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一念江山一念卿沈宜安 >第339章 最後的底牌
    沈宜安與來人極力抗爭,但畢竟這是秦岐的命令。

    所以,就算沈宜安不願意,也沒有什麼辦法。

    如今沈宜安和秦扶桑都知道秦岐心裏的想法,當年,楚匡義雖然也對沈宜安不利,但到底,沈宜安本就沒有對這個君王抱有多麼大的期望。

    被人算計和被親近的人算計,是不一樣的。

    秦歧如今叫秦扶桑去那種地方,只怕是凶多吉少。

    沈宜安心中急到不行,但面上卻也不敢表現出來。

    來人只站在那裏,面上帶着淺淺的笑容。

    楚沉瑜站在離門口幾步遠的地方,一時間忽然不知道自己是該進去還是往回走。

    “莫說沈小姐如今還不是王妃,便是王妃,也斷斷沒有阻攔皇上旨意的道理,不知道王爺,意下如何?”

    秦扶桑站在一旁,面上清清冷冷,好像這所有的事情,都與他無關。

    “既然是父皇的命令……”

    秦扶桑的話還未說完,沈宜安便擰眉道:“王爺,您萬萬不能去啊,您若是去了,出了什麼事情,妾身可要怎麼辦呢!”

    在外面的楚沉瑜聽到這話,不由得微微蹙眉。

    按理來說,沈宜安不是這麼不沉穩的人,如今這是怎麼了?

    難道當真是對秦扶桑傾心了嗎?

    想到這點,楚沉瑜心頭先是寬鬆了一下。

    畢竟沈宜安有了喜歡的人,而秦扶桑也對她不錯,往後便算是有了指望。

    但轉瞬,她忽而又心頭一沉。

    如今人人都說,秦扶桑與秦之亥,算是現如今秦國皇子之中,最有競爭力的兩個。

    如若這般……

    往後她與沈宜安,又要如何自處呢?

    楚沉瑜不由得在心裏嘆氣。

    那一刻的她還沒有發現,她已經在潛意識裏,站在了秦之亥的身邊。

    秦扶桑還未說話,來人就面色不善,擰眉道:“夫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在懷疑皇上嗎?夫人的意思,難道是皇上不會好好保護王爺的安全?”

    “那皇上可能保證,王爺絕對不會出事!”

    沈宜安當即紅着眼睛懟了回去。

    來人瞬間不知如何應對。

    保證?

    他拿什麼保證?

    “好了,沒事,本王會好好回來的,你且放心就是。”秦扶桑對沈宜安淺淺一笑。

    來人咳了兩聲,“既然如此,宣王就請吧。”

    “現在就要走嗎?”沈宜安瞬間挑眉道,“至少也要給王爺一點準備的時間吧。”

    “不必了。”

    這回,還不等來人說什麼,秦扶桑就主動拒絕了。

    他隨着來人一道往外走,錯過楚沉瑜身邊的時候,只掃了她一眼,並未頓足。

    不知爲何,楚沉瑜總覺得那一秒秦扶桑的眸子裏,彷彿有很多訊息,但是匆匆錯過,她也沒有看分明。

    秦扶桑與那個侍衛一道往外走,低聲笑了一句:“婦人就是麻煩,還請您不要介意纔是。”

    那侍衛微微挑眉,轉瞬又笑道:“是呢,屬下家中的那個也是,絮絮叨叨的,但是屬下都是奉皇上的命令來的,爲難屬下,也是沒用的,王爺您說是不是。”

    “對對對,要不說女人眼皮子淺呢,您多擔待就是了。”

    沈宜安坐在前廳裏頭出神,並未聽到這些話。

    但是楚沉瑜卻聽得清清楚楚,滿面不敢置信地回頭看秦扶桑。

    “小安……”

    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楚沉瑜還是進了前廳,坐在沈宜安身邊,握住她的手,算是寬慰。

    “你放心,宣王……會沒事的,”楚沉瑜不知道沈宜安與秦扶桑之間,如今到底算是什麼關係,也不知該說到什麼份上,“皇上如今看重宣王,你……且放心就是。”

