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韓君笙面色凝重,說:“皇權帝的人正朝這邊追查而來,按照他們的速度,不出兩天,就會查到這個地方。”
“還要兩天才查得過來啊?”
沐婉晴說。
“嗯?”
韓君笙聽沐婉晴說話的口吻,不禁愣了愣,他朝沐婉晴看去,只見對方面上風輕雲淡的,完全看不出半點驚慌,彷彿這件事跟她沒什麼關係似的。
這讓韓君笙不禁緊擰起眉頭,他沉聲說道:“不可輕敵,這次赫箏嬅被你們弄進了醫院,昏迷不醒,皇權帝正是氣頭上,這個時候碰上,他絕對不會顧念舊情輕饒你,咱們得儘快撤退。”
“別這麼着急嘛。”
沐婉晴看了韓君笙一眼,笑着說:“好歹也是年過半百的人,怎麼還跟個毛頭小子似的急急躁燥?認真的毛頭小子們可都表現得成熟老練呢。”
她口中的毛頭小子指的是厲封爵。
本以爲這次皇權家內部**,一定會讓那羣直系的傢伙們躁動起來,誰料都過去這麼久了,各個還安靜如雞。
除了謹慎的原因外,還有一點最重要的就是有厲氏的參與。
如今他們要斗的不僅僅是皇權帝,還有厲封爵,而那個小子的表現着實讓沐婉晴驚訝了一把。
作爲厲氏一族的掌權者,竟然沒有趁着這次皇權家騷亂而羣起攻之,可見對瑾兒是真的愛得夠深,才能放棄家族利益,另外還有對外的威懾。
除了皇權家跟厲家外,還有八大家族。
這些家族一直對皇權家虎視眈眈,就等着一個可以趁虛而入的機會。
赫箏嬅昏迷不醒,皇權帝自閉於醫院就是最好的機會,要是能再跟皇權家內部的人裏應外合,那這次就能重創皇權家。
可就因爲有厲家坐鎮。
所以直到現在,沐婉晴也沒有接到別的家族動手的消息。
這一點,厲封爵功不可沒。
而令人最爲欣慰的是,這樣的男人鍾情於瑾兒,可以說,瑾兒今後都可以高枕無憂,說她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也不爲過。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韓君笙不知道沐婉晴在想些什麼,他擰着眉,說:“你不着急我着急,真要是被皇權帝的人發現,我不可能坐視不理,但要是能避免衝突,那也沒必要跟他們硬槓上。”
“……”
聽韓君笙這麼說,沐婉晴眸光閃動了下。
她側目看向身邊這個男人,只見韓君笙的兩鬢已經發白,曾今英姿勃發的青年,如今也已遲暮。
可以說。
韓君笙將近30年的時間都花費在了她身上,爲了保護她,爲了牽制皇權帝的追兵,韓家的身家全部都砸在了她身上,而他到底爲了什麼,沐婉晴也清楚。
不過。
之前她就說過,他想要的,她給不了。
就算讓他不要再這麼做,這個男人肯定也不會聽,所以沐婉晴不會勸。
她這些年通過出版,以及各類的研究,也攢下了些錢,雖然不是什麼鉅款,但也算是她所有的積蓄了,這些錢她是用韓君笙的戶口開的,要是她有個什麼不測,這些錢全部歸他,也算是她回報他的一些心意了。
“……”
韓君笙很多時候都看不懂沐婉晴這個人。
也是如此。
明明這個人就在眼前,他卻又覺得她距離自己很遠,完全抓不住她的心思,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只是。
這一次的感情尤其強烈,他總覺得,這次要是繼續跟皇權家那幫人糾纏不清,一定會出事。
韓君笙也不管沐婉晴是什麼態度了,他沉着臉,說:“不管你答不答應,今晚上都必須跟我走,我已經安排人收拾東西了,你看看還有什麼要收拾的吧。”
“不急。”
沐婉晴笑了笑,說:“過了今晚再說。”
“再晚就來不及了!”
韓君笙強調。
“你剛纔不是還說至少還要等兩天,皇權家的人才會查到這邊嗎?那明天還有時間撤離不是嗎?”
“今晚走跟明天走有什麼區別?爲什麼非要等一晚上?”
韓君笙不明白。
沐婉晴眸光一挑,悠悠道:“這區別可就大了,今晚一過,誰是內鬼不就真相大白了?”
“你是說老徐那邊?”
韓君笙蹙眉,道:“不過那個老徐陰險狡詐,要是他知道了對方內鬼的身份,恐怕不會再回到咱們這兒了。”
畢竟沐婉晴是催眠師。
若是等他得到消息後,再將人催眠,那一切就完了。
老徐肯定不會那傻。
“哼哼。”
誰料。
韓君笙話音剛落,沐婉晴就哼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
“老韓,你是不把我這個催眠師當回事嗎?”
沐婉晴掃了韓君笙一眼,眼底閃過一抹精光,悠悠道:“我要是想要催眠什麼人,難道還會給他做準備的時間?那個老徐看上去謹慎,但他還是不太瞭解催眠術的運作,想要對他下手,機會太多了。”
“……”
聽沐婉晴這麼一說,韓君笙立刻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
他雙眼微微睜大幾分,驚詫地看向沐婉晴,道:“難道,你已經對老徐動手了?”
“呵呵。”
沐婉晴輕笑,說:“老徐以爲,催眠術好像要一定要集中某個時間段,或者令人昏厥才能進行,卻不知道有一種催眠,是通過不斷的潛移默化進行干擾的。”
沐婉晴作爲世界上最頂級的催眠大師,催眠類的著作多不勝數,其中有一種催眠,就是聽過平日裏的聊天說話,將人進行催眠。
這些天老徐都是跟她待在一起。
她早就慢慢地給老徐種下了暗示,等知道內鬼的身份後,不管是不是出自老徐的本意,最後他都會再次回到這兒。
“……”
韓君笙跟沐婉晴呆了這麼久,早就知道催眠術的神奇之處。
所以並沒有喫驚多長時間便淡定下來。
他蹙眉看向沐婉晴,說:“但就算知道內鬼的身份又如何,你想要報復皇權家,這一點已經做到了,赫箏嬅也被你弄得沉睡不醒,要報仇的話,也夠了吧,難道你還想繼續摻和皇權家的事?”
“我跟皇權家都牽扯了幾十年了,難道你真以爲,我能輕易放下恩怨?”
沐婉晴斂着眸,輕飄飄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