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影十字 >第三十三章 回首往事
    傳輸內力也是不慢,半個時辰就結束了,一開始怕呂牧心承受不起的話,呂歸傳的較慢,要是兩人間接全力傳輸的話,估計就是一炷香的時間。

    此時呂牧心看上去好多了,面色紅潤有光澤,嘴角和鎖骨的血痕消失了,右手虎口的傷也在內力充盈的情況下有了好轉,只要再調養幾日便可痊癒了。

    從進呂府大門到現在只過去一個時辰,呂牧心已經安然無恙了,只是先前過於虛弱,一時半會兒還不會醒來,等到明天一早就能正常。

    失去兩層內力對呂賢和呂歸沒什麼大的影響,反而兩人看起來還是精力充沛的樣子。

    “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呂賢扶着呂牧心的肩膀讓他躺下,掀開側身的被子蓋在他身上,確認沒事後,從牀邊走了下來。

    “時間不早了,我們也回去休息一下,明早再來看他恢復的怎麼樣了。”

    “嗯,也好”呂賢點頭說:“他吸收內力也需要兩三時辰,短時間是醒不來的。”

    兩人輕輕的關上屋門,回房去了。

    房間內的蠟燭未滅,微弱的火光照亮整個房間,充滿着“濃濃”的溫暖。呂牧心靜靜的躺在牀上,雙眼微閉,臉上浮現出絲絲笑意,燭光輕柔流瀉在其清雋側臉上,投下淡淡剪影。

    呂賢和呂歸本來還有些睏意的,結果催動內力之後,人一下就清醒了,睏意消失的一乾二淨。

    兩人都是在牀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方纔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夜無夢。

    天漸漸破曉,大地朦朦朧朧的,如同籠罩着銀灰色的輕紗。這時,萬籟懼寂,突然有了一聲鳥叫,劃破了這寂靜。

    雖然纔是卯時,但呂府外院已經燈火通明瞭,丫鬟家丁以及膳房的膳夫是早早起來忙活。

    丫鬟要備好主子所需的各種物品;家丁則是開始打掃府上的衛生,保持府內清潔整齊;膳夫開始在膳房裏做着早膳,以供府上人食用。

    呂府的內院則只有微微的火光,除了呂牧心的房間是亮着的,其他房間都是漆黑一片,顯然府上的主子還都未起牀。

    一會兒,東方天際浮起一片魚肚白,大地也漸漸地光亮了起來,內院陸續有房間的燈開始亮了,美好的一天又將開始

    呂賢和呂歸雖然睡得晚,但習武多年也習慣早起了,所以沒有多睡一會兒,太陽昇起的時候就起身了,在夫人的服侍下穿好衣服便出了房間。

    兩人幾乎同時出的門,也都前往了呂府練功的地方。

    “二哥昨夜睡的可好”呂歸後來一步,看見石桌旁邊的呂賢,上前淡笑問道。

    “唉,”呂賢搖頭嘆息:“許久未上戰場,夜裏活動一下竟是許久不能入眠。”

    “說來也是慚愧,”

    “怎麼,你也難以入睡”

    “是啊”呂歸也沒覺得不好意思,一口答應道。

    “說起來我們也有幾年沒有活動了,現在身體只怕是外強中乾了吧”呂賢自嘲道。

    兩人自從在戰場上立了功,提升官職之後,就再也沒有打過仗。兩三年下來幾乎都是在軍部坐着,管理分配相關職務,打鬥的事自然是他們處理,兩人也沒有親自動手。

    “二哥說笑了,這幾年確實沒有動武,但是憑我們多年的經驗和深厚的內力,這附近幾城怕是難逢對手。”

    雖然是練了功,內力也大爲增長,且充足經驗豐富,但是多年未出手,肯定是不如當年的,不過也沒落到外強中乾的程度。

    “要不我們兩個練練”呂賢說完作勢要起身活動。

    “這就算了,二哥你也知道我本來就打不贏你,加上現在許久未發力,我怕你控制不好力量,催動內力下一拳把我打死了。”

    “呵呵,”呂賢哭笑不得,:“你防禦功法比大哥的都結實,一拳下去我手都要掉層皮,還打死你。”

    呂歸下意思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撇了撇嘴,似乎是想起來什麼不好的事情:“別提了,你也知道之前年輕,仗着身體結實就和大哥比試,結果大哥不知道是莽撞還是看得起我,

    跟沒學過前面十五劍一樣,上來就直接第十六劍,幾個回合下來,我的防禦層就破了上百個洞,眼見就要用身體來抗了,

    若不是我喊的快,估計你現在也不會和我說話了,要說也是喝着酒說的,估計還有一隻燒雞。”

