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一念江山一念卿沈宜安 >第398章 對你說盡相思
    天侖城裏的佈防是常經年之前安排好的,而且隔一段時間就會更換一次,按理來說,不該被人知道纔對。

    可是那夥楚國人,絕對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而且還堂而皇之地在那些惹人家的牆上,寫下了一個碩大的血色“楚”字。

    沈宜安下令讓人徹查此事,而且還把天侖城裏的佈防增加了一倍。

    但三天之後,又出事了。

    可以肯定的是,這夥楚國人應該不會太多,要不然,他們也不可能輕易地繞過呼圖巴爾他們而不被發現。

    況且如果人多的話,他們肯定早就攻打天侖了。

    他們的目的,應該就是要搞亂人心。

    而他們,也差不多要實現這個目的了。

    這一次,又有九戶人家死於非命,牆上還是一模一樣的用血跡塗抹出來的“楚”字,旁邊還有一個碩大的血手印,觸目驚心。

    此時,天侖城裏也開始有了幾種傳言。

    有人說,這是長生天的譴責。

    青海原本就是楚國的地界,多年來被楚國朝廷養着,可是如今,他們卻想從楚國獨立出去,非但如此,他們還要和秦國合作,共同對抗楚國,這可是忘恩負義的行爲啊!

    也有人說,呼圖巴爾還有白起和常經年都不在,如今天侖城裏只剩下一個女人,擺明了是他們決定放棄天侖,要讓他們自生自滅了!

    “一派胡言!”

    沈宜安聽到這兩種傳言,就氣得狠狠拍了桌子。

    青海什麼時候仰仗過楚國朝廷的供養?!

    從前,青海的確是楚國的地盤,可是多年來楚國什麼時候正眼看過青海?

    前些年大規模的饑荒,青海死了那麼多人,一封又一封的奏書送到京城,字字泣血句句驚心,可是楚匡義什麼時候管過青海?

    青海如今能活下來的這些人,並不是因爲他們仰承了楚國的恩德,而是因爲他們祖上命大!

    再者說了,呼圖巴爾和白起還有常經年若是真的打算放棄青海,現如今怎麼還需要在外頭拼命?

    這些人,到底有沒有腦子!

    但是發完脾氣以後,沈宜安也就迅速冷靜了下來。

    “普通的百姓大約不會這麼快想到這一點,”沈宜安微微沉聲道,“想必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燕嬰抓着她的手不住地點頭,眸子亮晶晶的,“安安這麼快就想到了這一點,當真是聰明!”

    站在旁邊的秦之亥微微歪着身子,食指屈起來叩擊着桌面,冷冷開口,“哦,看樣子你還沒有笨到無可救藥。”

    楚沉瑜在下頭偷偷掐了他一下,卻被他反手將手握住,捏在手心裏。

    “這件事必須要揪出幕後主使來,然後迅速斬草除根,讓整個百姓都知道纔行,如若不然,繼續這樣下去,還不等楚國來攻打,我們自己就先從內裏爛了。”沈宜安輕聲卻堅定開口。

    燕嬰頷首,“這件事我會去安排人查的,但是安安,你最好……”

    燕嬰微微抿脣,還未想好要怎麼開口,就聽得秦之亥道:“你最好還是好好查查你身邊的人,有些事情,不應該進展得這麼順利,絕對是裏面出了問題。”

    沈宜安點頭應下。

    秦之亥拉着楚沉瑜離開,燕嬰卻繼續陪着沈宜安坐着。

    “我之前還想過,會不會是宋淺煙,”沈宜安扶額,輕聲道,“畢竟她離開得實在太湊巧了,她離開沒幾天,這邊就出事了,看起來她去告密,然後楚國派人過來,這時間也剛好合適。”

    “但是……”她輕輕搖頭,然後嘆氣,“明明已經換了佈防,還加了那麼多的人力,可還是出事了,這就很奇怪了。”

    燕嬰只是捏了捏她的手腕,希望能給她一點支持。

    沈宜安揉着額角,天侖城裏的一切在她面前飛快聚攏,然後又飛速散開。

    “這府上的每個人都有嫌疑,我也搞不清楚,這裏的人的嘴怎麼會這麼碎,當真是沒一個能完全相信的。”

