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一念江山一念卿沈宜安 >第593章 何溫遠發怒
    過去這麼多年,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何溫遠還是改不了這個直脾氣。

    不管出了什麼事情,他首先考慮的,都是家國天下。

    “皇上,臣以爲,要打的話,我們自然是不必害怕,縱然臣不比從前年輕,但還是願意爲了大唐出征,萬死不辭,且臣的女兒和女婿,也都願意戎馬一生求得大唐平安,可是此時作戰,只怕是要犧牲良多,臣以爲,最好是先探聽一下,秦國那邊到底是什麼意思,能不打就不打,能少打便少打。”

    刑部尚書蘭顧庭緊接着道:“何將軍這是什麼意思,此話豈不是在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作戰一事,雙方皆有傷亡,如果怕死,還做什麼武將!”

    蘭顧庭往前一步,拱手道:“皇上,如果何將軍有所顧慮不願意去的話,臣願前往!臣蒙唐之恩德多年,如今也到了該報答的時候了!”

    “蘭大人言重了,”李興顯趕緊擡手,做了個虛扶的動作,“不知蘭公子如今身子可好?”

    蘭顧庭的兒子,就是蘭奕。

    他自從生下來身子就一直不好,常年都是病怏怏的,一年總要躺在牀上幾個月,有的時候,大夫都說沒救了,可是蘭顧庭卻從來不肯放棄。

    蘭顧庭雖然和蘭奕的關係不好,但也是真心看重蘭奕的性命。

    此刻,他眼眶一紅,輕輕擦了一下道:“勞皇上掛心,犬子一切都好,前幾日還能自己出門了。”

    “朕前兩天新得了幾根好山參,你一會兒回去的時候帶上。”

    這好端端地,說是要進宮商議政事,可是李興顯卻忽然和蘭顧庭說起家長裏短來,旁邊站着的幾個大臣,便不由得有幾分尷尬。

    還有兩個人,一直都在看着何溫遠。

    何溫遠建議求和,蘭顧庭卻請求出徵,此刻李興顯對蘭奕這樣關懷,表明是對蘭顧庭示好,這何溫遠的面子上,只怕是掛不住了。

    “何將軍以爲,求和是要如何求和呢?”李興顯微微抿脣,擡頭道,“朕初初登基,有許多事情都還沒有經歷過,也不知這求和都要走什麼程序,何將軍是多年老臣了,想必是清楚的。”

    此言一出,殿中的諸位大臣都跟着打了個冷戰。

    何溫遠更是氣得雙拳緊握,眼眶通紅。

    “皇上這話是什麼意思!”何溫遠陡然提高了幾分嗓音,“我何家歷代忠良數年征戰,那是真刀真槍打出來的,何家人不知有多少都死在了疆場上,求和之事皇上說自己沒有經驗卻要來問臣,難道是說臣一家子都是軟骨頭,多年來都是求和求過來的嗎!臣若當真如此,便也不必來做這個將軍了!”

    “朕不是這個意思,朕只是……”李興顯面上笑容不改,彷彿剛剛真的只是一時失言。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何溫遠給打斷。

    “皇上若決定出徵,臣斷斷沒有推辭的道理,君要臣往,臣必然會往,只要皇上下令,何家數萬大軍,列列在陣,定然一人不缺!”

    “何將軍這是……”李興顯伸出一隻手去,想要攔住何溫遠。

    可何溫遠卻以拱手,往後退了半步,高聲道:“國家大事臣實在是參悟不透,只等皇上吩咐便是,臣告退!”

    說完,何溫遠便徑直關了門出去。

    一時間,殿中便陷入了一陣尷尬的沉默。

    好一會兒以後,李興顯才笑着道:“既然如此,那麼還請諸位卿家說一說自己的看法吧。”

    何溫遠回去以後,還是氣得不行,坐在桌邊狠狠灌下去一大碗涼茶,氣才順了一點。

    何意悅坐在下頭,擰眉道:“老何,你這到底是怎麼了,倒是說啊,回來就一聲不吭地喝茶,皇上不是叫你進宮去商量事情了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白眼狼!”何溫遠罵了一句,“早知道從前還不如叫他和他哥哥一起死了,也省得現在來擠兌老子!”

    何溫遠脾氣暴躁,也是在官場上浸淫多年了,剛剛在李興顯面前才能控制得住自己的脾氣,可是現在回了家,卻是怎麼也忍不住了。

    何意悅片刻以後才反應過來何溫遠說的是誰。

    她趕緊往外看了一眼,才道:“老何,你說話也該當心些。”

    新帝登基,何家被看重,還不知道暗地裏有多少雙眼睛盯着他們呢。

    何溫遠擺了擺手,長長嘆了一口氣。

    他自己回屋躺了許久,一直到喫飯的時候纔出來。

    席間,沈宜安忍不住道:“姑父今日也太沖動了些,沒得叫那個蘭顧庭撿了好處去,他提議作戰,姑父又那麼說,誰不知道姑父你的戰術過人,如果真的要出征的話,皇上肯定選的也是姑父而不是他,這豈不是姑父你擔着風險,好處倒都叫他佔了去?”

    沈宜安這麼一說,何意悅也反應了過來,氣得咬牙罵了好幾句。

    沈宜安眉頭一動,忽然想起那日的那個人來。

    那個和秦扶桑極爲相像,也是面色慘白,彷彿一陣風就能吹走,樣樣事情都做的很妥帖的蘭奕。

    燕嬰之前還問過,去孫家把他們都叫回來的那個人是誰,沈宜安這才知道,原來蘭奕派人去的時候,是隱瞞了自己的身份的。

    那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許是因爲承了蘭奕的恩情,她也沒有告訴燕嬰,只是說不知道。

    本以爲,此生便是萍水相逢以後,相忘於江湖,可是如今見狀,只怕以後還真的有再有交集的機會。

    蘭奕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他的父親蘭顧庭,自然也是一樣。

    何溫遠死死蹙眉。

    “爹你別擔心,不管怎麼樣還有我和鐵子呢,”何意悅抓住何溫遠的胳膊,寬慰他一句,“總不會叫他們佔了便宜去。”

    何溫遠雖然點頭,但是眉宇間的愁緒卻還是沒有散開。

    這一席飯,衆人喫的都不是很好。

    沈宜安回屋以後,也是眉頭輕蹙,不知在想些什麼。

    卿羽在一旁看了許久,才問道:“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總覺得要出事,”沈宜安揉着額角,她的頭疼好不容易纔好了一點,此刻又疼了起來,“你說秦之亥好好的,怎麼又來了呢?”

    沈宜安知道,之前在楚國的時候,是秦扶桑將秦之亥給勸了回去。

    當時,其實沈宜安也有幾分不理解,秦扶桑那麼做到底是爲了什麼。

    如今秦之亥捲土重來,是秦扶桑終於勸不住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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