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了閉眼睛,說“他不會妨礙到你。”
餘柏道“說來說去,你就是不願意殺了他,是麼?!”
姜咻沉默。
餘柏道“姜咻,若是你必須要做一個選擇,我,和那個怪物,你選誰?!”
姜咻咬牙道“你這簡直就是在無理取鬧,你——”
“無理取鬧的人是你,先變心的人也是你!”餘柏冷冷道“我只是忘了你,可是你卻變了心愛上別人!姜咻,不是我想忘記一切的,我以爲你能夠理解我!我分明已經回來了,你爲什麼還要留着那個類人?你這樣做對的起我嗎?!”
“……”姜咻喉頭乾澀,一時間竟然什麼都說不出來,良久,她啞聲道“你給我一點時間,我……”
餘柏道“好,我給你時間,希望你不要讓我等太久。”
姜咻無力的道“……那我先走了。”
她轉身往大門口走,餘柏忽然道“姜咻,你的心裏,還有我嗎?”
姜咻停住腳步,輕聲說“有的。“
傅沉寒,我一直是愛你的。
……
姜咻回到重夢水城的時候傅沉寒已經回來了,他看着姜咻失魂落魄的樣子,將人攬進懷裏,問“怎麼了?”
姜咻擡眸看着他,搖了搖頭“沒什麼,就是有點累了,晚飯好了嗎?”
“早就好了,就等着你回來了。”
傅沉寒帶着她往餐桌那邊去,“佟姨今天做了板栗雞和八寶鴨,嚐嚐看。”
姜咻食不知味的喫完了飯,她看着傅沉寒,張張嘴想說什麼,但是最後也沒有說出口。
晚上睡覺的時候,她半夜裏驚醒。
她做了一個噩夢。
夢見餘柏握着她的手,將一把匕首狠狠地捅進了傅沉寒的心口。
姜咻額頭上全是冷汗,她愣愣的看着天花板。
明明知道躺在身邊的只是一個類人,是她認知當中的怪物,餘柏纔是真正的傅沉寒,她本以爲,結束這個類人的生命對她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這就是蘭錦兮的目的嗎?讓她對類人產生感情,從而再也無法見類人視作異端,讓她曾經堅定的信念灰飛煙滅……
這怎麼可以麼……這絕對不可以啊……
姜咻猛然坐了起來,從牀頭櫃裏抽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抵在了沉睡中的枕邊人頸邊。
姜咻在光可鑑人的刀面上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她死死地捏着這把匕首,閉上眼睛就要用力——
姜咻忽然自嘲的笑出聲。
手中的力道終究是鬆了下來。
她已經下不了手了。
若是蘭錦兮的目的就是這個,那麼她成功了,她已經無法再讓自己狠下心腸去殺了“傅沉寒”,哪怕明知道他只是一個類人。
姜咻自嘲的笑着,又落下淚來,她緊緊地捏着那把匕首,覺得老天爺可真是待她不薄,真真切切的讓她體會了“世界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身邊躺着人忽然睜開了眼睛,他似乎沒有看見姜咻手中的匕首,只看見了她的眼淚,焦急的問”怎麼了姜姜?怎麼哭了?是做噩夢了嗎?”
姜咻將匕首塞在了枕頭下面,擦了擦眼淚,道“嗯……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噩夢。”
傅沉寒摟住她,在她的背後拍了拍,輕聲說“夢都是假的。”
姜咻想起夢中自己滿手的鮮血,喃喃道“對……夢都是假的。”
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