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嵐歌得到厲封爵的答覆後,臉上總算有些笑容了,她撥通了皇權帝的號,等着對方接電話。
大概隔了兩三秒的樣子。
皇權帝接通了電話。
“喂。”
一道略顯疲倦的聲音響起。
“爸……”
夏嵐歌頓了下,隨後問:“媽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還睡着,醒不過來。”
皇權帝說。
“這樣啊……”
夏嵐歌眼底閃過一抹失望之色,然後又打起精神,說:“我剛纔跟我那個朋友通過話了,他說大概率媽是被催眠了,還說這種情況,一般催眠師會設置暗語,只要說出了那句話,媽就能醒過來。”
“暗語?”
皇權帝遲疑了下,似乎還不理解,問:“那是什麼?”
“聽我朋友說,催眠師在進行催眠時,會讓被催眠者進入半睡半醒的狀態,等催眠結束後,會用視線設置好的話讓人再次清醒過來,所以,只要我們知道催眠師對媽說了什麼話,她大概就能醒過來了。”
“……”
“之前我聽說你過去的前任戀人就是很有名的催眠師,對吧?昨晚上大概率就是她動的手。”
“……”
“所以你也可以想想,那個人可能對媽說什麼話。”
“……”
皇權帝聽後,沉思了一番,道:“我跟那個人已經分開了20多年,她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我也不清楚,比起我們自己在這兒亂猜,還是將那個人抓回來更快一些吧?”
“額……”
夏嵐歌頓了下。
不得不說。
她爹真是一下子就抓住了事情的本質。
的確。
只要抓住了沐婉晴,讓她說出暗語,就不需要他們那麼麻煩再去亂猜了。
不過。
這裏面其實還有一絲顧慮的。
夏嵐歌說:“話雖然是如此,但沐婉晴不是很擅長反跟蹤嗎?想要抓到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抓到人之前,我們還是可以想想,她可能會對母親說什麼暗語。”
“行,我會試試。”
皇權帝道。
“嗯,我朋友今下午就過來了,到時候再讓他過來看看情況。”
“可以。”
“那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掛了,爸你在那邊陪着母親也別自己累壞了,到了飯點記得要喫飯,別餓着了。”
夏嵐歌像個老媽子似的叮囑道。
皇權帝想象着夏嵐歌在手機另一端一板一眼教訓的模樣,嘴角上揚起一抹弧度,語氣也比剛纔好了不少,頗爲溫和道:“好。”
“那我掛了。”
夏嵐歌正要掛斷手機,誰料,皇權帝又突然出聲,將她叫住。
“瑾兒,等一下!”
“嗯?”
夏嵐歌聞聲,又將手機放在耳邊,不解道:“爸,還有什麼事嗎?”
“……”
皇權帝那邊沉默了會兒。
像是還在猶豫着什麼。
隔了半晌。
皇權帝的聲音才緩緩傳了過來,帶着一絲歉意,說:“之前在家裏時,我無緣無故對你發火了,當時太在乎你母親那邊的事,就沒能控制好情緒,對不起,瑾兒。”
“……”
夏嵐歌聞言,眸光一顫。
其實這件事她早就不在意了,本來就一直沒放在心上。
她還以爲,這點小事皇權帝肯定也早就忘了,沒想到他竟然還一直記在心裏。
一時間。
夏嵐歌感覺心頭暖暖的,道:“爸,都是一家人,說什麼對不起呢?我也有不對的地方,說得太理所當然了,言辭也不夠嚴謹,你衝我發火是應該的。”
“呵呵,你這孩子……”
皇權帝聽了夏嵐歌的話,一陣失笑。
若是換做其他人,心裏一定委屈死了。
結果這丫頭竟然還給他找了理由,怎麼會有這麼傻的姑娘?
皇權帝長吸一口氣,隨後緩聲說道:“不管怎樣,剛纔的事是爸做得不好,你要是想要什麼補償了,我爸竭盡全力替你辦到。”
“嗯。”
夏嵐歌笑着應下,說:“既然爸都這麼說,那我也不推辭了,想要什麼我現在還沒想好,等想到了再告訴你。”
“可以。”
皇權帝應下,語調有種說不出的溫柔。
接着。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問:“對了,我不在家這段時間,宅子裏有沒有人找你麻煩?”