    呂賢搖頭苦笑着說:“你以前就是待不住,去學堂不用功學習,先生用戒尺敲你,說你的不是,你倒好,沒有好好反思,反而是回來說要拿刀砍先生。

    氣的父親那日脫下你的衣服,當着衆人的面上,提起樹枝就往你屁股上抽,你也是倔脾氣,一邊哭一邊說自己沒錯,

    父親也是脾氣上來了,罰你不穿衣服在清源府內跪着,要麼跪兩個時辰,要麼你去和先生認錯道歉。

    你還是不肯,寧願跪着也不願意道歉,這一跪就是半個時辰。”

    呂歸也是忍不住的說着:“後來你和大哥乾脆也脫光了衣服,兩人在廳內換着替我跪,你們說,衣服脫光了都一個樣,再把頭髮放下來擋住臉,父親就看不出來了。

    不過事實證明你和大哥說的是對的,父親最後來的時候確實沒怪罪我,就是眼睛裏又是自責又是喜悅的,弄的我都有些不知所措。”

    呂賢挑了挑眉,沒好氣的說道:“你以爲父親沒看見,當時我們替你跪的時候,雖然我們沒有看到父親,但是他不時出現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我們,只是我們沒有看見罷了。”

    “所以父親早就知道了”呂歸疑惑的問道。

    “嗯,”呂賢點頭繼續說:父親也是於心不忍的,但是話已經說出去了,他又是一家之主,自己的孩子做錯了事還出爾反爾,說出去威嚴何在,

    諾大的呂府家主竟然爲了孩子的錯事反悔,看來也不過是一個心軟的人,並非外界所說的那麼強大,你想想這話說出去多難聽。”

    “所以父親的自責是後悔說出這樣的話,喜悅是看到了我們團結一心。”呂歸也是恍然大悟,明白了呂松爲什麼一下自責一下喜悅了。

    “父親知道你的性格,所以後來只要你做事不過分,沒有觸及底線,他一般也懶得管你。”

    “這些事以前怎麼不說。”呂歸悶悶不樂地問着。

    “父親說的好聽是武將,說的不好聽就是武夫,滿腦子都是與戰事相關的事情,教育孩子他就是睜眼瞎。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教你,怕暴力或者束縛讓你更加叛逆了,說不定你一氣之下離家出走,都是有可能的。”呂賢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回憶着以往的事情。

    呂歸無奈的說道:“父親又沒找過我,他看重的是你們兩個,又不是我,自然就不瞭解我。”

    “你啊”呂賢放下茶杯,看着呂歸搖了搖頭:“府上的所有人都知道,父親經常從你窗外經過,看了看裏面又搖搖頭走了,他多想找你聊聊,可是你不僅裝作不知道,還說是父親的錯。”

    “一切都怪我,要不是我的話......唉”呂歸低着頭欲言又止。

    呂賢也沒有着急,繼續喝茶等呂歸說話。

    “要是當時我和你們一起去的話,父親可能也就不會出事了,”

    “你在不在都是一樣的,當時局面混亂不堪,雙方交戰數十萬人,大家都難分敵我,你怎麼保護父親,再說了你的脾氣上了戰場,你會聽父親的命令嗎

    呂賢頓了頓,看着低着頭的呂歸:“你不會,

    要是你出了事,父親還要趕去救你,指不定出事的更早。

    誰也沒想到那年的行軍酒被人下了毒,父親所有的副將都在戰場上發作了,丹田堵塞,催動不了內力,我和你大哥都讓父親回去,但是父親堅持督戰,寧願在戰場上看着局勢惡化,也不願回去坐着着急,這一點你和父親是一樣的。

    後來誰知和人派出一支隊伍奇襲,從山後繞到我們身後,結果父親內力盡失,我和大哥兩人也挽回不了局勢,就這樣親眼看在父親倒在我們眼前,

    父親倒下後,那些和人全部退去,這一切像是早就安排好的,父親是軍中的戰旗,他一倒,整個軍隊就倒了,

    東魯的渤海山,那是父親成爲將軍的地方,但那一刻,它也是父親隕落的地方。父親和副將幾乎都死了,沒有人有足夠的威嚴指揮大軍,士兵潰不成軍,局勢很快反轉,和人將我們壓着打,將士們死戰不退,眼見和人大軍壓進,大哥拉着我就跑,我不肯,他就把我打暈了,丟在馬背上帶着我跑,雖然是逃脫了,但是大哥也是背中一箭,後來陛下念我們呂族多年的護朝之功,也沒有治罪於我們。”

    呂賢悲痛的感慨道:“所以說要珍惜眼前的一切,不要等失去了再後悔,有些事說不定就是一輩子會有陰影,你想擺脫也擺脫不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