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一念江山一念卿沈宜安 >第368章 如此聖女
    秦扶桑往窗外看了一眼,外頭此刻已經無人把守,燕十七和徐福就在廊下。

    宋淺煙好像根本不在乎他們會不會跑。

    又興許是相信,他們根本就跑不出去。

    “這裏真的有點奇怪。”秦扶桑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本來聲音就溫柔,在這樣安靜的夜裏,又格外放輕了幾分,像是一塊玉墜輕輕落在軟軟的棉花上。

    沈宜安點頭,她也有同感。

    “也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出去,你……”

    沈宜安其實無意探聽宋淺煙的私事,畢竟看起來,這整個鎮子都很奇怪,如若真的和他們的事情摻和在一起,只怕會影響很大。

    既然宋淺煙無心傷害他們,他們早點離開也就是了。

    她本來是想問一問秦扶桑,被禁錮在這裏會不會讓他有不舒服的感覺。

    但那一瞬間,她忽然又覺得,秦扶桑的情緒看起來還好,自己就不要故意提起此事了,不然反而可能會惹得他不舒服。

    故而沈宜安轉了話頭,又道:“我看沉瑜好像還是很擔心,畢竟不知道胡王爺如今到底怎麼樣了。”

    秦扶桑應了一聲,卻未說話。

    二人看着窗外皆是無言。

    片刻以後,沈宜安也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早點睡吧。”沈宜安朝秦扶桑道,而後轉身要回去睡下。

    秦扶桑卻在後頭輕聲喚了她的名字。

    沈宜安回頭,挑眉看他。

    月色朦朧,覆在人面上,像是下了一場薄薄的雪。

    “你好點沒?”

    “嗯?”沈宜安面露疑惑。

    秦扶桑抿脣,眸光更比月光柔和幾分。

    “之前你喫飯不是嗆到了,現下好點了沒?”

    像是古井裏涌出來了新水,沈宜安的心頭一瞬間被三月暖湖所融。

    “早就好了,”她笑了一聲,“本就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那做個好夢。”

    “你也一樣。”

    秦扶桑是看着沈宜安躺了下去,方纔也輕手輕腳回去。

    與秦扶桑說了兩句無關緊要的話以後,沈宜安忽然覺得睏意上涌,回去躺下沒多久,她就睡着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色大亮。

    她一睜眼,就見燕嬰坐在旁邊桌子上,撐着頭看她。

    沈宜安一驚,轉瞬又無奈地笑。

    燕嬰朝她眨了眨眼睛,“安安,昨晚有沒有夢見我?”

    “夢見了夢見了,”沈宜安一邊起身一邊打着哈欠道,“夢見你給我寫了一張欠條,上頭寫明你欠了我多少燒雞。”

    燕嬰跟在沈宜安身後往外走,“欠條有什麼大不了的,爲你開個燒雞鋪子也是可以的,爲你殺遍天下的雞也行,把我自己賠給你都好。”

    秦扶桑正從外頭端着一盆水進來,和二人打了個照面。

    燕嬰還在喋喋不休地對沈宜安吐露自己的相思之情。

    據他所言,昨天夢裏他和沈宜安共同經歷生死、抵抗外敵又運籌算計,擊敗過不懷好意的政敵,也懟過故意湊上來的女人。

    秦扶桑只當是什麼都沒聽到一般,將那盆水放在了桌子上,“沈宜安,你便用這個來洗漱吧,這水是一早從井裏打出來的,在外頭放了一會兒,不算涼了。”

    沈宜安道謝。

    燕嬰倚在一旁嘟囔了一句:“哼,十七對我就沒有這樣貼心,不過沒關係,一會兒安安你洗完,我就着你的洗臉水洗一下就行了。”

    如此,也算是肌膚相親了。

    燕嬰笑得像是一隻狡黠的狐狸。

    秦扶桑放下水,回頭看了燕嬰一眼,面上乾淨如朗月藍天,眸子裏更是清澈一片,“世子不是剛剛已經洗漱過了嗎?”

    燕嬰嘴角抽動了一下。

    他當然洗漱過了。

    他希望沈宜安一睜眼就看到他這張完美無瑕的臉,自然就不能帶着剛醒時的惺忪和睡了一夜的淺淺油光。

    這些瑕疵於他而言固然無傷大雅,但他在安安面前要時時刻刻追求完美。

    被秦扶桑揭穿以後,燕嬰氣急敗壞,想了片刻又道:“那我把明日的提早洗了!”