    沈宜安吸了吸鼻子,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如今我也只能相信他了。”

    “你呢,今日怎麼過來了?前幾日本想叫你一起出去逛一逛,但你說身上懶怠,我是想去看你的,沒想到你倒過來了。”

    片刻之後,沈宜安算是整理好了心情,便擡眸,笑着看向楚沉瑜。

    前幾日,沈宜安倒是派人去過幾次胡王府,但楚沉瑜實在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她,所以都找了理由推脫了。

    今日她過來,本是想問問沈宜安能不能幫忙她從秦扶桑那裏打聽一下秦之亥如今的情況。

    但此情此景,她這句話梗在喉嚨口,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我就是來看看你……”楚沉瑜低聲道。

    沈宜安輕聲嘆氣,“胡王如今,也該到了青海了吧。”

    楚沉瑜沒想到沈宜安會主動提起這個,胡亂應了一聲,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沉瑜,胡王爺與青海之間的事情,與你和我,都沒有關係,”沈宜安握住了楚沉瑜的手,“我從未想過要利用你從胡王爺那裏得到什麼,你也不需要因此感覺到愧疚或者是難受,沉瑜,贏,是哥哥亡魂庇佑,是青海將士有功,輸,是胡王爺戰略高超,是我時運不濟,這一切,都和你沒有關係。”

    沈宜安捏了捏她的手,希望她能感覺到自己話裏的誠意,“沉瑜,這些日子來你的照顧,我一直很感激。”

    如若沈宜安不說這話還好,她說了,楚沉瑜反而更覺得自己卑劣。

    她抓着沈宜安的手哭個不停。

    似乎是要將胸腔裏的憋悶,一口氣化成淚水,全部哭出來。

    她弄不清楚自己現在到底在想什麼。

    她覺得對不起仇牧起,也對不起秦之亥,還對不起沈宜安。

    這世上每個人,她通通對不起。

    雖然楚沉瑜一句話都沒說,但沈宜安彷彿什麼都懂了,只是抓着她的手,靜靜地看着她。

    楚沉瑜幾乎忘記了,自己今日來到底是爲了什麼,也忘記兩年前的時候,她還將沈宜安視作眼中釘,她只覺得,好像很長一段時間以來,她都沒有這麼輕鬆過了。

    一直到回去的時候,楚沉瑜都還沒有回過神來。

    踏進胡王府大門的時候,楚沉瑜纔想起來,沈宜安彷彿和她說了一句什麼……

    沉瑜,如今青海那邊我也還沒有消息,但我會想辦法幫你問問胡王爺如何了。

    當時楚沉瑜只顧着哭,雖然聽到,但根本沒有反應過來這話是什麼意思。

    如今想起,只是面紅耳赤。

    今日宣王被秦歧帶走,只怕沈宜安也擔心得很,但她卻還在想着自己。

    距離秦歧和巫靈約定好的時間,就只剩下一天了。

    秦歧沒有給秦扶桑任何準備和猶豫的時間,直接就派了幾個人跟着,讓他去東城山去採摘天毓草了。

    天毓草,是隻生長在東城山懸崖上的一種草藥。

    一方面它有藥用,一方面還有祈福之說,所以這些年來,天毓草的價格一直是居高不下,那些但凡好採摘一點的,基本都被周圍山村裏住着的人摘下來賣掉了。

    剩下的天毓草愈發難以採摘,所以價格更高,也更能體現採摘人的誠意。

    和之前宣這個封號的含義一樣,秦歧想要的,也根本就不是什麼天毓草,他是想用秦扶桑這條命來爲司如靜祈福。

    秦扶桑如今到底也是宣王,不可能無緣無故就死掉,還是要找個理由的。

    “這一次,你準備得怎麼樣了?”

    秦歧笑了笑,看着面前的巫靈。

    他面上似乎很是和善的樣子,但巫靈光是對上他的眼睛,就已經忍不住膽寒。

    然她還是作出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來,道:“皇上放心吧。”

    她當然準備好了。

    她來秦國以後,雖然沒多久就進了秦國皇宮,並且一直都呆在這裏,但是她之前,也並非是什麼都沒有做過的。

    這是她僅存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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