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楚沉瑜那邊聽說了沈宜安的事情,心中擔心,便想來看看。
秦之亥正在午睡,皇甫奉之前說過,秦之亥的腦中只怕還有積液,所以需要好好休息,楚沉瑜也就沒有喊他,自己輕手輕腳出了門去。
在拐過一個彎,走進小花園的時候,楚沉瑜卻忽然聽到廊下有人冷笑了一聲。
“呦,我當是誰呢,這不是胡王妃嗎?”
楚沉瑜回頭,見是秦之羌靠在牆上,冷冷掃着她。
她之前在秦國的時候和秦之羌的來往就不多,此刻也不願與他多言。
楚沉瑜當即就轉過身去,着急去探望沈宜安。
“嘖嘖,胡王妃可當真是眼高於頂,怎麼,覺得如今是在青海而不是秦國,胡王妃又攀附上了那個沈宜安,就可以不把本殿放在眼裏了嗎?那個沈宜安又有什麼了不起,不過是個靠男人喫飯的賤人而已。”
“當年秦楚兩國交好,七公主前來和親,本來是要嫁給我王叔的,結果七公主竟然有本事哄得胡王在楚國京城門下殺了王叔,迎娶七公主,做了胡王妃,這一手本事可當真是不錯。可惜了王叔,一代戰場英豪,就因爲一個女人,死在了自己親侄子的刀下,不知胡王妃如今是覺得還不夠,想要去和沈宜安學習學習,怎麼把多個男人玩弄於鼓掌之中嗎?”
秦之羌來了青海以後,就覺得自己憋悶得慌,人人都不願意搭理他,他便到處尋找存在感,巴不得踩別人一腳,心裏才能痛快一些。
楚沉瑜冷冷看了他一眼,不願與他爭執,只當是沒聽到一般。
若換成從前,她定然是要衝過去撕爛秦之羌的嘴的,但是經歷了這麼多,她早就不願逞這無意義的口舌之快了。
見楚沉瑜不理他,秦之羌更是急了,匆匆就追了上去,“你這是什麼態度!”
秦之羌衝着楚沉瑜就衝了過去,擡手想要抓住她的肩膀。
他縱然身手一般,那也不是楚沉瑜這種弱女子可以比的,他這一掌要是按上去,嚴重一點,只怕楚沉瑜的骨頭就裂了。
可他距離楚沉瑜只有兩步之遙的時候,忽然後頭一陣風颳過,他的腿彎被人踹了一腳,整個人擦着楚沉瑜就飛了出去,摔了個狗啃泥。
“誰他孃的敢對本殿不……”秦之羌罵罵咧咧爬起來,剛往後看了一眼,所有的話就都嚥了回去。
“不長腦子。”秦之亥冷冷道。
秦之羌抖了兩下,然後梗起脖子來,“秦之亥,你自詡戰神,難道就是在外面對自己人威風,打親弟弟嗎!”
“本王就是如此,你又待如何?”秦之亥冷冷看着他答道。
秦之羌萬萬沒想到秦之亥會這麼說,一時間被哽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秦之亥過去抓住了楚沉瑜的手,細細打量了她一番,見她無事,才又冷冷掃了秦之羌一眼。
那一瞬間,秦之羌半點都不懷疑,如若自己真的傷了楚沉瑜,秦之亥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剁下他的手。
“從今天開始,你不要再回秦國了。”
秦之亥抓着楚沉瑜的手往前走,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頭對秦之羌道。
秦之羌猛地睜大了眼睛,“憑什麼!”
縱然他如今還是皇子秦之亥卻早已封王,也不能有這樣的本事,直接決定他往後的去留!
“留下做質子,你也說了,秦國與青海如今交好,既然交好,就該有所誠意,本王看着你剛剛言語之間似乎是對國家大事十分上心,也對秦蒙之死分外惋惜。你既然不能上陣殺敵,不如就留在青海做個質子,只當是爲國做貢獻了。”
秦之亥如今說話的時候字數比以前多來不少,但不變的卻是字字如刀。
秦之羌憋得滿臉通紅,嘴脣抖動了半晌,才道:“你……你敢!”
“本王沒什麼不敢的,”秦之亥面不改色心不跳,“你若是敢私自離開天侖,本王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有本事你就不回咸陽,本王倒是想看看,你是在這裏做質子舒服,還是在外流浪舒服。”
“你就不怕我母妃告訴父皇!”
“哈,”秦之亥冷笑一聲,“那你大可以試試。”
秦之羌滿臉灰白之色,眼見着秦之亥帶着楚沉瑜走遠,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其實早就有所察覺,瑜妃非要讓他跟着秦扶桑一起前來,絕對是有目的的。
而秦之亥,也絕對幹得出來他說的事情。
只是他不理解,按理來說,秦之亥不該和瑜妃站在同一立場纔對,這又是什麼意思?
秦之亥不想和他說話,並不意味着不想和楚沉瑜說話。
才走出去沒多久,秦之亥就對楚沉瑜解釋了。
“如今沈宜安只怕還在爲這個事煩心,你又擔心她,本王幫了她,便只當是幫了你了。”
就算是看着楚沉瑜皺一皺眉頭,秦之亥都會心疼。
自打恢復記憶,每每回想起他曾將楚沉瑜關起來的那段日子,他就痛心不已。
縱然他是爲了他們倆的未來,爲了楚沉瑜的安全,但他還是傷了她的心。
幸好她還肯原諒他。
今後餘生,他再也不要做這樣的蠢事,楚沉瑜是他的公主,只要快快樂樂地生活就好了。
秦之亥一面說,一面握緊了楚沉瑜的手,她便又臉紅了幾分。
這邊,秦之亥和楚沉瑜恩恩愛愛,而那邊,秦之羌卻氣得幾乎呼吸困難。
他站在原地,撫着胸口,只覺得天旋地轉,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
若是往後當真要做質子,他要怎麼辦?
這是要被人嘲笑一輩子的事情!
當年大秦王朝一統天下之時何等風光,祖皇不也被人詬病過從前的質子生涯?
“質子是什麼東西,你做了質子就是這裏的主子了嗎?往後這裏的事情,是歸你管嗎?”
就在秦之羌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忽而聽得後頭有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