    沈宜安啞然失笑。

    其實呆在這裏,並不算是什麼太難受的事情。

    這裏距離青海已經很近了,秦扶桑在這附近也都有人,如若燕十七和徐福一直不能恢復武功的話,也早晚會有人找到他們的。

    興許是昨日皇甫奉給的藥量不算少,這一整個白天,他們都沒有見到宋淺煙。

    到了傍晚的時候,院子裏才傳來一陣動靜。

    聽聲音,好像是昨天把他們送過來的那個大漢。

    沈宜安聽見那大漢在外頭和丫鬟說話。

    他叫陳大壯,昨天已經說過了自己今天要來,目的就是祈求讓自己和妻子早點生下一個大胖小子。

    沈宜安怎麼也從宋淺煙身上看不出半點送子觀音的樣子來,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個祈求法。

    丫鬟問了陳大壯幾個問題以後,就帶着他往宋淺煙的房間而去。

    經過他們房間的時候,沈宜安從窗縫裏看到,這男人一直在搓手,像是在期待着什麼。

    沈宜安他們和宋淺煙住的屋子中間只隔了沒多遠的距離,走過去大約也就二十步的距離。

    昨夜宋淺煙因爲是在密室裏和秦之亥說話,又着意放輕了聲音,所以他們並沒有聽到什麼。

    不過今天,這陳大壯的嗓門大,進宋淺煙的屋子就喊了一聲,連沈宜安這邊都聽到了。

    他應當是在和宋淺煙說什麼,雖然能聽得見聲音,但是卻聽不見具體的內容。

    然過了一小會兒,他們卻忽然聽到從宋淺煙房裏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音。

    沈宜安是嫁過人的,和楚和靖也曾有過肌膚之親,當然知道這到底是什麼聲音。

    由於隔了一段距離,所以並聽不分明宋淺煙的聲音到底是痛苦還是享受。

    但是從陳大壯的聲音來判斷,至少他是很享受的。

    可是,宋淺煙和陳大壯怎麼會……

    他們都能聽到這聲音,外頭的丫鬟肯定也能聽到。

    如果宋淺煙不願意,那些丫鬟也應該進去阻止吧。

    或者是侍衛……

    想到這裏的時候,沈宜安卻忽然驚覺,好像她還沒有在宋淺煙這裏看到一個侍衛。

    準確得說,除了他們幾個以外,好像宋淺煙這裏,根本就沒有男人。

    宋淺煙的聲音一陣高過一陣,像是在尖叫,又像是在哭。

    楚沉瑜聽得面紅耳赤,張了張嘴,卻又不好意思出聲去問。

    房間裏面一片熱浪,門窗緊閉,悶得人喘不上氣來。

    陳大壯本來長得就壯實,身上肉也多,此刻動得多了些,身上便出了好些汗,滴滴答答落在宋淺煙身上,讓她一陣噁心,面上卻是毫無起伏的。

    這麼多年來,她早就習慣了,比陳大壯更噁心的她也接受過。

    只是……

    宋淺煙微微咬住下脣,她的聲音,只怕是會清清楚楚傳到那密室裏面去,光是想到這一點,她便羞憤難耐。

    秦之亥的臉讓她想起十四歲那年夏天,遇見的那個人。

    十四歲的宋淺煙,還乾乾淨淨。

    宋淺煙合眸,將自己眸中淚意盡數壓了回去。

    可是等她再睜眼的時候,卻發現不知何時,秦之亥已經站在了她面前。

    陳大壯背對着秦之亥,周身的注意力都在宋淺煙身上,自然是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多了一個人。

    秦之亥微微皺眉,看着眼前的一切。

    宋淺煙張了張嘴,她想讓秦之亥趕緊回去。

    她怕秦之亥被發現有危險,更不願意叫他看見自己如此狼狽的一面。

    可她一張嘴,又是一陣輕哼聲。

    宋淺煙到底是落了淚。

    大約在秦之亥心裏,她已經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了吧。

    可秦之亥往前一步,驟然對着陳大壯舉起了手裏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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