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是給衛叔發的短信啊。
“順路。”傅沉寒言簡意賅：“喫飽了沒有？”
姜咻爬上車，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小肚皮：“喫飽了，還有點撐，你看。”
傅沉寒垂眸看了眼她的肚子，伸手揉了揉：“是有點撐。”
姜咻被他揉的有點不好意思，趕緊側到一邊：“癢。”
傅沉寒笑了一聲，道：“你跟秦家的那個小子感情很好？”
姜咻點點頭：“秦映對我很好呀，還有緋緋和辛姐……他們都對我很好的。”
傅沉寒嗤笑了一聲，看來這個小傻子根本就沒有發現秦映對她是什麼心思。
礙於秦映的身份，也爲了給秦老司令幾分面子，傅沉寒還不至於對他動手，但是該宣誓主權的時候他也絕對不會放過，所以今晚纔會出現在這裏。
姜咻並沒有發現這兩人之間的暗流洶涌，她在《妖魅》的戲份已經快要完了，第二天補了幾個鏡頭就正式殺青，導演說要給她辦個殺青宴，姜咻當然不想這麼麻煩，但是導演很堅持，她也就只能聽之任之了。
姜咻在劇組裏的人緣一直很不錯，所以這晚上的殺青宴倒也是其樂融融，姜咻推辭不過被灌了兩杯酒，她的酒量淺的要命，兩杯下去人已經暈的不知道東南西北了，出了包廂想要透口氣，卻不巧正好在逃生通道的門口看見了兩個熟人。
一個是賀童，另一個就是昨天殷緋不小心撞到的那個女人。
相比起昨天，女人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大眼睛也很空茫無神，就算是在夏天，她也披着一件披肩，好像很畏寒的模樣。
賀童靠在牆壁上，手裏把玩着一個打火機，沙啞道：“我不是都跟你說了麼，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你還來找我幹什麼？”
賀童偏頭看着她，譏笑：“那你不在醫院裏好好待着，來這裏幹什麼？杜爾安，你能不能別這麼陰魂不散啊？我正在和曼青交往，要是讓她知道了我還和你藕斷絲連，又要和我鬧，你是不是就是見不得我好？”
杜爾安渾身都發起抖來，她似乎是在極力的壓抑着自己的情緒，纔沒有當場哭出來，聲音小的可憐：“……我沒有……我不是……童哥，我馬上就走，以後再也不來打擾你了。”
但是終於是忍不住，她眼睛裏一直積蓄着的眼淚還是掉了下來，沿着蒼白的臉頰一路滾落，就好像是過往的二十餘年朝朝暮暮，終於都在這一滴眼淚裏灰飛煙滅了。
原來，青梅竹馬二十多年，是真的什麼都不是的。
杜爾安固執的記着鄰居家的小哥哥爬上牆頭給她摘的楊梅的甘甜，記着當年青石板路上兩個人手牽手去上學的往昔。
固守過去的人只有她罷了。
“童哥……”杜爾安手指顫抖，將自己一直小心翼翼捧着的東西送到了賀童面前：“這個……還給你。”
那是一個玉鐲子，不算多好的品質，但是可以看得出來是老物件了。
賀童瞳孔一縮。
他當然認得這個鐲子，這是他當年親手給杜爾安戴上去的，這鐲子只傳給賀家的長媳。
杜爾安勉強笑了笑：“你現在……和豐曼青過得很好，我覺得還是要把這個還給你，除此之外……也就沒什麼事了。我先走了。”
她拉了拉身上的披肩，垂着頭，長髮遮住了她的表情，姜咻看不清，但是她整個人身上都彷彿在滋生一股莫大的悲哀，讓人揪心。
賀童下意識的伸出手，那是一個挽回的姿勢，但是他的手在空中頓了頓，還是收了回去，臉上沒有一點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