹稀奇的神色。
她玩味地挑眉,說:“你不去父親那邊喫午飯嗎?瑾姐姐終於應該也是去哪兒喫飯吧?”
對於司徒麟跟夏嵐歌的互動,司徒麟現在還耿耿於懷。
司徒麟聽出了皇權凜言語中的調侃意味,知道她肯定是對他剛纔對夏嵐歌的舉動有成見了,於是他臉上重新掛上笑,沒有半點心虛,全然的坦蕩,笑着道:“我姐固然重要,不過那邊陪她的人太多了,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但你這邊只剩下你一個,那我當然是陪着你。”
“哦?”
皇權凜聽完司徒麟幾乎表白的話,嘴角不住地往上揚起一抹弧度,說:“那照你這個意思,要是你姐姐身邊一個人都沒有的話,那你也會選擇你姐姐咯?”
司徒麟知道皇權凜在給自己挖坑。
所以他沒有回答赫箏嬅的問題,倒是反問道:“那,要是真的出現那樣的場合,你希望我怎麼選擇?”
“你的事你做決定,幹嘛要問我?”
皇權凜問。
司徒麟笑了笑,說:“畢竟是自己在意的人,我當然希望她能給我一個準確的答覆了。”
“……”
聽司徒麟說自己是他在意的人。
皇權凜的臉頰微微有些發燙,心跳都比平時快了幾分,面對着司徒麟專注的雙眼,她趕緊移開視線,抿脣道:“你這樣太狡猾了吧?明明是我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