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一念江山一念卿沈宜安 >第307章 放過她
    沈宜安面上的笑容驟然一滯,右手也捏緊了手裏的油紙包。

    一股不安瞬間涌上了她的心頭。

    她此刻忽然想起來,楚沉瑜一直都對自己十分依賴,如果她真的要出去和秦之亥一起燒香拜佛的話,大多都會帶上自己,就算是不帶自己,那麼臨行前,也是會來和自己告別的,但是那天,卻只是李高來和自己說了一聲……

    沈宜安越想,越覺得心頭不安。

    她嚥下一口唾沫,只覺得喉嚨口乾澀難受。

    “是啊,”沈宜安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瞧我這腦子,我的意思是,沉瑜已經回來了,說是要喫這糕點,所以我纔出來買的,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吧。”

    沈宜安說完,便匆匆轉頭往回走。

    秦扶桑卻下意識擡頭看了一眼頭頂上的大太陽。

    他想喊住沈宜安,可是話還未未出口便被自己嚥了回去。

    沈宜安定然是有什麼事情,她若是想和自己說,剛剛也不會隱瞞了。

    秦扶桑想了想,便轉身,朝着和沈宜安相反的方向而去。

    沈宜安對他,估計還是沒有完全信任吧。

    他也不想逼迫得太緊了,沈宜安從前經歷的事情,並不比他經歷的事情少,不能輕信於人,也是正常的。

    沈宜安此刻腦子裏亂成一團,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秦之亥騙了她,他並沒有和楚沉瑜一起去燒香拜佛,那麼楚沉瑜去了哪裏?

    難道是出事了……

    沈宜安趕緊搖了搖頭,秦之亥那樣看重楚沉瑜,是不該出現這種事情的纔對。

    可是……那楚沉瑜呢?

    沈宜安一面往回走,一面思索着自己回去到底要怎麼問秦之亥。

    但還沒等她想出個辦法,一擡頭,就看見秦之亥就站在前頭不遠處。

    那一刻,秦之亥剛送一個酒樓裏邁步出來。

    沈宜安定定站在那裏,根本就沒有躲閃和逃避的機會,因爲秦之亥也看見了她,她不可能假裝沒看到。

    沈宜安硬着頭皮往前走,她長長舒出一口氣來。

    楚沉瑜待她這樣好,不管出了什麼事情,她都不能坐視不理。

    本來那一刻,她心裏還是存留着幾分幻想的,幻想秦扶桑只是看錯了,而秦之亥在這裏,是因爲他今天剛好和楚沉瑜一起回來了。

    可她纔剛剛走到跟前,就忽然被秦之亥扯了過去,“你怎麼出來的?”

    沈宜安有幾分不理解他的意思。

    秦之亥皺了皺眉頭,方纔想起來,自己好像忘記叫李高限制沈宜安的行動了。

    後頭有個男人輕聲一笑。

    沈宜安剛剛滿心的注意力都放在秦之亥的身上,竟然沒有發現他身後也站了一個人。

    赫然就是那日的那個胡人。

    沈宜安想,他應當就是祁東爾列部落裏的人了。

    “王爺果然好謀劃。”那男人看見沈宜安就笑着對秦之亥說道。

    他的中原話雖然熟練,但是卻帶着幾分奇怪的口音,一聽便知道不是正統的中原人。

    “只要抓住了她,青海有不少人都會臣服,到時候,所有的一切都會容易很多,這個女人,可真是長生天的賞賜啊。”巴其列舔了舔自己的嘴脣,像是禿鷲看到了獵物。

    秦之亥擰眉,“這件事不用你管。”

    他雖然也習慣直來直往,但還是不喜歡這些青海人的做派。

    沈宜安的右手輕輕顫抖了一下,但她卻還是挺直脊樑站在那裏,目光從巴其列和秦之亥的身上掠過。

    秦扶桑之前就提醒過她,所以此刻聽到這話,她也並不覺得驚詫。

    巴其列倒是一臉的滿不在乎,他的目光從沈宜安身上刮過去,帶着赤裸裸絲毫不加掩飾的慾望。

    但是他卻只是把沈宜安看成一個物件,一如牛羊,一如金銀珠寶。

    秦之亥擰眉道:“你先回去。”