    沈宜安死死皺着眉頭道。

    “沒關係,安安,只要仔細查,總是能查出什麼的。”

    其實燕嬰心裏還有幾分懷疑月利亞。

    她對天侖,其實是沒什麼感情的。

    而且祁東爾列部落一直都對青海的管轄權虎視眈眈,想要將月利亞嫁過來,也是眼看着無法對抗呼圖巴爾,卻還仍舊不肯死心,想着至少要讓呼圖巴爾的後代流着祁東爾列的血。

    現如今如果真的有個機會擺在面前的話,燕嬰無法不懷疑祁東爾列會搞些別的小動作。

    好在如今月利亞身邊得寵的男人基本都是他安排過去的,想要好好查查,也不算難事。

    想到這裏,燕嬰便微微蹙眉。

    當初找那些男人的時候,只顧着看長相符不符合月利亞的審美了,倒是忘記好好查一查那些人的來歷。

    也許說不準,那些人裏就有楚國人呢?

    想到這裏,燕嬰心頭便是一顫。

    說不定,有可能是他親手把刀子遞到了祁東爾列部落的手裏。

    不管怎麼樣,這件事都要好好查纔行。

    可是,燕嬰查是查到了那羣小倌裏的確有一個楚國人,但怎麼查,這個人都應該和楚國政治階層扯不上什麼關係纔是。

    一時間,他也不知道這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訴沈宜安,一方面他怕自己瞞着沈宜安,往後當真有什麼事情,反而會引發誤會。

    另一方面,他也擔心其實沒什麼事情,他告訴了沈宜安,反而叫她徒增擔憂。

    就在燕嬰猶豫的時候,常經年趕了回來。

    天侖的麻煩,其實常經年也聽說了。

    但是前幾天,他要作爲呼圖巴爾和白起一起並肩作戰。

    如若呼圖巴爾總是不出現的話,只怕士兵也會缺乏鬥志。

    畢竟在青海人的眼裏,呼圖巴爾就是再次降臨的神靈,神靈會帶給他們好運和成功。

    之前的戰役其實更爲棘手,那時候,楚和靖一個人分飾呼圖巴爾和常經年兩個人物,倒還得心應手。

    左右常經年只是呼圖巴爾的一個手下,不用常常露面,也不會引人懷疑。

    但是現在,他縱然身爲呼圖巴爾,也總是想着早早變成常經年,好回去和沈宜安見面。

    每次和沈宜安一起鬨楚希安玩的時候,楚和靖總有一種他們還是一家三口的感覺。

    如果楚希安當真是沈宜安的兒子該多好。

    他們倆之間有這樣一個血脈的牽絆,也許當初就不會直接分離。

    也許,他也不必這樣隱姓埋名,才能繼續陪在她身邊。

    常經年飛速趕了回去。

    快要到府上的時候,他的心跳越發快。

    他想,如果可以的話,他好想直接把沈宜安擁進懷中。

    他要將她抱起來,要將她狠狠攬住,要在她的面上印下一個吻。

    要做所有他從前幻想過無數遍,卻只能生生忍下的事情。

    然真到了以後,他也卻只能藉口公事,第一時間趕往沈宜安那裏,好不顯得唐突。

    縱然在心裏將“小安”這兩個字呢喃了無數遍,他卻還是清清冷冷頷首道:“沈小姐。”

    這幾日,關於楚國那一小隊人馬的事情,沈宜安已經查了不少,既然常經年回來了,她也就全權交給了常經年。

    來不及和沈宜安多說什麼,也生怕自己一張嘴就會將這段時間的相思盡數說出來,常經年只匆匆應下。

    “對了,這個還請沈小姐交給小公子,”常經年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來,遞給了沈宜安,“這是之前就答應過要送給小公子的,只是一直沒有時間。”

    沈宜安接了過來。

    那是一根小小的簪子,上頭還雕刻着幾朵木槿花。

    木質的簪子線條凌厲,看起來像是久經風霜卻不懂分毫的巨石,但因爲上頭的木槿花,而多了幾分柔情。

    木槿花。

    沈宜安忽然想起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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