“還好,就是剛纔二姑他們過來了,說是你忙着照顧媽,沒有心思管理公司的事,所以想讓我這個繼承人來承擔這個責任。”
皇權帝一聽,立刻就明白了那羣人在打什麼鬼主意。
只聽皇權帝的聲音突然沉了幾分,他冷聲說道:“你剛回來,哪裏知道財團有什麼業務,那羣人是打算將你當成傀儡一樣控制住,你不能答應。”
“我知道他們是心懷鬼胎,但是剛纔騎虎難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呵呵。”
夏嵐歌笑了笑,說:“爸,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
“確實,剛纔那個局面,他們都把我推到風口浪尖了,要是不答應,今後肯定會在其他皇權家的人印象中落下個膽小怕事,難當大任的形象,所以我就應下了。”
“……”
“本來我是打算應下後讓阿爵他們幫忙的,不過二姑他們似乎知道我是什麼打算,直接把阿爵這邊也封死了。”
“……”
“不過好在小凜及時出現,給我想了個法子。”
“……”
“她讓二姑他們管理公司各項事務,但是決定權握在我的手裏,這樣一來,就算二姑他們有什麼小動作,也肯定會有所顧忌,不會那麼明目張膽。”
“……”
皇權帝聽完後,若有所思道:“是皇權凜幫你的?”
他以爲。
這事肯定是厲封爵或着司徒麟出面擺平。
怎麼會是那個孩子?
這陣子。
皇權帝對皇權凜的印象直線下滑,因爲皇權凜的衝撞跟叛逆舉動,就算她隨時叛變,皇權帝也不會意外。
結果她現在卻在幫瑾兒?
到底是真心的?
還是想要藉此套取信任?
夏嵐歌知道皇權帝肯定在懷疑皇權凜的用心,事實上她在聽司徒麟說皇權凜參與過昨晚的事後,也懷疑過她的用心,不過,夏嵐歌心裏還是有讓皇權凜改過自新的期望。
所以。
在這裏她還是幫皇權凜說話道:“爸,我知道你現在對小凜有成見,但我覺得她心裏還是有咱們這個家的,所以以後你見到她的時候,能不能不要表現得那麼冷酷,人心都是肉長的,你對她怎樣,她心裏都能感受到,我跟媽的觀點也是希望用真心來溫暖她,讓她對這個家有歸屬感,你別在這個時候跟咱們唱反調啊。”
“……”
皇權帝聽後,陷入一陣沉默中。
隔了半晌。
他才緩緩說道:“你跟你媽一樣,太心軟,就怕你們一顆真心餵了狗。”
“爸!”
“罷了。”
聽夏嵐歌的語氣似乎要發火了一樣,皇權帝長嘆一聲,妥協說:“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以後我會盡量對她溫柔些。”
“不是儘量,你要做到一視同仁!”
夏嵐歌糾正說:“雖然小凜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但人家好歹陪在你們身邊20年,20年的情分,哪怕沒有血緣關係,也可以算是一家人了吧?”
“……”
皇權帝又沉默了一會兒。
隨後他有些無奈地說道:“沒見過你這樣的,別人都是巴不得父母只喜歡自己,你卻希望我們將關愛分給另一個人?”
“那個人是我妹妹,又不是外人。”
夏嵐歌笑了笑,說:“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反正都是一家人,哪能說兩家話呢,你說是吧?”
“也就你這麼想。”
皇權帝似乎對夏嵐歌無可奈何了,說:“行,我今後會試着那麼做,今下午你朋友過來時,你也一起過來吧。”
“好。”
夏嵐歌應下,說:“既然你不跟我說,我也會過來的。”
“嗯。”
皇權帝淡淡地應了一聲,說:“那就先到這兒,掛了吧。”
“好,爸,下午見。”
夏嵐歌掛了電話。
她呼了口氣,又看向旁邊的厲封爵,說:“事情說完了,你們那邊有什麼進展沒?”
厲封爵道:“昨晚的入侵者咱們暫時可以確定是兩個人,一個是皇權凜身邊的下屬老徐,另一個就是沐婉晴,這兩人肯定還在這座城市附近,讓司徒麟調查就行,至於皇權家這邊,我們建議先鎮壓,不能讓皇權家真的亂起來。”
“有道理。”
夏嵐歌點頭,隨後眨眨眼,不解道:“所以呢?你們是打算怎麼鎮壓?”
“殺雞儆猴。”
男人說道。
“殺雞儆猴?”
“沒錯。”
這時。
司徒麟也出聲,給夏嵐歌解釋說:“所謂的槍打出頭鳥,只要看到冒頭搞事的人是什麼下場,其餘懷着小心思的人也會忌憚些,不敢再明目張膽的搞事情。”
“話是這麼說……”
夏嵐歌擰眉。
這些天跟皇權家的這幫親戚打交道後,她發現一個個都是人精,心思城府跟她過去遇到的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想讓他們主動搞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羣人有多狡猾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你們覺得誰會傻傻地出來當出頭鳥?”
夏嵐歌說。
“呵。”
司徒麟輕笑一聲。
他琥珀色的雙眸中閃過一抹凜冽之色,勾脣悠悠道:“既然那些人不會輕易出手,咱們當然只能在背後推他們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