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空蕩蕩的鬥技場上,就只剩下了範雨欣自己孤零零的一個身影。
她的影子在夕陽之下被拉得老長,就那麼映照到了鬥技場的沙土地上。
所有的學員都已經離開了,就連被懲罰跑圈的王歡三個,也都跑完走了,万俟寒也十分出奇的沒有唾罵她,而是就那麼不發一言的走了。
只剩下她一人在這裏犯傻發呆。
無盡淒涼啊......
淒涼到了万俟寒這貨,都不肯伸嘴巴噴她的地步了,可見是已經放棄掉了她範雨欣。
所有人,對於她就只有嘲笑,沒有一絲的憐憫和同情,包括公孫龍三人也是如此。
不,可能公孫龍三個對於她的怨恨情緒還要更加的大一點吧?
“嗚嗚,我真沒用,爺爺,我真的是很沒用啊。”範雨欣忽然蹲下,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她有一種十分強烈的被拋棄感,被整個世界拋棄並且嫌棄的感覺,實在是叫人太不舒服了。
可憐的少女把自己團成了一個小小的糰子,用雙手死死抱住自己的身體,似乎是自我保護,又好像是自我放逐。
而就在她哭到淚眼婆娑的時候,黃昏的夕陽下,一個長長的黑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黑影將她整個人都遮擋住,範雨欣驚訝的發現,那黑色的影子似乎並不屬於人類,而是細長而詭異。
像是一頭模樣猙獰的怪物。
她心裏猛的打了個突,她也想起了之前盧慶安講過的那個學院傳說。
會,會被喫掉嗎?就像是之前丙等班和乙等班那羣被淘汰了的學員一樣,學院之鬼的傳說,是,是真的?
範雨欣的心臟都快不跳了,滿心的冰涼。
但同時巨大的恐懼又死死的抓住了她,讓她連回頭看上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一陣粗重而可怕的呼吸聲逐漸在靠近她,她甚至能夠嗅到那駭人的腥臭味道,是對方的大嘴巴即將接近她了嗎?
“啊~~”範雨欣想要尖叫,想要求救,但是聲音卻是卡在她的喉嚨中,就是無法發出。
要,要死了嗎?
“哎,你餓不餓呀,一直在這蹲着,那又能解決什麼呢?”
一個聲音響起,十分熟悉的聲音,是,是公孫龍!?
範雨欣哆哆嗦嗦的轉回頭去,一眼就看到了王歡那張在夕陽下顯得十分俊美的面孔。
他手裏還捏着個袋子,一隻手提着,另外一隻手捏着個白饅頭正衝自己比劃。
“公,公......”範雨欣看着背後的王歡,頓時感覺自己從死亡的深淵中被人一把拽了出來,激動的不要不要的。
王歡就不樂意了,自己好心好意的來幫她,咋還成公公了呢?
然而範雨欣卻是已經一腦袋扎進王歡懷裏去了,嚇得渾身顫抖,不敢擡頭。
“你怎麼了?”王歡等她哭了一會,輕輕拍拍少女脊背。
哎......衣服回去又要洗了,被蹭了這一前襟的鼻涕眼淚呀。
“公,公......公孫龍,有,有,有怪怪怪怪物!”
啊?這怪怪怪怪物是個啥?
“我說你是不是餓傻了?來,先喫點東西墊吧墊吧。”
還一個勁兒的使勁鑽,把王歡頂的幾乎摔地上,他力氣是真的小呀,連個小姑娘都不如。
還好這時候燕雙行來了,一見範雨欣把王歡撲住,她頓時就急眼了。
怎麼搞的,怎麼是個姑娘就想撲王歡呢?
衝過去就把薅住範雨欣脖領子,硬生生的把她從王歡身上拽下來。
範雨欣顯然是被嚇壞了,還伸着一雙小手試圖夠王歡呢。
王歡就把饅頭直接塞進她的嘴巴里,這才把小姑娘給塞老實了,沒辦法,塞的太用力,把小妹子給噎着了,直翻白眼兒。
“咳咳!你,你想噎死我嗎?”
範雨欣大口咳嗽幾聲,手腳亂刨,這才把饅頭給從自己嗓子眼裏拔了出來,嗆得一臉鼻涕眼淚。
恩,也不知道是不是嗆的,似乎她從剛纔開始就是這副樣子的。
燕雙行插着腰審她:“你做什麼?撲公孫龍做什麼?難道是你想強行推到他?”
範雨欣頓時鬧了個大紅臉,趕緊擺手:“不是不是,我,我剛剛看到了怪物了,學院之鬼!”
“啊?”燕雙行愕然,詢問一番也開始含糊了,難道真的有所謂的學院之鬼?
王歡卻是笑了:“有個錘子的學院之鬼啊,肯定是我過來的時候,你因爲太緊張,錯把我的影子當成了怪物了。”
“不是的,那不是人的影子,而且我還聽到了十分粗重的呼吸聲,就像野獸一樣的。”
王歡點點頭:“哦,那可能是我的呼吸聲吧?”
範雨欣愕然:“你?怎麼會是你,你呼吸聲不會那麼粗重的。”
王歡道:“咳,那可難說,見到你這麼個小美人,我呼吸粗重了也正常嘛。”
“你你你,我,我,我又是什麼美人了,我就是個笨蛋呆瓜,你不要胡說。”範雨欣一張精緻的小臉蛋兒紅的猶如紅布一般。
她活這麼大,除了自己爺爺外,這還是頭一次有人誇獎。
王歡笑道:“哈哈,呆瓜不呆瓜的和是不是美人可沒關係,呆呆的小美人兒多萌啊。”
“你,你就會胡說八道,我,我,我要回宿舍了!”
範雨欣簡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眼下的局面,只感覺臊得厲害,轉身就跑。
結果一腦袋就撞在她身後的燕雙行身上,兩小丫頭同時哎呦一聲,直接撞了個兩倒。
範雨欣毛毛躁躁的爬起來,一溜煙的跑沒影子了。
“這不是跑的挺快的麼?”王歡笑呵呵的,過去把燕雙行扶起來。
燕雙行則是一副氣哼哼的模樣,盯着王歡看,那小表情,就像是抓到丈夫出軌的小媳婦一樣,弄得王歡莫名其妙的。
還有更加讓王歡驚歎的事情,那就是才一回到丁區,燕雙行居然就把範雨欣撲王歡的事情對施夷光講了。
頓時兩丫頭就變得同仇敵愾起來,對王歡態度也是都以一聲嬌哼爲主,話都不和他正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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