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先生,你……對這裏的路很熟嗎?”

    聽到這句話,眼前的董邪迅速回過頭來。

    “你怎麼知道我姓董?”

    “嗯……我有聽見其他人叫你的名字。”

    董邪聽到這句話以後,站在原地凝視了溫靜足足五秒的時間,隨後說道:“你跟緊我。”

    溫靜有點害怕這個男的,不知道爲什麼,總感覺他爲人實在是有些太陰沉了。而在這黑夜的山路上,自己獨自一人跟在這個男的後面,竟然漸漸開始有些不安起來。

    她下意識開始朝着兩旁看去。周圍的樹木極爲茂密,看起來影影綽綽,就算裏面躲藏着好多人,都未必能夠發現。

    溫靜也被自己的想法給嚇了一跳,不明白自己爲何會產生出如此可怕的設想。

    “那個……還,還有多久到啊?”

    溫靜說話間,和前面的董邪漸漸拉開了距離。

    “很快就到了。”

    “嗯……那,那就好……”

    溫靜的步伐越來越輕,和董邪的距離也拉得越來越遠。萬一這個陰沉的男人有什麼不軌舉動,她就立即逃入樹林中。

    又過了許久……她忽然看見前方終於有了燈光和人聲。

    “釣魚場到了。”

    說是說釣魚場,但佈置得也相當簡陋,走過一扇鐵門,就看到裏面一個巨大的魚池。此時旅行團的旅客們正在將魚架在支架上烤。

    溫靜總算放心下來,暗笑自己是真的想太多了。

    “嗯,溫靜姐你來啦?”高姝荷此時正蹲在烤魚的烤架前,看到溫靜過來,立即走了上來。她的手上還拿着一根叉着烤魚的叉子,遞給了溫靜,說:“這魚烤得可好吃了,你嚐嚐。”

    “嗯,好……”

    她接過眼前的烤魚,吹了吹,也不急着馬上喫,對高姝荷說:“你們釣了一下午魚嗎?”

    “是啊……哦,對了,溫靜姐,接下來我們一起去接受催眠暝想吧。”

    “催眠……暝想?”

    “是啊,也是這次旅行的淨化心靈的關鍵。晚上每個人都看可以去接受催眠暝想,也算是一種心靈治療吧。他們之前說的心理諮詢似乎就是這樣的。”

    “這……催眠什麼的,聽起來有點玄乎啊……”

    “這不是關鍵啦,關鍵是,接受催眠暝想的時候,誰能最快從暝想狀態中清醒過來後,對暝想過程的記憶記得最清晰的人,可以獎勵十萬元!”

    聽到這句話,溫靜瞪大了眼睛。

    十萬元?

    這可不是一個小數字啊!

    “真的假的?”這讓溫靜也有幾分動心了:“可是這什麼暝想催眠……安全嗎?”

    “安心啦,這個催眠不向我們收取任何的費用,也並不算在我們的旅費裏面,反而額外支付獎金給我們,害我們有任何利益嗎?”

    “嗯……也對……”

    但溫靜總覺得有幾分不對勁,可是一時間,也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

    “那去哪裏接受催眠啊?”

    “就在我們住的那塊山頂稍微下面一點的一個屋子裏面。到時候旅行社的人會帶我們去的。據說他們是想要推行這種催眠療法,所以才設立這樣的獎項。我想想也對,現代人的精神衛生問題,其實也蠻嚴重的,但是呢重視的人很少。”

    溫靜想了想,朝着旁邊一看,就發現董邪和雲奈,還有另外兩個男的同伴聚集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她將烤魚湊近,剛想咬一口,上面的香氣鑽入鼻孔,頓時就有了一種強烈的噁心感!

    “嘔……”

    她立即不由自主地乾嘔起來,拿開了魚,說道:“嗯……這,這魚大概是不對我胃口。”

    高姝荷愣住了,說道:“你……不是吧?溫靜姐,這魚味道那麼衝嗎?”

    “算了,嗯,我等會再喫吧。”

    溫靜之前問過醫生,一般孕婦大概在妊娠六週左右開始出現害喜症狀,但似乎因爲她的精神長期緊張抑鬱,這樣的症狀比一般孕婦有所提前。

    或許……她是該去接受一下那所謂的心理暝想治療,也許能對自己現在的精神狀態有幫助也說不定。

    她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對高姝荷說:“嗯,等會,要不姝荷你陪我一起去那裏接受什麼催眠暝想吧。”

    “嗯,我也是那麼想的。等會我們一起去吧,溫靜姐。”

    這時候,陸航已經差不多喫完了烤魚,坐了過來,說:“這裏似乎都是比較崇尚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這附近我去看了一下,還有一些正在種植的農田和溫室,那邊的蔬果看着還挺新鮮的。”

    “這次旅遊出來,感覺倒是有幾分農家樂的感覺。”高姝荷此時還在小心翼翼地將魚刺從魚肉中挑出來,“溫靜姐,下午你是沒體驗過,釣魚的感覺還真有意思。這魚池清澈得很,看上去有兩三米深吧,各種魚都有。”

    “等會我幫你看看吧,我在家裏面也有養魚的。”

    溫靜少有的愛好之一就是養魚,而她尤其酷愛深海魚。她挺羨慕那些在一片漆黑,寂靜的深海中生活的魚類。大多數深海魚,她只要看一眼就能認得出,而淡水魚的話,也能分辨出不少。

    “那倒是不用了,”高姝荷擺了擺手,笑着說:“我也就是隨便說說而已。”

    這時候,高姝荷忽然發現溫靜的眼神一直注意着不遠處的董邪。

    “溫靜姐,你是在看那邊那個男的嗎?”

    “嗯……他,總讓我覺得怪怪的。”

    “哪裏怪……了?”

    “我也說不上來,他好像挺不合羣的樣子。我醒來的時候,就他一個人獨自站在外面,也不知道是在做什麼……”

    不合羣……

    說起來,溫靜忽然覺得,這三個字被自己說出來用以形容別人,也挺怪異的。

    父母去世後,她也就一直是被視爲不合羣的人。周圍的人對她最初都是投射以同情的神色,沒有人可以和她平等地如同朋友一樣地交往。而她在那之後也變得沉默寡言,甚至個性敏感,產生出嚴重的社交恐懼。

    一直到現在……她懷了孕,都沒有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所有的苦痛,只能自己一個人承受。

    那所謂的催眠……

    能對自己有什麼幫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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