    沈宜安的腳步有幾分沉重。

    “萬一她跑了怎麼辦?”巴其列摸着下巴笑。

    秦之亥瞬間一個眼刀子甩了過去。

    他暫時還不想動沈宜安。

    他纔剛剛和楚沉瑜鬧翻沒幾天,這兩天雖然面上還跟沒事人差不多,其實心裏還是很難過的,夜半醒來,看着自己身邊空無一人的牀鋪,心頭也很是酸澀難受。

    若是這時候他再對沈宜安做什麼,只怕這輩子都不可能和楚沉瑜和好了。

    沈宜安尚未邁動一步,忽而擡頭對秦之亥道:“王爺何時回去?”

    她有些話,必須要問一問秦之亥。

    巴其列響亮地笑了一聲。

    很明顯,他是想歪了,估計以爲沈宜安讓秦之亥回去,是想和他一起共度良宵。

    秦之亥感覺自己對巴其列的忍耐已經到達了極致。

    然他還未開口,沈宜安便先行冷了臉,“如果你再發出這種奇奇怪怪的聲音,用你齷齪至極的眼神看我,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哦?什麼代價?”巴其列滿不在乎地看了她一眼。

    在他眼裏,女人和牛羊是沒有區別的。

    青海那裏,在仇牧起去之前,他們根本沒有什麼貨幣,也沒有什麼規矩,日常所進行的活動就是打架,我喜歡你的東西,就要搶過來,不管是牛羊還是女人。

    所以他並不覺得,牛羊能對自己產生什麼威脅。

    哪怕是好看的也都一樣。

    沈宜安驟然冷了臉,轉向秦之亥的方向,“胡王爺想要青海對吧,我可以幫忙,而這個男人所能幫到的,絕對不及我十分之一。”

    秦之亥的目光緩緩落在了沈宜安身上,帶着幾分探究和冰涼。

    沈宜安絲毫不懼怕地回望回去。

    秦之亥知道她說的是謊話,她也知道秦之亥知道。

    但是這一刻,她卻敢在秦之亥面前說這種話,因爲她知道,秦之亥也對這個人極爲不滿,她此舉,也可以讓秦之亥敲打一下他。

    果不其然,下一秒,秦之亥就挑眉道:“願聞其詳。”

    巴其列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他是聽說過秦之亥的手段的,他這次來秦國,就是想盡可能地從秦之亥這裏討要到更多的好處。

    但如果他對秦之亥毫無用處……

    他的臉色難看得不行,死死咬緊牙關。

    李高是跟隨秦之亥多年的,當然十分懂得他的心思,當即便對巴其列道:“王爺有事,您還是先請吧。”

    巴其列將沈宜安從頭到腳看了一眼,然後惡狠狠咬牙道:“好!”

    巴其列走遠,秦之亥纔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

    沒想到這個巴其列,比朝堂上那些磨磨唧唧的老頭子還叫人討厭。

    “秦之亥,你對青海有所圖謀我管不着,未來我們倆之間是否有紛爭也都是我們兩個的事情,你絕對不能因此而對沉瑜作出什麼事。”

    沈宜安沉聲道。

    “呵,”秦之亥冷笑,“本王做事,什麼時候容得你置喙?”

    若不是楚沉瑜,他早就殺掉這個沈宜安了,還會留她到此時,讓她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詞?

    不得不說,這個沈宜安還是有幾分腦子的,但她是仇牧起的妹妹,所以這一輩子都會被他厭惡!

    “你放了沉瑜。”沈宜安見秦之亥揮袖欲走,趕緊道。

    秦之亥回眸,不屑道:“你拿什麼做交換?”

    話剛出口,秦之亥就後悔了。

    交換這兩個字,總是會讓他想到那天楚沉瑜和他說過的話。

    感情是不能用來做交換的。

    他和楚沉瑜都一樣。

    秦之亥擰眉,很是不耐煩地轉身,不知道是在生誰的氣。

    “我沒什麼可交換的,但是沉瑜那樣喜歡你……”

    沈宜安從前是不喜歡拿感情來綁架一個人的,尤其是在她深愛楚和靖無果,反而被他折磨多年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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